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望族 第一節

十津川等人乘坐的火車,距開車時間大約仍有二十分鐘。

龜井刑警前往販賣處購買報紙,十津川就近找一架公共電話,投入十圓硬幣,撥妙子的電話號碼。

時間是上午七點四十分,妙子應在家。她在一家小出版社上班。

(現在是早餐時間。)

十津川邊想、邊等著妙子來接電話,他打算告訴妙子此刻正要前往歧阜,回來後約個時間見面。

但十津川只聽見對方的電話鈴聲,久久無人來接。

十津川的內心不禁湧起一團疑雲,難道因為他昨天未與她聯絡,以致妙子避不見面了嗎?

龜井刑警買好報紙,走過來,十津川連忙掛下電話。他不想讓龜井知道正當辦案的時候仍分心於兒女私情。

車內已無年底迄年初的大擁擠。十津川與龜井上車就座,車子一開動,十津川便燃起一支煙。

龜井瀏覽一下報紙,說:「報紙不再刊登有關命案的消息了。」

(是的!大眾傳播總是最初熱一陣罷了!)

十津川倒未對此不滿,包括大眾傳播在內,社會便是如此的,然而即使社會淡忘此一命案,十津川等人仍須夙夜匪懈地偵查個水落石出。

「那位打電話來密告死者叫夏娃的。」龜井刑警說:「你覺得他跟夏娃有什麼關係呢?」

「你經驗豐富,先聽你的高見。」

「也許我比較武斷,我懷疑夏娃可能是應召女郎,相當高級的。」

「這麼說來,打電話來的人就是她的恩客之一了。」

「我這個推理也許膚淺一些。」龜井難為情地搔著頭。

「哪裡,你的看法也許正確。假如一般在公司上班的女孩,實在不可能過那樣奢侈的生活,反過來說,正常的女孩可能朋友同事比較多,要查出身份也許比較容易。」

然而這是很難下結論的。一個單身女孩過著豪華的生活,便聯想起不正當的職業或應召女郎,實在有失偏頗。

更極端的說,譬如中了彩券,也並非完全不可能。女孩中了第一特獎一千萬圓,打算享受一番,於是在原宿租下豪華套房,購買昂貴的衣物,兇手謀財害命,而發生這起命案,難道不可能嗎?

與龜井談話中斷後,十津川再度擔憂起妙子。她雖然性情溫和,但卻有相當衝動的一面,這一點格外令人擔憂。

車抵名古屋附近時,十津川上洗手間,順便從車內打電話到妙子上班的出版社。

但獲得的消息是妙子並未上班。

「昨天就沒有來了,出版社人手不足。最近正忙著出書,實在很糟糕。打電話到她住的地方也沒人接,你知道她在那裡嗎?」

對方反問,十津川的不安更為升高。妙子是熱心工作、忠於職守的女孩,若非有相當重要的事情,她是不會擅自休假的。

十津川掛下電話,腦海中不禁浮起妙子步履蹣跚地走在斷崖邊的情景,不禁為之感到一陣心驚。

十津川情緒黯淡地回到座位,龜井不安地問說:「怎樣呢?」

「沒有,沒什麼事。」十津川居然出乎大聲地否定。他明白自己身為辦案的刑警,不可因循私事。「我們再研判一下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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