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一直在想是否會接到你的電話呢。」
「就是有點忙,卡森將軍。」普勒說。
「卡森將軍?我以為你可以稱呼朱莉了。」
「現在還是工作時間,長官。我不知道你怎麼想。」
朱莉·卡森是一星准將,在五角大樓的參謀長聯席會議聯合參謀部情報部工作。她在情報部的頂頭上司是位兩星少將,每天為參謀長聯席會議聯合參謀部部長做簡報。作為副主管,她會在上司不在的時候完成他的簡報工作。在西弗吉尼亞的時候,普勒曾經得到過朱莉的幫助。
她四十一歲,非常有魅力,像三項全能運動員一樣健康,像普勒一樣強悍。剛剛結識的時候,他們產生了很多矛盾。但是情況變化了,因為他們在彼此身上發現了很多共同之處。
「我想你可以叫我朱莉。」
「好吧。我想讓你幫個忙,朱莉。」
「什麼?竟然不是先請吃飯?」
「總是時機不對。」
他聽見她嘆了口氣。
「好吧,你需要什麼?」
普勒用簡練、乾脆的軍人式語言向她描述了自己的尷尬境地,讓她的信息量正好可以理解後面發生的事情。這個習慣是根深蒂固的,以至於他可以下意識地做到這一點。
「見鬼,普勒。我聽說你在度假。你怎麼會跑到佛羅里達去忙別的事?你是不是為了調查謀殺和故意傷害罪行,要走遍五十個州啊?」
「相信我,這不是我自己的選擇。如果不是事關我姑姑,我不會到這裡來。」
「非常遺憾聽到你姑姑的事。那麼你認為這裡有貓膩了?」她迅速說道。
「雖然我沒有一絲線索,但是有問題的可能性很大。」
「還有車上的那兩個人,你真的認為他們是軍人?」
「或者是,或者曾經是。我需要找出答案,看看是哪一種情況。」
「我可以替你查他們的車牌照,但有可能車是租來的。」
「可能是。但是,如果他們租車,那麼就會因出示駕駛證留下姓名。這些信息就足夠讓我們繼續調查。」
「我會儘快查出來。」
「非常感謝,朱莉。」
「我很喜歡聽你現在這樣說話。」
「在情報部怎麼樣?」
「其實我有些厭煩了這些例行公事的工作。」
「考慮換個地方?」
「我餘下的軍旅生涯要經歷一系列的調動。但是,選擇權大多掌握在別人手裡。如果想追求更高的軍銜,別無選擇。」
「是啊,從我父親那裡可以略見一斑。可能這是我傾向於做士兵的一個原因,不用過多去想得到幾星幾杠的事情。」
「你是個士兵,卻是個充滿智慧的男人,普勒。」她停頓了一下,當她繼續的時候,普勒從她的聲音中聽到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像是從五角大樓模式轉換成了更人性化的模式。
「那你有什麼長遠打算?」
他說:「把這裡的事情辦完,打道回府,回匡蒂科。我保證刑事調查部會給我找到事情做。」
「我相信他們會找到事情給你做。軍事犯罪永遠不休假,普勒。全世界數以百萬計的年輕人想要表現他們的男子漢氣概,再加上幾十億納稅人的錢,事情就變得複雜。有人就會把手伸進錢罐。」
「或者用手掐住別人的脖子。」
「那麼你想一直做憲兵?」
「說真話,我還真沒有想那麼多。」
「你真該想一想了,你也不再年輕了。」
有一瞬間,普勒甚至以為她會說「我們也不再年輕了」。
「說得對。」
「如果你能聽進去就好了。一旦有車牌照的消息,我就會給你打電話。對了,在那兒保住自己的性命,我才剛剛開始喜歡你。」
「我儘力。」
「你說姑姑把房子留給你了?」
「律師這樣告訴我的。」
「伊甸園的房子?」
「我想是這樣。」
「也許我會過去核實一下。」
「為什麼?」他問。
「天啊,道理不是明擺著?我從沒去過伊甸園。想看看這個地方是否名副其實。」
「嗯,目前來看,沒有那麼好。」
普勒掛了電話,想了想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他看看錶,既然他不用去警察局起訴那幾個人,在和蘭德瑞共進晚餐之前還有些時間。
他的日程表上列了一些要做的事。
查查格里芬·梅森律師的底細。
看望蒂亞戈和他的堂姐、堂弟。
重現姑姑來回十六千米的旅行。
他很快就決定:去看看蒂亞戈和他的堂姐、堂弟,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