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島國峰會

牛牛回家,牛媽一臉焦急,問他這麼大的雨到哪兒去了。媽媽要是知道他剛才遭遇龍捲風,小命差點玩兒完,反應不知會有多麼激烈呢。牛牛不想讓媽媽擔心,就說在書店避雨。牛媽突然動情地擁抱他,說:「寶貝,別亂跑,你要是出什麼事,我怎麼向你爸爸交代喲!」

牛牛的心猛地一跳,難道媽媽對丁鬼一案有所察覺?

偽裝成賣報人的丁鬼、想要改變大自然的諾頓將軍、消失的努努爾島、「西亞西斯」的子民……這些信息如同重重迷霧,包裹著一個神秘而巨大的內核,深深地吸引著牛牛。他太想親手撥開迷霧,看看包裹在其中的內核到底是什麼了。不用說,「尖兵大本營」的小夥伴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這會兒千萬得把媽媽穩住嘍,可別讓她橫插一道杠,擋了他們破案的路。

「媽,您這是幹嗎,我都這麼大了,真受不了!」牛牛從媽媽懷裡掙脫出來,說,「在您全方位的監管之下,我能出什麼事呢?」

牛媽沒好氣地說:「你心裡藏著的秘密,我可監管不到。」

牛牛的心又猛跳一下:媽媽對丁鬼一案肯定有所察覺!可再一細想,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呀,媽媽是從哪裡看出來的呢?是自己想多了。於是,他定下心來,說:「您真是的,我哪有什麼秘密呀?您真是操不完的心!」

牛媽撇嘴,表示不信。牛牛又調皮地舉起右手:「我保證,大事小事都向您請示,您不同意,我堅決不做。」

牛媽點了一下牛牛的額頭:「你呀,和你爸爸一樣,就會哄我開心!」

牛牛胸脯一挺:「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

「別人家的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我們家的男子漢大丈夫,說歸說,做歸做。」媽媽拉住牛牛的手,「你爸是為了工作,你可不能跟他學。」

牛牛突然彎腰捂肚:「哎喲,我要上廁所,您同不同意?」

牛媽拍了一下牛牛的屁股:「快去!」

晚上,牛牛請假到王夢圓家寫作業,牛媽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心裡七上八下的。牛牛這孩子,像他爸,沉著、鎮定,將來也是塊干大事的料。但他畢竟只是個十三歲的初中生啊,捲入跨國要案就跟沒事人似的,還有心思開玩笑,像個老謀深算的大人。牛媽也知道,牛牛是不想讓她擔心才裝得跟沒事人似的。可是母子連心,她怎能不擔心呢?

唯一能傾訴的對象只有牛爸了,牛媽不知道他此時是不是又在忙工作,但他們有一條看不見的網路連線,那就是WW。牛媽在WW上給牛爸留言:鐵嘴鋼牙,啥都不說,還會演戲。

不一會兒,牛爸回話,附帶一個焦急的表情:你問他了?

牛媽回覆:你千叮嚀萬囑咐的,我哪敢問,只不過旁敲側擊,套套他的話。你兒子不上當,跟你一樣精明。

對於牛媽的讚揚,牛爸不僅不領情,還發了個嚴厲表情:不許再試探,只管掌握情況!

牛媽發了一個無辜的表情:不試探,哪能掌握情況?小鬼頭們神神秘秘的。

牛爸留言:能掌握多少算多少,萬不可驚動他們。

牛媽回覆:遵命!然後發了個流淚的表情。

牛爸照例送上一大束電子玫瑰。

牛媽發了個噘嘴表情,表示不接受,然後下線,退出WW。她心裡的委屈實在難以排解,只能像個小姑娘一樣,跟牛爸使使小性子。

而此時,王夢圓家裡,牛牛剛把他對丁鬼的新看法講完,立即遭到小夥伴們的集體反對。王夢圓說牛牛是被丁鬼的糖衣炮彈俘虜了,她所說的糖衣炮彈是指丁鬼的懷抱和安慰的話。蔣天雷分析,在生死關頭,丁鬼把牛牛抱在懷裡,讓他別害怕,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了。就連很少反對牛牛的李妮兒都覺得牛牛感情用事,他的新看法站不住腳。

牛牛找不到更多的理由支持自己,只好說:「丁鬼是好人還是壞人,咱們今天暫不討論。大家集中精力,研究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顯而易見,要想撥開迷霧只能往下走——繼續玩《末日》遊戲。牛牛的遊戲時間用光了,他站起來,武斷地宣布:「明天上午九點,『尖兵大本營』全體人員在〇〇七號大院門口集合。目的地:青青網吧;要求:不得暴露行蹤。」

「我反對!」王夢圓坐在牛牛對面,她站起來,盯著牛牛,一針見血地說,「你牛司令討不到鑰匙,不等於我們都沒有玩VR遊戲的自由呀,幹嗎要讓大家陪著你去花冤枉錢?」

牛牛躲開王夢圓的目光,說:「一切行動聽指揮,反對無效!」

「『尖兵大本營』不能由你牛軍閥一人說了算。我提議,少數服從多數,咱們發揚民主,是到網吧還是在家裡玩,大家舉手表決。」王夢圓提高嗓門兒,「同意到網吧的,請舉手!」

牛牛舉手的同時,用手臂擋住王夢圓的視線,掃一眼蔣天雷和李妮兒,希望得到他們的支持。

「哎哎哎,眼睛往哪兒瞄,不許拉票!」他的小動作沒逃過王夢圓的火眼金睛。

蔣天雷能討來鑰匙,但要費一番周折,他實話實說:「到哪兒都行,我棄權,不參加投票。」

王夢圓瞪他一眼:「臨陣退縮,不像個男子漢!」

李妮兒的VR遊戲癮不大,基本不受限,但她知道牛牛的難處,若舉手站到王夢圓一邊,牛牛咋辦?於是抓住王夢圓的語言漏洞,說:「我本來就不是男人,選擇棄權。」

「一比一,王大政委,咱倆PK,好商量!」牛牛笑嘻嘻地看著王夢圓,「網吧的費用算我的,完了我再請大家吃冷飲,你和妮兒一人一盒哈根達斯冰激凌,如何?」

王夢圓用鼻子哼了一聲,說:「收起你那一套吧,休想用糖衣炮彈動搖本政委的鋼鐵意志!」

牛牛碰了個大釘子,笑容僵在臉上,好尷尬。李妮兒急了,說:「我想吃冰激凌。」

王夢圓氣道:「瞧你那點出息,丟咱們女孩子的臉!」

「我……我就是想吃冰激凌,又沒別的意思,你……你……唉!」眼淚在李妮兒的大眼睛裡打轉,楚楚可憐。

牛牛趕緊替她解圍,他對王夢圓說:「妮兒最愛吃冰激凌,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丟臉不丟臉的!我媽對我言聽計從,我和我媽不僅是母子關係,還是朋友關係,不是你王大政委想像的那樣。不就玩個VR遊戲嗎,她還能不同意,笑話!」

王夢圓說:「那你啥意思?在家玩不用偷偷去網吧,還省錢,多好!」

牛牛正色說:「秘密藏在電腦里,我這是出於保密考慮,在家裡玩泄密風險大。」

蔣天雷點點頭:「司令說得有理!」

王夢圓瞪了蔣天雷一眼,說:「網吧人多嘴雜,比家裡泄密風險更大,牛軍閥這是拉票,你懂不懂?別上他的當!」

怕蔣天雷反水,牛牛一拍桌子,高調宣布:「現在進行第二輪投票,同意到網吧的請舉手!」

蔣天雷和李妮兒都舉了手,算上牛牛,上網吧玩派以絕對優勢戰勝在家裡玩派。

「哈哈哈,」牛牛大笑,「王夢圓同學,你是女漢子,真『爺們兒』,說話算話。少數服從多數,這可是你說的。三比一,上網吧,就這麼定了,哈哈哈……」

王夢圓氣得一屁股坐下,說:「妮兒是你的粉絲,天雷拍你馬屁,當然向著你。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誰是誰的粉絲了!」李妮兒大窘。

「拍馬屁,我犯得著嗎?」蔣天雷也不幹了。

牛牛假正經,說:「王夢圓同學,作為一名政委,思想境界要高,心胸要寬廣,你離這個標準還有一定的距離……」

「我辭職,讓他倆來當好了!」王夢圓嚷道。

「距離還不小呢!」牛牛說,「不過呢,王夢圓同學,你的優點也是很突出的,比如勇於承擔責任,比如集體榮譽感強,比如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等。蔣高參,李幹事,你們說,『尖兵大本營』離了咱們的王大政委,能行嗎?」

蔣天雷和李妮兒心領神會,齊聲回答:「不行!」

牛牛抬腕看錶,誇張地說:「喲,這麼晚了!散會吧,記著明天早上九點,〇〇七號大院門口準時集合哦!」

牛牛說完就走,蔣天雷和李妮兒緊緊跟上。王夢圓想說什麼,三人已經走到門口。唉!人心都跟著牛牛跑了,說什麼都沒有用,王夢圓只能硬生生吃下這個啞巴虧。

牛牛開門,正好跟納涼回來的王夢圓的爺爺奶奶碰上。爺爺奶奶留他們吃了西瓜再走,三位小夥伴連聲道謝。爺爺奶奶一個勁兒地留,王夢圓在屋裡喊:「趕緊走!趕緊走!」

怕王夢圓氣不過追出來生事,牛牛揮手:「快走!」他們來不及等電梯,捂著嘴「咕咕咕」笑著往樓下跑,把爺爺奶奶弄了個莫名其妙。

星期天,青青網吧生意火爆,基本上都是學生,「尖兵大本營」組團來玩VR遊戲很尋常,但他們自己覺得不尋常,因為他們玩的是不尋常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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