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普勒跟在蘭德瑞後面。她的豐田在路上飛奔。

普勒不得不把油門踩到底才能跟上她。蘭德瑞今天晚上絕對沒有遵守限速規定。賽迪坐在普勒旁邊的副駕駛座位上。他一直盯著蘭德瑞的剎車燈。

如果她剎車,他一定能看見。

在海灘上,蘭德瑞接到一個電話,她把手機緊緊貼在耳朵上。她聽著電話,什麼都沒說,然後掛斷電話,轉向普勒。

「是布洛克局長的電話。蘭珀特家發生了爆炸。」

普勒看了看錶。一點一刻。他想,是個爆炸的好時間。

「蘭珀特家,到底是什麼地方?」他問。

「是彼得·蘭珀特的家,他是伊甸園最富有的人,可能是整個綠寶石海岸,甚至佛羅里達最富有的人。有人在他家安了炸彈,其他情況我還不清楚。」

普勒在她的公寓里等著她快速換上警服。然後他抱起賽迪,跑到越野車邊,上了車,他們就出發了。

「曲奇」謀殺案之後蘭德瑞沒有回到崗位上,他感覺她非常有負罪感。其實她大可不必負疚,在現場有很多警力。但是,在此之後,當爆炸發生的時候,她卻和普勒待在一起。同樣道理,她沒有必要負疚。但是他知道蘭德瑞是那種會有負疚感的警察。

他們以最快速度到達伊甸園。他繼續跟著蘭德瑞的車穿過鎮子,來到東邊。她拐到一條私人車道上,普勒跟在後面。豐田車在兩扇鐵門前停了下來。大門顯得與眾不同,足以抵禦艾布拉姆斯坦克的襲擊。

蘭德瑞下了車。她回頭看著匆忙走過來的普勒。他已經把賽迪留在車裡了,車窗放下了一點,還留了一碗水。

「你想讓我跟你進去嗎?」他問。

她看起來拿不定主意。是她讓他來這裡的,但是他知道,現在她面臨的問題很明顯。

現在是凌晨兩點。為什麼他們兩個人會待在一起呢?

「我可以告訴布洛克說我聽到了爆炸聲,然後看你開車經過,於是決定跟你來。」他說。

「謝謝,普勒,非常感謝。」

博伊德守在前門。普勒估計,胡珀很可能留在「曲奇」的房子里,保護現場。布洛克虧得把蘭德瑞叫回來了,他現在需要人手。普勒懷疑伊甸園的警察局規模應該很小。

博伊德用那種被女人拒絕過的男人的眼神看著蘭德瑞。普勒估計這確實是這種表情背後的原因。蘭德瑞說過,胡珀和其他所有警察都想與她上床。從博伊德的表情來看,他還沒有完全從被拒絕的痛苦中恢複。當他看見普勒走在她身後時,他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沉。

「他和你一起在這裡幹什麼?」他喊道。

還沒等普勒說出他編的理由,蘭德瑞厲聲說:「他是來幫我們到現場工作的,博伊德。如果你覺得有問題,就和局長說好了。」

沒等他說話,她強行從他旁邊擠過去,普勒尾隨著她進了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賓利的殘骸。熏得漆黑的鍍鉻的冷卻器彎曲著,但是卻是唯一相對完整的部件,能夠看出汽車的型號。

布洛克站在車旁。他的犯罪現場技術人員正繞著爆炸位置走來走去,很明顯,是在進行測量。

當布洛克看見蘭德瑞和普勒的時候,他招手示意他們過去。和博伊德不一樣,他沒有問他們為什麼會在一起,所以普勒不需要用他的託詞去解釋了。

「局長,我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裡了。」蘭德瑞立即說道。

「看起來炸彈就安放在車下面,」布洛克說,「房子里的一些玻璃也震碎了。」

「這個叫蘭珀特的人有仇家嗎?」普勒問。

「哼,看起來至少有一個。」布洛克回答說。

「您知道他的底細嗎?」

「五年前從南海濱來到這裡,建了這個地方。嗯,他來之前就開始修建了,用了三年的時間才建好。」

「他如何賺錢?」

「他是個金融界人士。誰知道這些傢伙怎麼賺的錢?他們拆東牆補西牆。」

「我想車裡面沒有人吧?」普勒問。

「沒有。」

「還有什麼嗎?」

「汽車爆炸還不夠嗎?」蘭德瑞問。

布洛克說:「有兩個保安被襲擊了。一個在後面籬笆附近,另一個在客房附近。」他又指著客房建築的方向說:「他們都失去了意識。兩個人都非常健壯。打暈他們的人手上很有準頭。他們最終都蘇醒過來了。我們詢問了他們,但是誰都沒有看見是誰襲擊了他們。」

普勒盯著客房說:「現在那裡有人嗎?」

「沒有。」布洛克回答。

「我繞著院子轉轉可以嗎?」

「你想找什麼?」布洛克問。

「我看見的時候才會知道要找什麼。」

他離開他們,繞著院子的邊緣走。他能看見穿褐色襯衫的人拿著手槍和 MP5 衝鋒槍潛伏在不同的地點。保安,今晚是誰把他們一頓臭扁。蘭珀特很可能也會扁他們一次。

但是,為什麼要炸掉汽車呢?是一個訊號?只是一個訊號嗎?

他看著燈光下發亮的主建築。

然後,他的目光移向漆黑一片的客房。他不理解,為什麼一個人住在比白宮還要大的大廈中,還需要客房。但是他估計,在那個消費水平上,沒有生活必需品,只有滿足慾望的物品。

但是,他馬上想到了一些可能性。如果現在沒有人住在客房,為什麼還需要保安?

他試著接近這個建築的一扇窗戶,用手電筒查看花壇。什麼都沒有。

他繞著這棟房子,檢查了周圍的泥土。什麼都沒有。

直到第三次嘗試。

腳印。大腳印。他把自己的一隻腳放在一個腳印上比較,短了很多。他估計腳印應該有五十八號。很高大的一個人。他用手機照了張腳印的照片。

也許就是一個收拾花壇的園林工人的腳印。他透過窗戶向裡面望去,直接能夠看到的房間像是卧室。

好吧,也許不是園林工人那麼簡單。而且腳印是在花壇靠近房子的這邊,為什麼離建築這麼近?

腳印看起來不像是最近留下的。很難判斷,但是花壇要澆水,所以腳印不會超過一天。否則,水會衝掉腳印的痕迹。

現在,他需要看一看這個人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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