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胸針 第十二節

中山英次回去之後,十津川打電話到妙子的住處。

無可否認的,他懷有渺茫的希望,期待著說不定妙子來接電話,但接電話的人是妙子的母親。

「妙子回來了嗎?」十津川問。

「沒有,連一點消息也沒有,實在太叫人操心了。」文江的聲音疲憊無力。

「唉!是啊!」十津川的聲音也變低沉了。

「她也沒有跟你聯絡嗎?」

「沒有,對了,您是否記得以前我送一支胸針給妙子?蝴蝶圖案的胸針。」

「我聽她說過。」

「她可能把胸針寄存在別人的地方嗎?」

「你想這種事可能嗎?她說過只要是你送她的,她一向帶在身邊。」文江肯定地說。

身為妙子的男友,這真是一句值得欣慰的話,可是如今情形卻相反,倘若妙子寄存在別人的地方,即使它在遇害的山本老先生身上,也可說與她無關。既然經常帶在身邊,無奈只好認為妙子發生什麼事了。

掛掉電話,十津川頓時感到疲憊不堪。

詢問留在東京的井上刑警,他的進度似乎也一樣陷於膠著的樣子,那位詩人也失蹤了。

當晚,十津川返回住宅。

肉體雖然疲憊,但精神高昂,睡不著覺。而且必須思考的事情,似乎不少的樣子。

妙子到底在哪裡呢?

首尾木明子前往仙台做什麼呢?究竟與命案有關嗎?

獲自首尾木美也子的信封仍有兩個,明天必須按址去查一查,屆時能掌握到什麼線索嗎?

十津川不記得何時入眠。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具酷似妙子的屍體在黝黑的水池載浮載沉。而將十津川從惡夢中喚醒的是電話鈴聲。

十津川起來接電話,同時也感覺出自己的腋下已被汗水濕透。晨曦從窗戶透入室內。

電話是龜井刑警打來的。

「剛剛接獲報案,有個女人企圖從松坂屋的陽台跳樓,我馬上要到現場,你能夠來嗎?」

「我記得那邊圍著很高的鐵絲網。」

「是的,聽說已經攀越鐵絲網。」

「好,我馬上到。」

掛掉電話,十津川頗覺沒趣,這種事一年總要發生好幾件,都是一些存心製造新聞的。

十津川更衣,離開住處,朝向松坂屋百貨公司走去,陽光和煦,昨天的寒冷竟令人感到有點不敢相信。

松坂屋前面的馬路已被圍觀的人群擠得水泄不通。

十津川抬頭仰望,陽台的鐵絲網外側果然有個女人扒著。

偶而一陣風吹過,吹起女人的裙子,每當此時,她的身體便稍搖?,圍觀的人群便響起既非驚叫亦非歡呼的嘩聲。

十津川乘電梯直上頂樓。

龜井已在陽台。

「她威脅說一有人靠近,她便要跳。」

企圖自殺的女子就在十五、六公尺前方的鐵絲網對面,腳下幾乎沒有可供墊腳的東西。所以只要一放手,便會跌落了。

女子年約二十四、五歲,臉色慘白如紙,外衣及鞋子棄置於陽台,赤著腳,雙手血跡斑斑,想必是攀越鐵絲網時創傷的。

「電梯車呢?」

「叫過了,我想馬上可以到。」

「知道她的名字嗎?」

「還不曉得。」

「怎樣稱呼她呢?」

十津川頗覺不可理喻,無理取鬧。但如不對她喊話的話,一俟她的手臂麻木,可能真的墮落殉命。

「小姐!」十津川出聲喊道。

「不許過來!」女子歇斯底里地叫著。

這時一陣強勁的風吹來,高高吹起女子的裙子。

剎時,就在那女子雪白的大腿上赫然可看見刺繡的玫瑰花。

與夏娃的一樣。

「啊!」

十津川不禁叫出聲,同時女子也放鬆抓住鐵絲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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