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危機四伏

傑弗里思緒紛飛,紅色的科西嘉汽車緩慢地穿過校園,朝主校門駛去。快接近出口時,警車飛馳而過,車燈閃爍,警笛呼嘯,傑弗里被迫停在一邊讓路。他知道警車是在駛向哪裡。槍聲已經迅速地驚動了安全辦公室,或者他親愛的兄弟提前報過警。無論是什麼原因,他都要趕快離開,丟掉他開的這輛紅色禍車。

警車來到門口,徑直朝圖書館後面的草坪開去。所有車輛同時到達。車前燈照出一個朝他們踉蹌行來的人影。所有警察跳下車,上好武器。一名警察用揚聲器喊道:「站在那裡!不許再前進一步!」

突然,那人倒在地上。離他最近的汽車裡的警察跑過去。那人昏倒了。警察從他外套里掏出一個肩帶手槍套,裡面有一把左輪手槍。此外還有一個臨時警徽和身份證。

「嘿!他是個警察!中尉,醫生,邁克爾·馬蒂諾。」

醫生的頭部在流血,似乎有人用鈍物擊打了他的頭部。

「馬蒂諾醫生,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他還活著嗎?」

「嗯,我想至少他倒下之前是活著的。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醫生悠悠醒轉。

「我這是在哪兒?」

「馬蒂諾醫生,我們接到電話說這兒發生了槍擊,然後在這裡遇到你。你頭部受了很重的傷。你還好嗎?」

「讓我想到了我為什麼要戒酒。」

「先生,你怎麼了?」

「嗯,今天早些時候我到這裡跟一個年輕的法學生談話,不是正式調查,只是幫人個忙,噢!」醫生抱怨道,「管他的!」

「對不起,中尉,先來消消毒。」

醫生用敵視的目光看了一眼手拿棉布的警官,繼續說。

「我是說,我在這裡進行一個法醫學方面的講座……」

「停一下,馬蒂諾警官。」

警察拿起制服上的接收器。

「在哪裡?好的,我們已經在路上了。馬蒂諾中尉,對不起,打斷一下,這個學生的名字叫邁克·埃文斯對嗎?」

「嗯,是的,他是叫這個名字,怎麼了?你怎麼知道……?」

「一個學生被發現死在圖書館拐角處的學生宿舍後面。他的學生證上顯示名字是邁克·埃文斯。現在,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的前警察朋友,華萊士·范丁斯,你知道吧,他的女人被發現死在他公寓里的那個人?」

「噢,我不記得這件事。」

「你當然不記得!這件事發生時你還沒當警察呢!那麼川伯這個名字呢?你們有印象嗎?」

「當然!」所有警察異口同聲回答。

「嗯,我們發現被川伯殺死的那個女人有個兒子叫傑弗里·費爾,范丁斯想了解一些費爾的情況好破解這個案子。我打算和埃文斯一起去見他。我剛走出那邊的灌木叢想和費爾說話,就有一個穿黑風衣的人朝我頭上打了一記。這就是我昏迷前最後的記憶了。」

「您的正式警徽和身份證呢,中尉?」

「我不知道。今早我弄丟了,現在還沒找到。不管怎麼說,你們為何不讓我過去,我們一起去見見那個不幸的男孩?」

傑弗里漫無邊際地開著車。他知道警察會跟蹤這輛紅色的科西嘉,他得儘快擺脫這輛車。但他還得儘快再弄一輛車。他開著車,感受到一種奇怪的寧靜感,將這些不幸都壓下去了。那些昨天他還覺得很重要的事情,此時都毫無意義了,他失去了所有的感覺。

傑弗里盯著正前方。他瞥了一眼後視鏡,確信鏡子里不是自己的形像。這個警察是誰?傑弗里想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孽,要遭受這樣的懲罰?

「原罪嗎?」

還是被代理人控告了?傑弗里把手伸進黑色風衣的口袋。左邊口袋裡有一沓摺疊好的紙張。他打開車頂燈,把那些紙展開,這是從一份從18年前的報紙上截下來的剪報。標題是:

「一警察被發現過度用藥,進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正文描述了在華萊士·范丁斯的公寓里發現了他女伴的屍體和理查德·川伯的血跡,之後他被送進了國家醫院的精神病室。開始幾天警方懷疑范丁斯是謀殺案的嫌犯,直到法醫檢查和現場痕迹顯示一個叫理查德·川伯的人才是兇手。

傑弗里猛地一拳砸向方向盤的中心,然後把手伸進另一隻口袋,取出裡面的一個警徽和一張身份證,讀道:

「中尉,邁克·馬蒂諾博士。」

「這個警察是誰?他在這件事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傑弗里把車開向路邊,駛進一家夜間咖啡館的停車場,開始閱讀這篇18年前的文章。

「謀殺發生在坎貝爾街814號公寓3號樓。」傑弗里意識到這一定是他親生父親住的地方,他現在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甜蜜的家庭。」

一名警員走向正在詢問醫生的上尉,「剛剛接到電話調度,帕利塞德斯公園發現兩名死者。」

「死者是誰?」

「他們的名字是邁克爾·費爾和瑪麗蓮·費爾。」

「是他的父母!」醫生喊道。

「誰的父母?」

「費爾!今晚我打算找他談話的那個孩子!他們死了多久了?」

「沒多久,大約兩個小時。」

「長官!」一名警察喊道,「我們還找到了一件疑似兇器。」

他把一隻32發手槍放進塑料袋裡,負責的警察收到後,取出槍嗅了嗅。

「剛開過火。把它封起來,放進犯罪現場物品袋裡。」

「長官,你有一通緊急來電。」

警官走向他的車:「我是基貝爾警官。帕利塞德斯公園第三大街和中心街拐角處,費爾家?兩名死者?好的,我知道了,給我一點時間,馬上趕到。」

馬蒂諾手裡拿著冰袋敷他腫脹的額頭,走向基貝爾。

「看你的臉色,某處一定有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是啊,今晚罪惡之城火力全開了。」

2005年8月19日,12:42

傑弗里把那輛紅色科西嘉停在離坎貝爾大街不遠的一片黑暗的地方。他下了車,向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地方走去。他的目光緊盯著面前的市法院大樓,沒有注意到左邊有人在進行交易,也沒有注意身後一群暴徒在騷擾一個女人以及各種紛紛擾擾的聲音。這個社會太過冷漠無情,法律對小人物們鐵面無私,而忽略了那些巨大的令人無望的暴力行為。那些暴力在這充滿恨的溫室一般的社會中滋長。傑弗里只是黑暗中的一個影子,他堅定地向前走,看到了大樓的正面和入口。沿著人行道,他毫無阻礙地走向最終的目的地。

傑弗里確信他能夠認出這片地區,但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哪裡。他最後一次見到這個地方,是他那個患精神病的孿生兄弟把他丟在這裡。這是他對這個地方的最早印象。然而,這個地方對他又似乎很熟悉常見。風吹動他的風衣,擦過汽車引擎蓋,警報響了起來。有幾個人透過窗子探出頭來,又縮回去了。他不害怕!沒有退縮!十字路口,燈光閃爍成「不要行走」。他沒在意,繼續走。車裡的夜間乘客摁響喇叭,司機也咒罵個不停,傑弗里意識這是什麼地方了,是「普瓦斯基和坎貝爾。」彷彿他是在用別人的眼睛看這個世界。

傑弗里進入大樓的走廊。這裡一片漆黑,有股霉味。他熟悉這味道,知道前方是什麼。他想起來了。他的頭腦告訴他去往哪裡。傑弗里靜靜地走上樓,一些過去的圖像在他的腦子裡閃現。

傑弗里看到他的生母走出里奇的公寓,被站在走廊外面的醫生嚇了一跳。

「華爾會消失一段時間?我讓他去查一起案件了,會佔用他一些時間。」

「那麼,過來吧。」蘇珊對醫生說。

「噢,你在想什麼,我來聽一個瘋警察的胡言亂語嗎?你到底做了什麼?」

「噢,我只是讓一個生病的鄰居提起精神來。」

「你來給里奇鼓勁兒?我不知道華爾是怎麼忍受你的。我不能容忍任何方式的不忠,尤其是當這不忠還會置我於危險之中的時候。」

「哦,說實話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說到你,蘇珊,就是我的事了。說到這兒,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蘇珊和醫生一起進了公寓。醫生拿著一個黑色小包。

傑弗里聽到范丁斯房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思緒被打斷。眼前的圖像消失了。他走下樓梯,像一個獵人踩在葉子上那樣小心,以免讓他的獵物覺察到迫在眉睫的危險。

「你瘋了,費爾——不管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費爾想。

然而,他做了他想做的事。這是一個十字路口,無論他選擇哪條路,都通往黑暗和絕望。他來到樓梯底部,走進公寓大樓。這座公寓改變了他的命運,並導致兩個給了他新生活的人因此而死。而那種新生活,是只在童話故事裡才會有的。他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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