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行動組牛刀小試 今方相知

計畫按部就班地進行著,一個半月過去了,天氣漸漸轉熱……

適應訓練的強度並不高,再怎麼說大家曾經都在軍訓場上走過,那麼點苦還是吃得了的。曹亞傑、俞峰進入狀態最快,隊列、長跑、俯卧撐、射擊,每項都基本達標。李玫和滑鼠雖然不達標,不過比起初上操場時的境況,已經很不錯了,最起碼現在跑得動了。至於餘罪,這個適應訓練對他根本沒有難度,他練得最輕鬆,每天都在操場上接受別人羨慕嫉妒恨的眼光,那是相當有成就感的。

不過接下來墊底的人就換了,不多的幾節理論課講的全是犯罪行為、動機、種類以及應急處理應該注意的事項,這些基礎類的東西對於那幾位科班生小菜一碟,罪犯都沒見過的李玫考了滿分,而餘罪勉強及格,就這成績,實在有點丟刑警的臉。

不過還好,有個更差的墊底者,滑鼠同志,不及格。

訓練、理論學習、政治思想教育,很多東西仍然是脫胎於老一套的刑事偵查培訓,迄今為止,對於已經習慣行內規則的餘罪而言沒有更大的新意。不過還好,他總算放心了,和這幾個人搭伴他很樂意,就這樣子,他估計沒有哪個領導敢把這一組派到一線。

公事提不起來,私下感情的發展倒是不錯。俞峰和駱家龍、李二冬、孫羿稀里糊塗成哥們兒了,老駱隔三岔五就來請教。李玫和周文涓只見過一次,可不知道怎麼就對眼了,來往頻繁,她每天跑步跑得興高采烈,後來餘罪才知道,她是在周文涓的監督和幫助下減肥。其實這個又苦了滑鼠兄弟,現在在操場上,李玫跑得都能比他快半圈。

這一日照常訓練,八點到九點熱身,九點到十點隊列訓練,十點以後,又開始了每天五公里。在這悶熱乾燥的天氣里,曬著火辣辣的太陽跑著,實在不是一種享受。五個人一圈過後就拉開了距離,餘罪回頭看時,滑鼠已經喘上了,他放慢了步子,慢慢和滑鼠並排,謔笑著問道:「標哥,這都訓練一個多月了,你怎麼還這德性?」

「關你……鳥事。」滑鼠翻了翻白眼,不理會他了。

看標哥這麼可憐,餘罪的同情心可是大發了,他小聲問道:「哎,許老頭給你許諾什麼好處了?怎麼可能放下治安上的肥差來呀?」

「哎呀,兄弟,說起來兩眼淚啊,還是不說了。」滑鼠痛不欲生道。

「不能吧……沒好處你能來?」餘罪不信地問。

這把標哥給冤的啊,賭咒發誓自己沒拿好處,他說,哥是最倒霉的一個,史科長請了兩次沒來,第三回許老妖直接訓了老子一頓,回頭還不敢不來。

看樣子是真的,餘罪笑著小聲問:「看來,沒給你好處,抓住你小辮了啊。」

滑鼠翻了餘罪一眼,哼了哼,不作解釋。

「標哥,這就是你犯傻了。」餘罪湊上來,看看無人注意,小聲教唆道,「抓小辮是老許慣用的手法,只是敲山震虎而已,你以為他還真能把手伸那麼長,收拾你這麼個連銜都沒授的小屁警?」

「哎喲,我也知道,可我心虛啊。」滑鼠瞪著眼,撫撫小心肝的位置。

「那看來混得不錯啊,居然買房了,居然成有車族了,居然提前從苦逼奔小康啦……受點罪活該。」餘罪誇張道。這話把滑鼠聽得驚了驚,不知道為何有點羞愧,不過標哥這臉皮,是不會被這麼一點小事給整紅的,他瞥著餘罪道:「好像你是個什麼好貨色呀,還好意思說我,就買車了,就買房了,看不慣你滾蛋啊。」

媽的,在治安混牛了,脾氣大了,餘罪立即反擊回去。兩個人冷嘲熱諷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餘罪佔了上風,氣得滑鼠怒不可遏。

可是餘罪跑得著實快,還沒等滑鼠發火,他已經沒影兒了。可能人的賤性就在這兒,餘罪每天總會調戲著滑鼠找樂子,累了吧,覺得煩,可閑了吧,又要找事。他逗了滑鼠一番,等跑到李玫身邊時,李玫對他早有防備了。她揮汗如雨、咬牙切齒地警告著餘罪:「敢和我說話,我馬上喊非禮啊。」

這招兇悍,把餘罪所有的話全堵了,看著胖姐一身圓滾滾的肥肉,餘罪心裡發怵,還是忍不住凜然道:「說反了吧?我要真非禮你,你絕對不喊。」

啊呸,李玫火了,彎腰撿了個小石塊,使出吃奶的勁兒,「啪唧」一扔,餘罪沒事,正氣喘吁吁跑著的俞峰卻遭了無妄之災。「哎喲媽呀……」俞峰捂著耳朵回頭看,李玫還保持著投擲動作,一臉愕然。

這裡頭還就俞峰老實,在虛擬世界是高手,可在現實中卻是個乖乖仔。他嚷著餘罪:「又欺負女同志,真不要臉!」

這話對於餘罪來說太文明,根本不抵用,他輕快地在操場上奔著,忽快忽慢,調戲著跑不動的幾位。四個人裡面曹亞傑比較老成,估計是幫著推銷過大米白面的緣故,一直以來餘罪對他很是尊重,見面叫哥,絕對不起外號。跑到他身側時,餘罪還好不客氣地問候:「曹哥,還跑得動嗎,要不歇會?」

「只要不是競技,沒有時間限制就行。」曹亞傑跑得也不快,不過很勻,這一個月適應得不錯,似乎他還挺喜歡這種生活方式似的,一臉享受的表情。

餘罪跑出去不遠,又倒回來了,好奇地問著曹亞傑道:「曹哥,您為什麼來的?」

「履行職責,打擊犯罪。」曹亞傑道,說得連自己也笑了。

「不像啊。」餘罪笑著道。

「那像什麼?」曹亞傑笑道。

「像個小老闆嘛,每天開著好車上班的警察,可不多啊。」餘罪笑道。

幾個人裡面要說土豪的話,開了兩家公司的曹亞傑自然是掛頭牌了,這個瞞不過眾人,進隊不久大家就都知道了。曹亞傑的心結也在這兒,他笑了笑,沒順著這個話題往下問,反而問了句不相干的話:「余兒,你和許處熟嗎?」

「什麼意思?看怎麼說了,有些方面很熟,有些方面,一無所知。」餘罪道。瞥眼看時,他看到了曹亞傑臉上的不自然,又回頭看看滑鼠,似乎抓到了點靈感:一個肥差、一個警商,放下身家來參加集訓,恐怕又是老許的手筆。他笑著道:「哦……我明白了,曹哥,咱們做筆生意怎麼樣?」

「什麼生意?」曹亞傑心不在焉地問。

「你幫我再找個銷路,我呢,給你去去心病。」餘罪道。

「我有什麼心病?」曹亞傑不認賬了。

「你肯定不願意來這兒……當初,在你知道這個計畫時。」

「那當然,誰願意來呀?」

「肯定是許平秋親自上門找你。」

「他找了好幾個呢。」

「他肯定揪著你做生意的小辮兒了。」

「……」

「他肯定是旁敲側擊告訴你,有些事得適可而止,一個人的成就絕對不在錢上,而在工作上……」

這話把曹亞傑嚇住了,似乎餘罪知悉內情一般。他緊張了下,然後步子自然放緩了,看著餘罪,緊張地問:「你還知道什麼?」

「那看來咱們能成交了?反正你又不吃虧。」餘罪笑道。

「好,成交。」曹亞傑道,追著餘罪,緊張兮兮地問上了。然後餘罪就說了:「許老頭這個人你不了解,拉壯丁、抓人小辮,這是他慣用的手法,您被騙了。為什麼被騙呢?您想啊,難道會因為一點兒生意,他一個刑偵上的領導,手伸到郊區分局找你麻煩?你不來,他沒治,可你要來,就掉坑裡了。為什麼掉坑裡呢?你現在就想回去,手續他也不放你。」

哎呀,把曹亞傑聽得臉上黑線縱橫,開始嚴重懷疑組織的純潔性了。

不過也有好處,心結解開了,想想自己那點兒小生意,還真算不了什麼,相比治安上嚴德標那小動作,可要高尚多了。想著想著,他又覺得不對了,環伺五人,怎麼來的人,好像都有毛病,沒一個純潔的……

訓練到十一點半休息,午飯和午休兩個小時。下午有時候是技能課,有時候是理論課,不過今天有點例外,吃飯的時候,史清淮通知下午開個會,這是集訓來的第一次小組會議。

沒人把這當回事,不過閑得久了,都有點煩了,反而期待發生點兒什麼事似的。中午午休,四人在宿舍都沒睡,標哥開盤了,想賭一把關於下午會議的內容,只不過沒人接盤。

其實組織就這麼回事,一是關心思想,免不了要上上類似的課;二是關心生活,特別是滑鼠和李玫,史清淮還專門諮詢過營養師,給兩人定食譜;三呢就是逐步增加訓練科目了。這一個月的訓練他們不一定累,不過史科長肯定累,私下裡大家都稱呼他大保姆了。

沒人接盤,滑鼠不來勁了,躺下了,直喊沒意思,曹亞傑說了:「我說兄弟們……我怎麼覺得訓練有點變味兒呀?」

「有嗎?還不都這樣?」俞峰接了句,沒明白。

「是啊,都這樣就不對了,咱們總不至於和普通刑警一樣,拎著銬子別著槍去抓人吧……可如果不是的話,也沒有針對性的培訓啊?」曹亞傑道。

「放心,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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