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吉姆捲起了他最新的備忘錄。就在上個月,情報人員已經發現了一些重要的線索,但細節並不是很清楚。他們唯一道出的情報說,計畫馬上就會實施,此次行動的暗號為「爆破者傑克」。他再次快速翻看備忘錄里的內容,草草記下任何可能重要的信息。

他在審訊錄上寫下爆破者傑克,列出他想回答的問題,包括時間、地點和目的。他收起這些備忘錄,打開了另外一個裝著舊備忘錄的文件夾。在這些舊的備忘錄里可能有一些重要信息在暗示著什麼,只是當時讀的時候沒有發現。他找出正在調查的案件記錄,一個郊區的軍火經銷商稱,有兩個人試圖給自動武器買彈藥。當經銷商告訴他們這不太可能時,他們還問其是否知道如何能買到。這個經銷商拒絕告訴他們。安保錄像雖然提供了這兩個人的照片,但沒有提供名字,所以這沒有什麼太大的幫助。

「該死!」他滑動椅子離開桌子,手放在腦袋後面,兩隻手外展,好像在想什麼辦法。如果他是一個恐怖主義者,那麼他感興趣的目標會是什麼呢?一定是在人多的地方,這樣,便能逐漸向周圍灌輸恐怖思想。那也是恐怖組織發展恐怖主義者的地方。炸掉政府在郊區的工廠並不會讓每個人的內心都充滿恐懼。恐怖主義者的目標是要製造恐懼並希望該國民眾指責本國政府的一些政策,而這些政策恰好是恐怖組織之前爭論過的。

他拿起鉛筆,又回到桌子前。六月剛剛過去四天。今天可能是個合適的日子。他翻看了一下日曆,想看看有沒有做過什麼記號。直到八月中旬的飛行表演之前都沒什麼重要的事情。飛行表演還要幾周的時間,體驗芝加哥的活動也已經結束了。不過這裡仍然有音樂節和表演。其他可能的目標是一些重要的建築物,但最近幾年,人們對建築採取保護措施,使其更難摧毀。吉姆希望新出的關於機場和周邊可能目標的安全條例可以讓其免遭劫難。火車和地鐵在過去一直都是目標,並且很難保護。這種可能性無法終止。他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快中午了。他從七點就在辦公室,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已經持續兩周了,他的團隊也是如此。為了表達他的感激之情,他為每個人買了今晚幼獸比賽的門票。他們都需要歇歇來整理下思緒。

「能打擾下嗎,吉姆?」

他看了一眼門口,「什麼事,貝絲?」

他的行政助理進來了,「早些時候,你正在開會時,有一個人幾次打電話到2號線要找你,我想把他介紹給其他分析師,但他堅持要跟你講,而且沒有留下信息或電話號碼,他說自己是用公用電話打過來的。」

吉姆感到好奇,點點頭:「好的,謝謝。」他伸手接電話,「我是謝里丹。」

他可以聽見有人艱難得呼吸,由此他機敏地推斷:若只是出於惡作劇的目的給聯邦調查局打電話,那就太不明智了。他決定提供給他們一些有益的信息。那個人可能沒有聽到他的應答,所以他又問了一次:「你好,在聽嗎?」

電話那端的人清了清嗓子:「嗯,是的,我在聽。」

這個聲音喚起了他的某個回憶,但他卻想不起具體的事情來。「請問你是哪位?」,為了不使路過門口的同事發出的噪音影響他的聽力,他用手捂住另一隻耳朵。

「我是……我是馬克·泰勒。」

吉姆手裡的電話滑了下來,他十分震驚,但快速調整好狀態,「泰勒,請問你有什麼事?」

「我必須和你說,長官,十分緊急。」

「我在聽,請講。」

「不能在電話里說,我必須當面告訴你。」

疑惑讓吉姆感到不快,但他十分好奇,「為什麼不能現在告訴我?」

「我不能現在告訴你,我知道這通電話可能會被錄下來。」

泰勒關於記錄電話的事情沒再多說什麼,吉姆想起了一些反對他的人的細節。「好吧,可以,我可以見你,但一定得在公共場所。」在偏僻的小巷裡見這個傢伙太不明智,都是出於安全考慮。泰勒並沒有任何其他要求,只想快點兒見到他。

「好,沒問題,你知道奧利瑞酒吧嗎,在那兒吧,一小時後你可以在那兒見我嗎?」

他話都到嘴邊了,想問問泰勒怎麼確定自己知道那個酒吧,但他隨後就想到了在酒吧看見傑西·畢夏普,把這兩件事放在一起並不困難,要求她在場可能並不是一個壞的主意。「我可以跟你談,但前提是畢夏普探員必須在場。我認為她是我們彼此都相信的人」,他並沒有考慮到之前的事情,但他信任她,她是一個坦白率直的人。

泰勒遲疑了一會兒沒有給出答案。吉姆懷疑這個傢伙是否知道他和傑西·畢夏普去年見過。自從他上次在酒吧看見畢夏普僅僅才兩個月,然而那時傑西還沒有見過泰勒。

「我會問她,但是我不能保證,因為她正在工作」

「好吧,如果我進來但沒有看見她,我會轉身就走」

「聽著,我知道你恨我做這些事情,我和你一樣也討厭他們。但是我不得不說這些對我們都沒有意義,我現在就能告訴你這些。」

他可以想像得到對方充滿憤怒的表情。出於更合理的考慮,他做出了讓步。「好的,一個小時後見。」

傑西的聲音聽起來壓力很大,「我會去的,我一直都瘋狂得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要在遊戲中獲得更多安全保障,但如果沒有具體的理由,那些官員也不會去。

「我理解這種感受,」馬克的手肘放在前額上,愁眉苦臉,眼神充斥悲傷,他坐在老闆的辦公室里,當門上的鈴聲響起時,他雙眼望向商店:「瞧,我必須得走了,一個顧客進去了,晚一點再見。」接下來的三十分鐘里,當他給客人展示幾款數碼相機時他盡量保持耐心,蓋里說他去吃午飯,一點回來,可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奧利瑞酒吧離這兒不遠,但為了能準時到達,他必須馬上離開。他把相機的錢在收款機打上金額,很驚訝這個傢伙在馬克漫不經心的推銷下買了這台相機。

鈴聲再次響起,這時蓋里進來,馬克才鬆了口氣。

「對不起,馬克。我剛跟那位熱情的服務員交談,我知道了她的電話號碼和有關她的一切。」他開心地笑著,似乎對於遲到的事情沒有感到一點抱歉。

馬克忍住不轉動眼睛,聳聳肩:「那太好了,聽著,我現在馬上得走了,午飯時間我有些事情需要做,我剛賣了一台尼康的相機,我還沒來得及填到賬簿里。」

蓋里在柜子後頭跳了起來:「好的,我知道了。」

在離開之前,他檢查一下裝相機的棕色紙袋,以及從裡屋拿出的恐怖襲擊的列印材料,這次他有了證據。

馬克一路小跑,穿過四個街區到了酒吧,他站在門口深呼吸了一口氣,襯衫貼在身上。他咒罵遲到的蓋里,讓他快點跑。因為快要見到吉姆了,他感到萬分緊張。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自己看起來如此緊張,流出的汗水使他看上去很不冷靜。

明媚的陽光移開後,室內變得昏暗起來。他停下來仔細看房間,邊拽拽胸前的襯衫,幸虧進門上方的空調吹來的一陣涼風。謝里丹和傑西坐在角落裡的那張桌旁。「該死」,他本希望第一個到,進而佔據上風,控制局面。吉姆背對著牆而坐,可以看到整間屋子的景象。他們四目相對,馬克不得不抑制住想要逃離的衝動。他身後的門開了,走進了幾個女人。陽光一閃,他意識到自己已不再受控制,只要他想離開隨時都可以,這種想法驅使他向前邁步子。

吉姆微微點點頭,但馬克沒注意,他繞過桌子、繞過其他人員。他注意到傑西和這個傢伙在一起絲毫沒有感到不自然,吉姆說話的時候,傑西甚至還笑了。吉姆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他們是在談論我嗎?傑西轉過頭看見他時,笑容立刻消失了,看見馬克手裡的包時她皺起了眉頭。

他剛想告訴她包里裝的是什麼時,吉姆跳起來圍繞著桌子:「等一下,包里是什麼,泰勒?」

馬克停下,他多想置之不理,但他終究不能。一年來,服從命令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他移開了目光:「只是一部相機。」他實在不願多說,但他還是抬起頭說:「我跟你無數次提起的那個相機。」

吉姆眯著眼睛,伸出手。馬克握緊了捲起的包,手上的肌肉緊繃。吉姆緊張的眼神從沒離開過馬克,他的手仍然等著,最後,馬克強把包塞給吉姆,但他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心中充滿憤怒。

傑西站在那裡,一隻手搭在馬克的肘部,另一隻手放在他後背上,她用觸摸和微笑對其施以安慰,這很有效;「快來,坐下吧,我們已經點了一個比薩。」

馬克勉強同意了,但他茫然地看著她,他的思緒仍然在包里的照相機上,心想:比薩?她真的想坐下來品嘗美味,就像老朋友一樣?他拽回自己的胳膊說道:「我不餓。」

此前他一直有這樣一個計畫:泄露些照片,聯繫夢裡回想起的細節,進而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社交活動並沒有發揮太大的作用,袋子的沙沙聲將其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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