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餘罪的地下行動小分隊 勇不敵賤

「快,發動車。堵上。」

卓隊長出門看到了大個子嫌疑人朝著一輛小卡奔去,第一時間下了個正確的命令,司機飛奔著去開車了。而此時,追得最快的張猛已經快攆上了,卓隊長使勁吼著道:「小心,別近身,他練過摔跤。」

說時遲,那時快,張猛臉當中又挨了一拳。牲口哪咽得下這口氣?看著嫌疑人已經接近車門了,他怒吼一聲,單臂發力,輪了一圈手裡的凳子,「嗷」的一聲向嫌疑人砸去。那人手已經搭到了車門上,猛地覺得腦後不對,一矮一閃身,「咚」的一聲巨響,凳子直砸在車窗上,車玻璃碎了一地。

一個延遲,讓嫌疑人沒有上車的機會了,側身就跑。此時張猛已經追將上來了,幾步之外,呼地原地彈跳,單腿蹬上來了,一腳正中那人肩膀。那人一個趔趄,差點栽倒,不過他勉強定了身形,一下子回過頭來了。

張猛一站定,拉開了架勢,手裡甩上了銬子。只見這位老糞一對牛眼閃著狠辣和驚恐,滿臉絡腮鬍子,露著一口白森森咬緊的鋼牙,正喘著氣,像困獸一般隨時準備反撲。不用說,不是負案的都不會有這麼凶的拚命架勢。

張猛做了幾個假動作,一屈膝,飛身直上,兩人纏鬥在一起,這時候,奔近的卓隊長又在喊著:「別讓他近身。」

遲了,早打在一起了,張猛要勒對方的脖子,卻不料自己兩臂卻像被兩根粗纜繩攪拌著一般,使不開手腳。他連施幾個肘拳直搗這人的胸腹,可不料這人穿著厚厚的皮裝,那幾肘拳像打在沙包上一樣,根本沒有反應。張猛急了,一拎那人的腰帶,要強行壓人,卻不料還是小覷了嫌疑人。他彎腰躬身,手腳並用,腰勁一收,張猛不自然地向前蹬了一步,一步重心不穩,被嫌疑人順勢一壓,趴在地上了。

幾乎就是電光石火的工夫,張猛失利了。那人在張猛背上狠狠踏了兩腳,呸了一口,掉頭就跑。追到中途的李逸風嚇著了,他一停步,向前一指喊著後面的李呆和李拴羊道:「兄弟們,快上,立功的時候到啦!」

兩位鄉警有點愣,直奔著追上去了,李逸風卻落在後面了。卓隊長掏著槍,砰砰朝天鳴了兩槍,大吼著「站住」,可不料那人理也不理,鄉警又追著上去了。牲口群也被驚亂了,氣得卓隊長只得又把槍插回槍套,怕誤傷了。

「分開,分開追,別讓他跑了。」孫羿和吳光宇吼著李逸風,拉開了追擊路線。跑在最前的兩名鄉警已經快接近了,司機也駕車繞上來了,那人見前面有車在攔,一頓身,側身換了方向跑,這一個延誤,又讓李呆和李拴羊給趕上了,兩鄉警狀似痞漢群毆,一個跳起來勒脖子,一個蹲下了身抱著腿。

勒脖子的是李呆,可這脖子跟大樹榦一樣,動也不動;抱腿的李拴羊只覺得像抱了根柱子,想挪一挪都難。可故意跑慢的李逸風覺得機會來了,他一見嫌疑人被抱住了,腳下一加速,抄著酒瓶飛奔上來了,邊跑邊喊著:「操,知道警察的厲害了吧。」

「嗷」一聲,彷彿野獸的嘶吼,那人一轉身,不知道怎麼把李呆直挺挺舉起來了,往蹲著的李拴羊身上一砸,兩人你壓我我壓你,吃痛叫上了。李逸風幾乎已經跑到人家面前了,此時卻舉著酒瓶傻眼了。

他看到了困獸猶鬥的嫌疑人正眼紅地瞪著他,那酒瓶子卻是砸不下去了。不過這場合他可認不了了,咬著牙一摔酒瓶罵著:「嚇唬誰呢,老子是警察……哎喲……」

話沒說完,就見一個偌大的黑影朝他飛來——不對,是一隻大腳踹上來了。饒是他機靈回身趕緊跑,還是被結結實實蹬在臀部。一下子李逸風只覺得屁股上崩了個火箭似的,「嗚」的一聲就被踢飛起來,狠狠落在地上。

哎喲,風少渾身像散架一樣,艱難地支起頭來,不料更恐懼的事發生了,面前不遠,被驚了的牛羊群們擁了一堆,正漫無方向地挪動著。狗少生怕又被牲口踏上兩腳,慢慢地往一邊爬著。剛爬幾下,就聽呼啦啦幾聲,一頭老公牛正撅著屁股嘩嘩往外拉糞。再低頭一看,媽呀,手裡已經托著熱烘烘、黏糊糊的牛糞了。

滿手牛糞,他擦也沒地擦,只能繼續苦臉看著孫羿被踹飛,吳光宇被一拳干趴在地了。那人飛奔進牲口群里,借著牛、羊畜群的掩護已經看不到人影了。狗少苦不堪言道:「他媽的,這是偷牛賊嗎?給桿槍直接就是特種兵啊!」

這個意外著實發生得太快,卓力格圖隊長不敢再開槍的原因就是怕驚了畜群,而這個人也借著畜群的掩護,飛快逃亡草原的北邊。卓隊長知道,要是跑出去,你可想追也追不回來了。他協調著十公里以外的一個邊境檢查站,指揮著司機開到畜群外攔著,只有空曠的地方才能利於抓捕。

場面真亂了,來了八個刑警倒被放倒了六個,唯一沒放倒的董韶軍根本不擅此行,他氣喘吁吁奔上來,只見張猛抄著那個斷腿的凳子,揉著腰身火冒三丈地問著:「人呢?他媽的!」

「不知道,還在市場里。」董韶軍道。張猛循著腳印和喊聲,抄著凳子就跑。爬起來的孫羿、吳光宇也陸續跟上了。吳光宇埋怨著,還金牌抓捕呢,連我們司機也遭殃了。張猛卻在埋怨著,要不是老子槍被沒收了,早撂倒了。孫羿邊跑邊瞧了瞧,咦,余賤和鄉警呢?怎麼不見了?

剛一遲疑,又聽喊聲傳來:「九點方向,在這兒……」

是餘罪的聲音。眾人一咬牙,轟著畜生群,穿過去了。

畜群一開,景象立現,餘罪和那人又糾纏在一起了。李拴羊和李呆比眾人快了一步,遠遠地奔上來了。餘罪瞅空看了一眼,吼著道:「拉開包圍!拴羊,找繩子。」

群毆得有章法。餘罪一喊,那幾個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圍成包圍圈,準備慢慢收拾。餘罪邊吼邊欺身而上,左手亮鋥鋥的匕首猛地朝嫌疑人划上去。那人一躬身,卻不料匕首是幌子,餘罪右手一甩,那人直接吃痛捂著眼睛,大喊了一聲,噔噔噔連退幾步。

「我操,余賤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張猛嚇得驚住了。

「這是賤招。」孫羿道。吳光宇驚訝道:「還他媽有暗器?」

說時遲,那時快,嫌疑人一放手,卻不見眼睛上有什麼傷,看樣子也是怒急了,一甩大襖,雙手拉開架勢就要和餘罪拚命。餘罪也怒目圓睜,甩著匕首做著攻防動作,兩人拚命之勢一觸即發。還是嫌疑人看人多急了,「嗷」的一聲就撲上來了,卻不料餘罪比他更快,一個懶驢打滾,吱溜聲跑了。那人撲了空,差點閃了腰,指著餘罪大罵。

餘罪沒怒氣了,賤笑著,遠遠招著手,撩撥著嫌疑人。那人快奔幾步,餘罪掉頭就跑,可等他真想脫出包圍圈逃路,餘罪又奔回來了,不是踹一腳打滾就跑,就是遠遠地唾口唾沫,那唾沫奇准,一一都吐在了嫌疑人臉上。

「呸!」又一口唾沫準確地吐在那人臉上時,那人出離憤怒了,不跑了。「嗷」的一聲掀著臨時的欄杆,拽了一根兩米長的杆子,追著逃跑的餘罪捅上來了。

卓隊長見勢不對,駕著車衝進了戰團。他吼著什麼,手伸向窗外開了一槍,這一槍不在於示警了,而是驅散著看熱鬧的牧民,怕引起混戰。也在此時,餘罪邊跑邊大吼著:「拴羊,放繩子。」

「嗖」的一聲,一個繩套毫無徵兆地從畜群里飛出來,一套一拉,結結實實地捆住了發瘋的嫌疑人。一束手,四下戒備的刑警一擁而上,掰頭的,壓膀的、抱腿的、個個使出吃奶的力氣。哎喲喂,五六個人,好不容易把這人制服了。

「哎呀,我知道老糞這外號怎麼來的了,臭死了。」掰胳膊的吳光宇掩著鼻子,銬上了才發現,嫌疑人像沒洗過澡一樣,渾身臭味。張猛銬著人踹了兩腳,抹著鼻血。那人兀自掙扎著,冷不丁一口口水唾張猛臉上了,氣得張猛要踹,被卓隊長拉過一邊。

「是夠臭的啊。牲口,你和人家比起來,簡直是小白臉了。」孫羿累得直喘,揉著被摔疼的肩膀。不料這句取笑把張猛刺激了,他扭過臉,誰也不理,走了。

卓隊長讓司機押著人上車了,董韶軍探頭探腦上來了,又被兄弟們嘲笑說這傢伙百無一用。董韶軍卻是反駁:「你們也沒起什麼作用不是?不得不承認還是人家鄉警厲害。」一說這個大家才想起來,餘罪那賤招,沒想到實戰這麼有效果。對了,還有平時傻吃傻喝的李拴羊,那一繩子套得真結實。

幾個人朝著餘罪和李拴羊的方向奔去。後面剛剛爬起來、一手濕糞的李逸風可憐兮兮地求著大夥:「誰身上有紙,給找點紙。」

這地方哪有紙?孫羿回頭看時,撲哧笑了出來,揮手道:「自個兒找地方蹭蹭去吧,別到我們身邊啊,一身糞。」

可不,渾身上下都是牛糞,有的已經凍住了,特別是手上,黏糊糊、臭烘烘的,想想自己修長的玉手成了這樣子,李逸風痛不欲生。和雪搓搓吧,太冷;到欄上蹭蹭吧,又太硬。狗少找了一圈,看到哞哞亂叫的牛群時,他靈機一動,奔上前在欄邊一頭牛身上蹭了蹭,哎呀,又軟又滑又舒服。

三蹭兩蹭,好歹擦乾淨了,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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