正文 五月十七日

今天又是一個酷熱難捱的日子。我們早上出發,準備到城市的北部地區考察一下並計畫在岸上過夜。街道上濃蔭蔽日,走在下面的草地上,真是無比的愜意。但在那些無法遮擋烈日的地方,我們就像煎鍋上的魚一樣無處藏身。我們又看到一些建築物,甚至比昨天進去的房子還要大,也更有氣勢。我們忍不住想要鑽進去探尋一番,但勒威海德很明智地攔下我們,說臨近中午,天氣越來越熱,還是放到返程時再說為妙。

城區的北部有很多宗教廟堂,高高的塔樓就像修長的金字塔,最上端縮小成一個塔尖。它們看著很稀奇,而且保存得相當完好。廟堂內部的景象則令人感到乏味。諾甫說,梅爾蒂卡人的宗教儀式沒有什麼特色可言。這裡的宗教信仰種類很多,每種宗教之間都存在很複雜、但無足輕重的差別。每個教派都有自己的廟堂,也拒絕與其它宗教混為一談。在一個波斯人看來,這是很好笑的事情,但對梅爾蒂卡的民眾來講也許是很嚴肅的事。他們每周都有一天的時間到廟堂里集會,教士們會在僱傭歌手的伴唱下朗誦他們自己寫的長長的佈道教義。然後他們便分開,在接下來的七天里,不會再考慮廟堂或教士的事。諾甫說他們不算是宗教人士。去廟堂里的大部分都是女人。

到了下午,我們發現自己必須要穿過一個巨大的遊樂場,現在這裡是一片茂密的樹林,但寬闊的漫步長廊和蜿蜒的車道仍然依稀可辨 。

這裡殘留著一條排列著青銅雕像的林陰大道,大部分雕像還屹立不倒且外形完好,但形態很滑稽。勒威海德和我堅持認為它們使用了漫畫的手法,但諾甫則肯定地認為它們是嚴肅的作品,並說梅爾蒂卡人在藝術方面很容易得到滿足。

和在城市街道上一樣,我們在這裡也找不到任何路標,終於在公園裡迷了路。這倒是件大好事,否則我們將會錯過一項驚人的發現。

事情就是這樣發生的。

我們終於無法抵擋酷暑的折磨,在一座小山上停下來休息。在樹下休息時,我注意到,在勒威海德倚靠的一塊巨石上有不同尋常的雕刻物。它們與我們先前看到的雕刻都有所不同,然而對於我們來講,它們又是那麼的熟悉。我倚在那裡百無聊賴地盯著它們看時,突然想到這是埃及文字。我們立刻查看這塊巨石。令我們驚愕地是,這是一塊刻有埃及花崗岩刻成的尖方碑,寫滿了古老的埃及象形文字,這些文字的壽命比這個國家最古老的遺迹還要早上幾千年!

真主啊,我們真的迷惑了!

「埃及人還入侵過梅爾蒂卡嗎?」博茲雅克問道。他臉色莊重,好像在竭力思索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埃及人從未聽說過梅爾蒂卡,」諾甫說。「在最早的梅爾蒂卡人被拋棄到這塊大陸之前的2000多年前,這座石碑便雕刻完成了。最有可能的是,它是作為古董帶到這裡的,就像我們把喬治-華士-因-頓的青銅頭像帶到波斯一樣。」

我們在這座紀念碑前佇立良久。我想諾甫一定很失望,因為他無法把石碑帶走。

在公園的時候,我們還看到一座高塔,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裡。我們爬到塔尖,周圍的景色一覽無餘。

這座城市的面積之大真是令人震驚!

婁圖赫布號漂浮在幾英里遠的河面上就像一個白色的污點。在視力所及的四周,我們大家看到的除了廢墟、廢墟還是廢墟。再也沒有比這裡更凄涼的景象了。藍藍的天空、明媚的陽光、空氣里瀰漫著的艷麗鮮花的芬芳還有鶯囀啼鳴,但一切的一切卻讓我們感覺更加的難過。它們似乎是對人類莫大的諷刺。

我們已經紮好了宿營的帳篷,我無法再寫下去了。無數的飛蟲聚集在我們周圍,發出討厭的嗡嗡聲,也咬得我們無法忍受。它們是超級可惡的害蟲!

我告訴諾甫,他有關Yahnkis(Yankee,美國人)滅絕的卓越理論對那些從未來過這裡的人而言就是一部精彩的小說。

這個夜晚讓我們過得刻骨銘心,除了那些野獸之外沒人能再堅持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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