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愛與死 第十一節

朝倉帶長田史郎離開後,十津川向本多道歉。但本多反而安慰十津川。

「當做暫時讓他逍遙一段時間吧!」

「我並不是存心要毆打他的……」

「你的心情我很了解,但是毆打嫌疑犯是不可以的。」

「是的。」

「今後打算怎麼辦呢?想再拘捕他的話,非有相當有力的證據不可了。」

「我知道。」

「偵訊長田,獲悉什麼事項嗎?」

「很遺憾,幾乎沒問出什麼結果,不過最後倒問了一個可能成為線索的名字。」

「高田禮子嗎?」

「是的,原先我以為這個寫在小冊子上的名字是堀正子的別名,因為歡場女子往往使用各種別名,但長田史郎的回答好像又不是。」

「他表示是偉大的女詩人。」

「如果他的回答正確的話,高田禮子便是真有其人了,我打算明天就跟她見面。也許可從她口中探聽出有關長田史郎的事。」十津川說完又問:「那位朝倉律師與長田史郎是什麼關係呢?」

「他表示是朋友,這是他留下來的名片。」本多從桌子上取出一張名片,交給十津川。

名片上標明頭銜。

「可以借我嗎?」

「打算調查那位律師嗎?」

「假如他跟歧阜的首尾木家有關係的話,那麼也許我能明白長田為何殺害夏娃與山本。」

「的確如此,但對方是律師,而且又有今天的事件,我想這件事就交給別人辦比較好。」

「我知道。」十津川點頭。

隔天十津川委託龜井調查朝倉律師。困難的任務畢竟由幹練的龜井擔當較為妥當。

十津川則前往位於四谷的日本詩人聯盟。

事務所設在一棟五樓建築的三樓,有三名男女青年正忙著製作文件,刻鋼版。

十津川向其中一名二十七、八歲穿夾克的青年露一露警察證件。

「這兒能夠查到全日本的詩人嗎?」

「不,只能查到加入日本詩人聯盟的詩人。」青年說。

「我想調查女詩人高田禮子。」

「請等一下。」青年取出會員名冊,翻閱之下答說:「沒有高田禮子的名字。」

「長田史郎呢?」

「也沒有,大概是屬於其他團體的詩人吧?」

青年偏著頭,顯出束手無策的樣子,此時正好有一名老先生進來,青年似乎鬆了一口氣,出聲說:「小野先生。」然後低聲對十津川說:「問那位老先生也許知道。」

小野先生年約六十五、六歲,白髮,身穿套頭毛線衣,腳穿高腳木屐。

十津川出示警察證件,小野不看一眼,指著角落的椅子說:「請坐。」他自己也在一張椅子坐下。

女職員為兩人倒茶。

小野邊抱怨說:「這種茶越來越差了。」邊咕嚕咕嚕地喝著茶,喝完才對著十津川說:「日本廣播公司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警察,不是日本廣播公司。」十津川加以更正,頗覺啼笑皆非。

「哦,警察?」小野很稀奇地望著十津川。

「您認識很多詩人嗎?」

「哎!活到這一大把年紀了。……再給我一杯茶。」小野大聲對女職員說。

「您認識一位名叫高田禮子的詩人嗎?」十津川問。

「高田禮子?」老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游移。

「寫過什麼詩?」

「不太清楚,說不定寫波特萊爾式的詩。」

「嗯……」小野沉思一會才說:「記得很久以前聽過這個名字……」

「很久以前?」

「是的,很久以前在什麼地方聽說過有位天才型的女詩人。」

「到底在什麼地方呢?」

「忘記了。」

「她目前在什麼地方呢?可能的話,我想拜訪她。」

「她好像已經死了。」

「死了?」

「記得聽說過她發瘋去世。」小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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