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珀特坐在他的豪華遊艇上,思考著他的商業帝國的內部可能面臨的瓦解。海灘上的交易陷入危機。至少四個人參與了,普勒、和普勒一起的女人,還有那個巨人。
第四個人就是克麗絲,他現在知道了,她的表面身份並不真實。
他們中間有卧底,而且他居然沒有意識到,等到知道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他的助手溫斯羅普已經為此付出了最後的代價,不管他是否知情。當蘭珀特坐在豪華遊艇上的時候,溫斯羅普被肢解的屍體已經沉入了海灣深處。
蘭珀特不知道普勒和其他人去了哪裡。他希望那個巨人從鑽井平台逃出來之後已經死了,但是他卻接到了他的警告。
還有克麗絲。他不清楚克麗絲屬於與他競爭的犯罪集團還是警察,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是問題。
極具諷刺意義的是,他並不擔心伊甸園的警察,因為那裡有他的王牌。但是他很擔心斯蒂文·羅哈斯,他已經給蘭珀特下了最後通牒,而且是在事情沒有弄成這麼糟之前就下了通牒。
他已經清空了倉庫,把貨物運回到海上了。
風暴影響了他的計畫,但是問題不大。他的目的是在找到新的登陸地點之前,把囚徒暫時存放在那兒。找到了新的登陸地點,他的生意就可以捲土重來了。
他也可能不在佛羅里達發展了。他的人眼下正在尋找新的運輸渠道,把貨物輸送到亞拉巴馬州。
海上的鑽井平台是天賜之物。廢棄之後,能源公司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處理這些平台。有一些在吃水線以下被截斷,拖到其他地方做人工珊瑚礁。在很多情況下,這樣做是很省錢的一個選擇。一些公司把平台完全拆掉。而另一些公司由於資金緊張,或者已經倒閉,乾脆就放棄了這些平台。
數量的原因讓這些平台很安全,因為墨西哥灣里這樣的廢棄平台有幾千個。這些平台錯落分布,海岸警衛隊或其他人不可能悉數檢查。
但是他也不能總把貨物存在那裡。他要找到新的登陸地點,然後重打鼓,另開張。
他下一個面臨的問題顯而易見,那就是克麗絲和其他幾個人。他們到底知道多少?知道這些信息後他們會做什麼?
我現在是否應該出國?為什麼要等到被逮捕或者接到傳票呢?
但是他們能拿他怎麼樣呢?他做得了無痕迹。
即使他手下的人出賣了他,他們也沒有證據。而且他認為他的人不會出賣自己。蘭珀特的朋友很多,包括司法部門和監獄的朋友。為他工作的人都知曉這一點。如果他們不夠怕他,至少他們害怕斯蒂文·羅哈斯。
那個雜種可以在任何地方把你挖出來,哪怕你處於證人保護計畫之中。
當然,這也意味著他能找到我。
蘭珀特拿起電話,接通了保安主管。他言簡意賅:「不允許任何人進出。若有人靠近,馬上通知。」
下一個電話他打給遊艇船長。
「我希望你準備好,一小時後出發。」
船長說:「海上的風暴還沒有停歇。」他顯然對這個命令感到很吃驚。
他們已經把遊艇開到海上,讓它在停泊時經受風暴的考驗。熱帶風暴和四級颶風不同,四級颶風可以掀起遊艇,把它扔到岸上。
海面很不平靜,有那麼一兩次,蘭珀特覺得自己暈船了。但是有人要對準他的腦袋開槍讓他覺得更難受。如果他必須逃命,那就要扔下妻子和兒子。這沒關係,他可以再找一個妻子。而他的孩子也長大成人了,可以用信託基金照顧好自己。
「哼,我給你錢,就是僱用你做我想做的事。一小時之後出發。」
「是,先生。」
蘭珀特掛斷電話,看了看船艙,經過最有天賦的工匠雕琢的、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回望著他。他有世間最好的一切,這是他應該得到的。
他工作很努力。普通的人怎麼會知道創造財富需要付出多少辛苦,而保住江山則需要更多的努力。
稅費高昂,規章制度把企業限制得透不過氣來,但是他仍然在堅持。另外他僱工,創造了前所未有的就業機會。他以前在華爾街也就是做這些事情而已,現在卻飽受詆毀和誹謗。
他搖了搖頭。生意才剛剛有點起色。他在基礎設施、培訓、設備和人力方面投入巨大,承擔了極大的風險。當然,回報也是不錯的。他的貨物渠道讓全世界的同行嘆為觀止,他依靠五個因素,經營了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數量的貨物。他為這個曾經了無生氣、雜亂無章的行業帶來了精準定位和企業精神。
另外,同石油、天然氣和其他資源不同,他的貨物來源是源源不斷的。除非這個世界上再沒有窮人,否則他的選擇範圍都很大。如果按照他的說法,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缺少沒落的人群,上層已經沒有多大空間,而且他不會讓出自己在上層的位置。
蘭珀特知道自己天生就會追求更多更大的成就。
但是他必須生存,所以他的風險才如此之大,所以他才需要賺這麼多錢。他面臨的風險可能會讓他失去一切——包括他的性命。
他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頭的工作上。羅哈斯還不知道他最近的行動。他被風暴阻隔在海上。他覺得羅哈斯不會在天氣如此不穩定的時候冒險乘直升機出行。因此,這就賦予了蘭珀特他現在最需要的東西。
時間。想清楚問題的時間,為他的下一步做出計畫。
生存。當然,普勒和他的團隊是一個不穩定因素。
他們曾經跟蹤拉貨的卡車,很明顯他們知道事情的原委。海灘上發生衝突,他沒有接到自己人的彙報,說明他的人在衝突中已經失利。
普勒到底要幹什麼?
他曾經試圖聯絡鑽井平台的人,但是電話沒有打通。
海上又起了風暴,時間真是緊迫。
就在這時,彷彿應驗了他的祈禱,他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看號碼,臉上露出微笑。
他接通電話說:「我正在等你消息。」
謝麗爾·蘭德瑞說:「我有很多需要彙報,現在能見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