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普勒事先已經打過電話,所以琳恩·斯托洛和查克·斯托洛已經在離海灘一個街區遠的房子裡面等他們了。

他們的房子是一層建築,佔據了院子的大部分。查克·斯托洛把他們迎進來,他的妻子縮在沙發上。儘管外面酷熱,她肩上還是披著圍巾。

當她抬頭看他們的時候,剛剛失去公婆的痛楚在她的臉上展露無遺。

普勒和卡森都向他們表示了慰問。查克說:「請坐。您說您是陸軍的?」

普勒和卡森坐在這對夫婦對面的沙發上,沙發小得幾乎坐不下他們。

普勒說:「我們兩個都來自陸軍。但是我來這裡同我姑姑貝特西的死有關。」

「我的天啊,那麼你是她侄子約翰·普勒了。」

查克說話的時候,琳恩用紙巾擦著眼睛,顯得非常感興趣。

「是的。我知道我姑姑和斯托洛夫婦是朋友。」

「是的,」琳恩小聲說,「他們很要好。我們也認識貝特西,她很了不起。」

「他們去世的日期如此接近,情況如此可疑,這說明問題。」普勒說。

查克有點糊塗了。「但是我原來以為貝特西的死是一個意外。」

「警察這樣認為,但是我並不這樣認為。」

「為什麼?」琳恩問。

普勒從口袋裡掏出那封信遞過去。斯托洛夫婦一起讀信。

查克抬起頭。「神秘事件?」

「是在晚上?」琳恩補充道。

普勒看著她說:「是的,晚上。貝特西晚上死的,查克,您的父母也是在晚上出事的。」

眼淚在琳恩的眼圈裡轉,她丈夫用胳膊攬住她的肩膀。

查克說:「我不知道兩者間會有什麼聯繫。」

「他們是好朋友,可能和彼此傾吐過什麼秘密。也許他們對於我姑姑信上提及的事情有所了解。」

「但是他們會和我們講的啊。」查克說。

「他們沒有說過嗎?」卡森問。

「當然沒有說過,否則我們會說的。」

「你們一直待在這裡嗎?」普勒問,「最近?」

斯托洛夫婦看著彼此。

「嗯,其實——」查克開口說道。

琳恩接茬兒說:「我們離開了三周,去非洲遊獵。我們回來的時候,我打電話給公婆,他們沒有接電話。我猜他們是像以往一樣,在海灘散步。第二天我再打電話沒有人接聽時,我開始擔心了,然後我們就報警了。」

普勒問查克:「您不在家時,父母沒有聯繫您嗎?」

「他們兩個都不願意打電話。而且他們永遠不會打長途電話,其實我和他們解釋過,打我的手機不算是長途電話。我覺得他們不懂這些。他們那代人都非常節儉。而且他們不寫郵件,也不發簡訊息。」

琳恩開始嗚咽起來:「我們應該給他們打電話。」

查克搖著頭說:「在非洲,手機信號不好。我以為他們也許是出了什麼小意外。我做夢都沒有想過……」

普勒說:「我能理解。他們生前還開車嗎?」

她點點頭說:「哦,開車。他們身體還很好。」

「他們會載著我姑姑出去嗎?」

「有時候。但是她自己也能開車。她已經為自己的車安裝了特殊的手控裝置。」

「是的,我看到了。」

查克看著他。「這些問題加上那封信。您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現在還不能確定。我們會抓住所有的線索。他們記日記嗎?」

琳恩說「日記?我覺得他們不記日記。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就是問問。我姑姑家裡的日記缺了一本。」

「那麼說,如果我們待在這裡,也許他們就不會有事了。」琳恩慢悠悠地說。

「親愛的,我們不應該為此感到內疚。我們為這次非洲遊獵已經計畫了幾年了。」

卡森說:「您真的別自責。自責沒有用,而且他們一定也不希望你們這樣。」

琳恩擤著鼻子。普勒問:「你們父母的律師是否恰巧也是格里芬·梅森?」

「不,他們用我的律師。」查克回答說。

「好。我覺得梅森從現在開始就會很忙了。」

他們站起身打算離開。

琳恩把手放在他胳膊上說:「如果你們知道任何線索,任何關於兇手的線索的話……」

「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普勒堅決地說。

查克握著他的手說:「祝您好遠。」

「上帝保佑您。」琳恩補充道。

普勒低聲自言自語說:「我們確實需要運氣和上帝的保佑。」

普勒坐在塔霍車上,但是並沒有發動機器。卡森轉過頭看著他說:「我們是坐在這裡悶著,還是發動這該死的機器?」

普勒插進鑰匙,打著火,掛上擋,然後把車開走了。

「我們有什麼收穫?」卡森一邊說,一邊把空調的風量調到最大。

「信息。即使斯托洛夫婦發現了什麼,他們也不會告訴別人。除了我姑姑。」

「你說她的里程錶上有里程數,是嗎?」

普勒開上主街,開始加速,轉頭看著她說:「是的。」

「而且你認為她記日記?」

「是的。」

「嗯,也許是她先發現了什麼,然後告訴了他們,而不是他們先發現的。他們可能被別人看到或者聽到了。所以他們一定要死。你姑姑和斯托洛夫婦,或者是他們夫婦兩個先發現的,也可能是同時發現的。」

「有道理。」普勒說。

「我們這些將軍有時候說的話有些道理。」

「那麼那些汽油的痕迹,在硫黃礦旁邊我們發現的汽油痕迹呢?」

「是卡車或者汽車留下的。但是為什麼去那兒呢?」

「搞些秘密活動的好去處。」他提示道。

「確實,惡臭難忍,人們無法利用那裡的海灘。」

「但是,看起來還是晚上的活動。」

她指出:「是的,應該如此。所以我猜我已經知道我們今晚要做什麼了。」

「是的,你猜到了。」

「有些事沒有得到解釋。」她說。

「很多事還解釋不了。」

「我是說有一件特殊的事。」

「你說的是克萊斯勒車上那兩個讓五角大樓夾起尾巴退出的兩個傢伙?」

「完全正確,這讓我很擔心。」卡森說。

「所有的一切都讓我擔心。」普勒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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