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IC人生 第四章

車站前的路口撐傘的人群穿梭來往。巨大的交通量下,母親緊張的握著方向盤。日頭還在的這個時候,雨雲的遮蔽下已經顯出昏暗的氣象。和父母迅速解釋了要和朋友六點前在車站見面的事。車站的入口處車稍稍停下,我直接往外奔出。

「等下,拿著這個……」

副駕駛上的父親遞給我一把傘。

「別太晚了……」

車輛重新發動,尾燈混於無數車輛中。

我進站找蓮見惠一郎,不知道具體的地方,只能到處亂找一通。車站有三樓,一樓是超市,二樓三樓是雜貨店和賣衣服的。但好好想想,可能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我放慢腳步。

蓮見惠一郎確實不知道被誰叫了出來,但那也許只是個惡作劇,放蓮見惠一郎鴿子的惡作劇,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用那麼急了。

台階上極少有人,一般人都會是做電梯吧。查找二樓盡頭的樓梯間時,層間的過道上站著瘦小的少年。是沒穿校服的蓮見惠一郎。然而不止一個人。被三個不良圍著。抱歉我也貼了標籤,可這確實是對他們最好的形容。頭髮染色,穿的花花綠綠的。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在電腦上搜索不良出來的就是這樣的形象吧。他們已經把蓮見惠一郎逼到牆角,雖然具體情況不知道,看起來是相當危急的狀況。

「蓮見君!」

我從二樓叫出了聲。蓮見惠一郎抬頭之下,臉上罩上一層陰雲。好像是不想讓我見到這樣的狀況。

「星野同學……」

「發生什麼了嗎?」

「唔嗯。錢包就要被人搶了……」

能這麼冷靜的解釋狀況說明還不算太糟嘛,雖然這麼想著,他的臉上已經浮出汗滴。不良都相當高,被逼到牆角的蓮見惠一郎,就像是被三隻老虎逼到絕境的老鼠。

更讓人在意的是,蓮見惠一郎叫出我名字的時候,那些不良明顯互相交換視線,詢問該怎麼辦的眼神。他們知道我嗎?和那個冒充我朋友的人有什麼關聯嗎?

從結論來說,我的推測是正確的。他們很可能是被雇來的,被告知這個地方,這個時間去堵截一個叫蓮見惠一郎的人,給他點顏色瞧瞧。

「藤川,肯定是他……」。友人A之後發來的郵件里這麼寫道。先不管這是不是真的。

「那個……」

我戰戰兢兢的聲音,首要之急是突破這些不良的包圍。趁他們回頭看我的時候。蓮見惠一郎順勢逃了出來。

「給我等等,還沒算完賬呢……」

一個不良抓住蓮見惠一郎的肩膀,看起來勁不小,後者一副痛苦的表情。不良對我說道。

「我們要找的是他,你快給我消失……」

「住手!」

蓮見惠一郎掙開不良的手臂。似乎對他反抗的態度很是不滿,一個不良抓住他胸口作勢要打他的樣子。恐懼之下的我匆忙離開。正好看到牆上設置的火災報警器,沒做多想就按了下去。

高昂的警報聲響徹其中。

「趁現在!」

我的叫聲中,蓮見惠一郎點點頭往樓上跑來。不良們楞了一下之後也馬上追了上來,我用念力拉了最前面不良的腳一把,踉蹌下他倒在台階上,後面兩個人也前進不了,一時速度落了下來。

我們在二樓橫衝直撞。小小的店鋪成了修羅場。警報的原因,店員和顧客都堵在路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回頭看見三個不良就在不遠處。用念力把旁邊服裝店裡的衣架台拉到他們面前,心裡對店裡的人說聲抱歉,不良們避之不及集體撞到衣架台上。給我們爭取了不少時間。

分開人群衝下電梯。一樓混雜的人群中為了不被衝散,兩人的手不自覺的拉在了一起。躲在貨架間看去,不良們也到達一樓分頭找起我們。全都是氣勢洶洶的樣子。想要跑到外面的途中被發現了。

「找到了!」

一個人向我們逼近。他旁邊就是大堆減價特賣的罐頭。我的念力下,數個罐頭從旁邊直接命中他。其它罐頭也順勢倒在他腳邊。

對於另外逼近的二人,用購物推車向他們撞去。逃得了一個,也逃不了第二個。我的念力下,四面八方的推車如流星雨一般向他們飛去。超市裡的店員和顧客,面對嗚嗚的警報,不良的大叫,罐頭的嘩啦啦,自己動起來的推車一時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從超市的內門我們跑了出來,正在檢票口對面,人相當少。穿過玻璃門終於來到街道上。小雨淅淅瀝瀝。我另一隻手還一直拿著傘,過度的顫抖下怎麼也撐不起來,用念力接觸不良的感觸還讓我心驚。好不容易撐起傘,我和蓮見惠一郎擠在其下。

背後傳來聲音。三個不良大步流星的趕過來。我不慌不忙的看準時機用念力關上本來敞開的玻璃門,三個人同時撞在其上,堅固的玻璃門紋絲不動。

趁他們呼天搶地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人來人往的交差點。無數把傘的人群中,終於鬆了口氣。

濡濕的地面上,街道的白光點點。父親黑色的大傘下,雨滴聲如花火般綻放。蓮見惠一郎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那是剛才還跟我牽在一起的手。當然也殘留有念力的感觸。我正準備還以幽靈掩飾過去時。他說了。

「根本就沒有幽靈……」

「防災演習那天,拉住要從台階上掉下去我的,也不是幽靈,是星野同學。因為,手的感觸和那時候一樣……」

那天晚上,通過郵件和友人A談了很多。她主張幕後黑手就是圈草藤川。藤川面子很廣和他校的不良也有聯繫。而且因為對我有意思而嫉妒蓮見惠一郎(這純粹是友人A看多少女漫畫後迸發的妄想)。藤川拜託認識的女生裝成我朋友給蓮間惠一郎打電話叫他出來教訓一頓。但友人A也說直接找藤川當面對質不是好辦法,他在班級里勢力範圍黑大,把他得罪了可是會被孤立的。

我可沒有友人A那麼理性。第二天一早直奔藤川座位,跳到旁邊一凳子上用手敲他的頭。旁邊的友人A一副不認識我的表情。

「幹什麼?」

藤川摸著頭質問我道。

「是你乾的吧!」

「什麼東西啊!」

「昨天的事情!」

「你在說什麼啊,完全不知道!」

是在裝還是真的不知道,難以判斷。於是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藤川插著胳膊眯著眼睛,裝模作樣想了一通。突然看向友人A。

「是你乾的吧……」

友人A像是突然被人戳到痛處的表情。我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蓮見惠一郎來學校了。他向我輕輕點頭走到自己位置上。

「蓮見君……」藤川的聲音。

「錢包,能給我看一下嗎?」

「……為什麼?」

蓮見惠一郎一臉訝異。對於基本沒交流過的兩個人。會警戒是當然的了。藤川說道。

「星野的十元硬幣現在在你那兒吧。玩狐狗狸的十元硬幣。那天的事,從星野那裡聽說了。那個時候的十元硬幣能讓我看看嗎,有事情想要確認一下……」

蓮見惠一郎朝我瞟了一眼。我輕輕點頭下他從錢包拿出那枚硬幣遞給藤川。手指夾著硬幣仔細觀察正反兩面後藤川面向友人A說道。

「你想要的就是這個吧。不惜派不良來偷這個……」

我當做護身符的十元硬幣有印刷錯誤。藤川好像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應該是之前撿到我錢包買飲料的時候偶然看到的。

「是最近看電視才知道的,這種硬幣的收藏價值極高!」

我的十元硬幣上,沒有一般刻有的「平等院鳳凰堂」 。刻上的是「10」的數字和製造年份的鏡像。藤川說這種印刷錯誤被稱為「陰刻」。製造十元硬幣的時候,前一個硬幣沒有被分離出印刷機,和印刷機粘連的狀態下印刷下一個硬幣時就會出現這樣的印刷錯誤,這種硬幣在收藏家間的市價可是幾十萬日元(數萬人民幣)。幾十萬?我簡直驚了。

友人A所看上的也就是這點。所以我錢包不見的時候,她才會那麼積極的幫我一起找。

「其實是一直在找機會想把這據為己有吧?」

之後因為玩狐狗狸把硬幣借給蓮見惠一郎,目標就自然從我變到他了。

「恩,有證據嗎?」

友人A是一副被驚呆的表情。

「怎麼會有呢,全都是我的想像!」

「你想像力真豐富啊……」

藤川聳聳肩。把那枚世所罕見的硬幣還給蓮見惠一郎。然後轉向我,摸了摸頭。

「這是剛才打我頭的還擊!」

「說了不要摸我頭!」

看到我被惹惱,圈草藤川早早逃開到旁邊男生一堆中去。然後又是和往日一樣的熱鬧,友人A也在,不時插話推進整個的節奏。談話正中,她撇我一眼,滿是微笑的表情卻讓我不禁一陣寒氣。

「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啊?」

蓮見惠一郎歪著腦袋,要把十元硬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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