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麼?」卡森盯著普勒,看著他在姑姑的壁櫥里搜查。
「我在找丟了的東西。」
他走出去,在裝備包里尋找,抽出釘在一起的一沓紙,翻看起來。他一樣一樣地對照單子上的物件,然後點了點頭。
「有突破?」卡森問。
「可以這麼說。」
普勒把紙放進口袋,然後盯著「曲奇」的房子看。黃色的警戒帶子還在,但是房前已經沒有巡邏車了。警察們可能都在廣場飯店的新犯罪現場呢。
「約翰,怎麼了?」
「我正在把一些信息拼成一幅圖。」
「和謀殺有關?」
「可能有關,也可能無關。」
她跟在他後面,來到「曲奇」的房子,過了大門,直接走到後院。
房子里一片漆黑。門是鎖著的。
十秒鐘之後,鎖被打開了。
「陸軍教你怎麼撬鎖嗎?」他打開門的時候,她在背後小聲問他。
「陸軍教我好多事情,大多數都有用。」
她跟著他進了房間。
「既然來了,我要給狗弄點吃的。」他說道。
他打開廚房的幾個壁櫥,找到了狗糧,從儲藏室門旁邊的回收箱里抽出一個袋子,把狗糧裝了進去。
「你來就是給狗取東西的?」卡森問。
普勒沒有回答。他走到「曲奇」收藏名表的櫥櫃前,又開始檢查起來。
「普勒,這真是有些無聊。」卡森的聲音里透出一絲不快。
「在行動之前讓證據更充分。」
她看著那些表說:「這些表也能證明什麼嗎?」
「這些表是證據。但是我們現在需要查看另外一個地方。」他看了看錶接著說,「現在還太早,我們還有一段時間,出去兜一圈吧。」
「去哪兒?」
「實際上沒有目的地,只有里程數。我們開車走八千米試試。」
他們離開「曲奇」的家,回到塔霍車裡。普勒從後視鏡中觀察了一下。
「又看到那兩個傢伙了嗎?」
「沒看見。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他們。」
他看了看里程錶。
「好吧,八千米去,八千米回。我們向東行駛。至少根據簡·賴恩提供的信息,我們應該選擇這個方向。」
他們離開奧瑞恩大街,然後離開了海邊落日社區。五千米之後,他們離開了所有人類文明的標誌。七千米之後,就只剩下他們、沙子和大海。
開到八千米的地方,普勒停下車,向四周看了看。他們在主街上,北面遠處有一些可見的建築,看起來繁華一些。南面是一排棕櫚樹。
普勒說:「棕櫚樹的另一面一定是大海。」
「是一面擋住公路視線的自然屏障。」卡森評論道。
他們沿著一條小路開下去,發現那排棕櫚樹後面是茂密的灌木和更多的大樹,灌木和大樹中間有一些鋪設的小路。
然後是沙灘。沙灘之後是大海。
普勒把塔霍車停在柏油路邊的停車位上,然後他們下了車。他向四周看去。
「很僻靜,沒有人。」他說。
「為什麼呢?海灘看起來很漂亮。」卡森說。
他們向沙灘走過去,馬上就找到了答案。沙灘上的沙子很粗,還有面目猙獰的岩石,然後,他們就聞到了那種氣味。
卡森用手遮住鼻子。
「硫黃的味道。」
「一定是發生了地質學上的一種不正常的變化,才讓這段海灘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就是了。」他指著立在一個沙丘上的標誌牌說。
上面寫著:「警告。此處有激流,禁止游泳。」
「看來,伊甸園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伊甸園。」卡森說。
「我覺得我們離開伊甸園一千米了。不知道這個地方叫什麼,也許沒有名字。」
「硫黃的味道居然沒有污染其他海灘,也算得上是奇蹟。」
普勒說:「可能風不能把氣味傳播得那麼遠。或者還有其他的氣象學原因。沒有接近海灘的時候我也沒有聞到氣味。」
「想來我也是。但是到底為什麼你姑姑會到這裡來呢?」
「我不知道。她很老了,有殘疾,用助行架走路。」
「那麼,她在這樣的海灘上行走會很困難。我有兩次差點跌倒。」
他們停下腳步,環顧四周。
普勒盯著海面說:「這裡會有海運通道嗎?」
「我不知道。這裡是墨西哥灣,我猜有很多來來往往的船隻。而且海上還有那些鑽井平台。」
「對。就像那一口井噴的油井,好長時間都在溢油。」
「我還記得英國石油公司井噴事件的情形。情報部長當時為了國家安全追查這個問題。我們在這個地區做了一些背景調查。海上有幾千個鑽井平台。大多數集中在路易斯安那、密西西比、和得克薩斯海岸線上。但是,也有一些延伸到潘漢德爾。」
「石油就是王牌。」
「至少現在是這樣。」卡森彎下腰,撿起一塊石頭,扔到海浪中。
「我們可以走了嗎?聞著這個氣味,我都要吐了。我也想洗個澡,衝掉這種臭味。」
「軍隊里好多氣味比這難聞多了。」普勒乾巴巴地說。
「確實。但是這不意味著我度假的時候一定要忍受這些。」
他們向塔霍車走去。上車前,普勒突然停下來,跪在地上。
卡森問:「發現什麼了?」
「王牌。」
「你說什麼?」
她走過去。
他用手指在柏油路上抹了一下,手指變成黑色。他把手指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然後抬頭看著她。
「不是平台上的油,是車上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