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乃寶藏院流 第五章

「齋藤君,你欺人太甚了!」

過了好幾天,谷三十郎漲紅著臉對齋藤發難。齋藤是「丈二和尚莫不著頭腦」,被眼前的谷三十郎搞得一頭霧水。

聽了半天齋藤才明白了,谷三十郎的意思是,那天給田內介錯的時候,當我砍第一刀時,你在我側面搞鬼,饒亂了我的呼吸。

「我有這麼無聊嘛?」

「是男人的話,就堂堂正正地承認!你太卑鄙了。」

「卑鄙!」

雨絲飄落在庭院里。

齋藤抬頭看著陰沉的天空,心想:「谷三十郎居然精神錯亂啦!」

齋藤知道對瘋子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他慢條斯理地抽出腰中的刀。

「谷先生,你可是自己找不痛快啊!」

谷三十郎依然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這件事我一定要向近藤先生彙報,這事沒完!咱們走著瞧!」

說完快步離開。

自從介錯事件發生以來,谷在隊伍里的聲望一落千丈。谷三十郎整天就在想怎麼挽回自己的聲譽,今天的無理取鬧就是他計畫的一環。

這天晚上,土方把齋藤叫到了自己辦公室。

「這個谷三十郎……」

齋藤知道:土方是個控制欲非常強的人,他想收拾谷三十郎這位「皇親國戚」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都知道了」

「什麼?」

「因為上次的介錯,谷三十郎到處對你誹謗造謠。」

「這個不開竅的蠢貨!」

「但是你被這個蠢貨稱為卑鄙,你不覺得作為武士太可恥了嗎!」

土方話嘎然而止,接著兩人。若無其事地聊起了家常。

幾天之後,齋藤站在祗園精舍的紅色城門上,掃視著城門下雨中的市井。

「雨下的真密啊!」

天上黑雲密布,空中看不見一縷陽光。街上看不一個人影,隨著天色越變越暗,雨也下得越來越大了。

齋藤正在等谷三十郎,這天是慶應二年四月一日。

「谷三十郎真是個怪人。」齋藤回想著他第一次和谷三十郎在船宿上的情景,「他到不是壞人。」

不過谷三十愛耍個小心眼,野心更不小,正是這些小聰明害得谷三十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讓他成了個人見人厭的「怪物」。

「他加入新選組本來就是個錯誤!」

齋藤轉頭朝著右前方的八軒茶屋的方向望了望,只見一個妓女撐著紙傘,正在送著搖搖晃晃的谷三十郎。妓女邊走邊笑,和谷三十郎打情罵俏。不久兩人分開了,妓女左手撐著傘,頂著風,右手提著裙邊,邊走邊跳著走遠了。

「是她啊!」

齋藤已經聽山崎說過了,谷三十郎現在迷上了這個妓女,隔三天就要去光顧她,可惜這是剃頭擔子一頭熱,那個妓女對谷三十郎只是虛以委蛇。

「他這輩子就這個德行啦!」

齋藤撐開傘,進了城門,慢慢爬上了石階。

「谷先生。」

齋藤將手中的槍朝著谷腳邊的扔了過去。

「請您跟我比試一下。」

「什麼?」

谷三十郎邊說邊撿起了地下的槍,兩眼裡閃著精光。

「你是受土方的指使吧!」

「這個我可不知道,我有我的事情,我為了請您指教,在這已經等了你半天啦!」

「著傢伙!」

谷三十郎一下甩開了手中的紙傘。

他拉開了架勢,準備進攻。

齋藤左手舉著傘,慢慢朝谷三十郎走去,等離了近,他才拋出了手中的傘。

谷三十郎是個當事則迷的糊塗蛋,他一槍撥開了齋藤飛來的傘。齋藤趁著趁著他抽槍的機會,順著他的槍桿順勢砍去。

谷想抽槍,但已經晚了。

齋藤乾淨利落地將他砍翻在地。

此後,近藤的養子在隊伍里,無聲無臭地生活了一段時間,在鳥羽伏見戰役之後,他就隨著撤退的潰軍一塊失蹤了。

後來有人傳說他去了東京,此後,周平就徹底從歷史舞台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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