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詩人 第八節

關於夏娃首尾木明子的命案,十津川掌握三個信封做為線索,那是遇害的首尾木明子三年來分別從三個不同的地方寫給妹妹美也子的信,其中一封已調查過了。

正當要調查其他兩封時,正好遇上堀正子的跳樓自殺,因而一度中斷。

十津川決定再度展開調查。

第二封信的地址位於上野公園附近,名字是澤木由紀,但筆跡則與以前相同,郵戳的日期是她自新宿左門町的住處失蹤的十個月後,在這十個月內,首尾木明子不知變了多少?是否無恙呢?

不忍大廈距不忍池大約二、三十公尺;那是一幢半新的七層大廈,首尾木明子居住於此地的六零九室。

管理員是一對中年夫婦,所幸這一對夫婦仍記得她。

「澤木小姐的事,我記得很清楚。」那位丈夫告訴十津川。

「你們記得她前來租房子的情形嗎?」十津川問。

管理員夫婦互望一眼,之後,戴眼鏡的妻子才說:「一位先生陪她來的,大約是二年前的年底了。」

「是他嗎?」十津川遞出長田史郎的照片,但對方立即搖頭說不是。

「哪裡是這麼英俊的男士,陪她來的人是個五十五、六歲的人,長著一對色眯眯的眼睛。」

「別講得那麼難聽嘛!」丈夫連忙出聲制止。

「他跟澤木由紀是什麼關係呢?」十津川問。

「好像是她的老闆。」丈夫說著,並找出當時的租屋契約。

租屋人名叫澤木由紀,然而筆跡是十津川熟悉的字體。

保證人一欄則填寫「平井靖之助」,恐怕就是那位五十五、六歲的人了。

地址則填寫「台東區千束町——丁東亞興業株式會社」。

(東亞興業)?

十津川喃喃念著,但卻毫無印象。

「澤木小姐在此住多久呢?」

「大約一年,她怎麼啦?」管理人問。

夏娃的命案曾有一陣子是報紙社會版的熱門新聞,而這對管理員夫婦似乎未料到被害人便是在其大廈居住將近一年的澤木由紀,或許人世間便是這般奇妙吧!

「被人殺害了。」

「什麼?」

「你們是否覺得有誰可能殺害她嗎?」

「沒有。」妻子回答。

「澤木小姐是善良可愛的女孩子,有誰會殺她呢?」丈夫說。

「知道她從事什麼工作嗎?」

「工作嗎?恐怕是歡樂場所吧!總之不是一般的公司行號就是了。因為我們從未見過她早上出門。」

「酒吧或舞廳嗎?」

「不太清楚呢!澤木小姐從不說起她的工作,我們也不好意思問她。」

「是否時常爛醉回家呢?」

「很少,幾乎沒有。」丈夫回答。

「說來也奇怪,雖然從事那一行,居然很少看她喝醉酒回來。」妻子譏評說。

「現在不同了,不會喝酒的小姐照樣可以在酒吧上班。」丈夫笑著說,從他那笑容,不禁令人懷疑,他或許時常瞞著太太上酒吧。

「有男人來找過她嗎?」

「從來沒有過。」

「剛才那張照片的男的也沒有來過嗎?」

「嗯……可是這幢大廈有安全梯,要是走安全梯,我們就不知道了。」

「她租什麼樣的房間呢?」

「六樓的套房,我們這兒最好的房間,月租七萬圓,現在換別的房客。」妻子抬頭望著天花板說。

從簡陋的住處搬到大廈的套房,或許稱得上進步了。

十津川決定去會一會她的保證人平井靖之助。

天色已黑,十津川先返回淺草,再折往千束町。

十津川不禁大為詫異,曾幾何時千束町居然變成土耳其浴地帶了。

昔時此地是著名的吉原游廓,如今游廓全部改成土耳其浴了,道路兩旁都是土耳其浴。

正好是霓虹燈開始閃爍的時刻,紅藍綠的霓紅燈有如洪水泛濫一般,實在是一大奇觀。

舉目所望都是土耳其浴,但卻找不到東亞興業的招牌。

十津川只好到附近的派出所詢問。

值班的警員喃喃念著「東亞、東亞興業……」邊翻閱資料,一會之後才說:

「大概是皇宮土耳其浴吧!」

「皇宮土耳其浴?」

「是的,分成第一、第二皇宮土耳其浴,經營者的確是一家叫東亞興業的公司。」

「土耳其浴?」

十津川的心情自然而然沉重起來。首尾木明子從歧阜來到東京,最初獲得的工作是翻譯法文。她任職六個月,然後失蹤,再度尋到她的蹤跡時,竟然是土耳其浴女郎。首尾木明子到底發生什麼事呢?為何有如此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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