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移動?說啥吶?」
一定程度上已經預想到了,她並不相信我的話,名字是瀨名仁繪,高中三年級。
「怎麼可能讓人相信嘛。。。」
「但,真的就是這樣啊……」
為了打消戒備,我報上自己的名字和同一所高中的一年級生的事實。話說回來自己的房間里出現三次元的女孩還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光景。
鞋子暫且是脫了,但瀨名前輩還是一副不信的眼神。
「瀨名前輩,剛才還真是千鈞一髮吶……」
「是哦,夢見自己掉在鐵軌上了……」
「那可不是夢!」
「證明給我看啊!」
嗵!
背著瀨名前輩「Jump」來到的是夜裡的海岸。
「誒?」
本能的恐怖下吧只是全身壓在我背上,前輩戰戰兢兢的環視周圍。背上不時傳來的柔軟觸感只是讓我內心「誒!?」「誒!?」不斷。
「這是哪兒啊!?」
「美國西海岸,舊金山,時差的原因,現在這裡可是晚上……」
金門大橋的身姿於黑暗中慢慢浮現。穿越海峽的這座弔橋,最高處距水面227米,橋樑在近75米處,正處在我們現下海邊的仰視視角上。光源在夜空中展開連鎖。瀨名前輩小心翼翼下到地面,在大橋驚人的氣勢下走進沿海的扶手。風中黑髮搖曳,橘紅色的照明映照出前輩困惑的表情。
「我可沒帶護照誒?」
「那還是趁警察來之前趕緊回去吧……」
嗵!
「啊,是嗎,在啊,那太好了。是,我這就去取。不,沒有受傷。月台下不是有空嘛,就躲在那裡了。什麼?好像消失了一樣?大概你看錯了吧……」
通話結束的瀨名前輩放下無線子機。
「包掉在月台上了,運氣還真好,掉下面的話不知道要被壓成什麼樣了。乘務員知道我沒事可算是鬆了一口氣。但接下里有點麻煩吶……」
通過包里的個人物品,和學校老師還有家裡人都聯繫過了的樣子。接下來要好好想想怎麼跟他們解釋。
「這下可真遭了,我逃課的事情好像被知道了……」
「那個。。。我的事情,請務必。。。」
「我知道知道。你的能力我不會亂說的。讓大家知道了指不定怎麼樣呢……」
接著認真的打量起我。
「什麼啊?」
「這樣看來,大塚的長相,還真是有趣呢……」
「你管我!」
「鐵道上睜眼的時候,我還真以為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吶……」
嗵!
背著瀨名前輩「Jump」至的地點是車站裡的男廁所。後悔於自己草率決定的我,留下只是「誒!!!!」的正在小手的大叔,和瀨名前輩逃也似的飛奔到相當遠的地方,平復呼吸後,「你要做啥子嘛!」的瀨名前輩,不滿的戳了我一下。
瀨名前輩走入人群。接下來是要去找到那名乘務員拿回自己的包了。我的任務也到此結束了。
「那個,我先回去了……」
似乎沒有聽見,前輩沒有反應的走開了。嘛也好。轉身離去的我,找了個沒人的地方「Jump」一下。
嗵!
從玄關入口望向天空,還沒到傍晚時分。身為家裡蹲躺在床上的時候,一天天簡直是疏忽而過,不知今天怎麼會感覺這麼漫長。突然就想起剛才舊金山海岸邊瀨名前輩的身姿。光紋橫穿天空,反射在晦暗的海面,俯瞰這一切的是前輩困惑和興奮交織的神色。這應該是我和前輩這輩子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交匯吧。
走進家裡脫鞋之後母親過來。
「你什麼時候跑出去的?剛才那女孩子是誰?」
「奉老師之名來的,看我一直不去學校,就派人從窗戶外面爬進來想要說服我,真是嚇死寶寶了……」
還算不錯的理由吧。
妹妹放學回來,父親也下班歸來。轉眼到了晚飯時間。對於晝夜逆轉的我,常常和家人的吃飯時間碰不到一塊。那天卻罕見的和家人的生活節奏合拍,一起吃起了晚飯。
「聽說今天有人在車站差點被軋死,是真的嗎?」
妹妹一邊吃一邊說著。父親則是剝下魚肉的同時回應道。
「誒,我也聽說了哦。正是危險的時候。有個男孩子跳下去把人救了呢……」
「真是好人啊。說起來小翔今天也出去了呢,買書是吧。真了不起呢……」
「不錯嘛,小翔……」
父母的表揚中,妹妹則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別往這邊瞅,我要吐吐了!」
一副像是看到排泄物的表情。可不是傲嬌。完完全全,百分之百的憎惡。記事之後妹妹就一直討厭我。因為哥哥長得丑讓她也受了不少欺負。家族裡只有我長這樣,其他人都正常。恐怕是祖母的隔代遺傳吧,不然怎麼會和姥姥那麼像。
妹妹那鄙夷的視線,和教室里的女生看到半裸美少女封面的輕小說向我投來的眼光一樣樣的。誒,說起來今天買的新書呢。
「完了完了!忘了!」
站起來的我直接扔下一家三口,走上樓梯的時候,也是一陣懊惱。
嗵!
最後幾步路也不想走,直接「Jump」來到自己昏暗的房間。開燈尋遍一番也沒看到放新書的袋子。可能是救瀨名前輩的時候掉哪兒了吧。明天打電話去車站問問。感到焦躁的我打開電腦玩起了網遊。
「飯不吃了嗎?」
一樓母親的聲音。
「唔嗯,吃飽了!」
打怪殺敵中一宿無眠。家裡人好像起來了吧。拉的嚴實的窗帘擋住了絕大部分的陽光。家人吃早飯的時候也正是我最困的時候。
床上躺下的時候。
叮咚。
玄關的門鈴響了。不作理會繼續睡我覺的時候,察覺到是上樓來找我的。門就無預警的被推開。
「鏘鏘,怎麼樣!!」
登場的是穿著校服的瀨名前輩。我是在做夢嗎。前輩把眼熟的袋子扔給我。
「這是大塚君的吧?掉在鐵路上了,乘務員以為是我的一併交給我……」
裝著新書的袋子。我揉揉眼睛,再定睛看著前輩,確定這不是夢。
「……是怎麼。」
「睡眼惺忪的臉還有趣呢。你家的地址是昨天在學校問到的。因為想起你說是同一個學校一年級的大塚翔……」
「專門跑一趟真是謝謝……」
「沒什麼。說起來,怎麼還不起床?睡過了嗎?」
我從床上跳到地下,關上大敞的房門,總感覺走廊上會窩著家裡的三個人。
「老師沒說嗎,我一直沒去上學誒……」
「怎麼了?生病了嗎?」
「不想上而已。世界對我來說太痛苦了。所以今天也休息……」
「我還想說今天讓大塚君『Jump』帶我到學校呢……」
「請不要把昨天才見到的陌生人當成日常移動的手段……」
「這種能力為什麼不好好利用一下呢?不覺得像魯啦嗎!魯啦,多帥氣!」
魯啦是勇者斗惡龍里瞬間移動的咒文。
「我喜歡呆在屋子裡……」
雖然這麼說,難得前輩專門跑過來還是做好事做到底吧。「Jump」對我來說是舉手之勞,前輩的主動請求也讓我有些高興。
前輩的鞋在門口,開門的時候只聽見樓梯上窸窸窣窣的聲音,果然是在偷聽。
昨天在車站突然找不到我而生氣的前輩下樓的時候意識到了堵在那裡我家三口,有如王女一樣氣質的作揖。
「這麼早多有打擾……」
全員都被迷住了。如果這時候問一句「鏘鏘,怎麼樣!!」一定是無話可說無懈可擊的完美藝術品一樣的容姿。
穿好鞋的我和前輩走出家門。連續兩天外出對我來說是多長時間前的事了。
「馬上就回來……」
對家族扔下這句話我關上房門。
嗵!
視界轉換到學校的樓頂。我被擂肥的地方。
「真的是一瞬間誒!剛才還在大塚君家門口來著!」
晨光中,從我背上下地的瀨名前輩微笑著。走進天台邊緣,透過鐵網,可以望見大批來上學的學生,想到不久前我還是他們中的一員,心裡不由一陣酸楚。意識到學校中的自己時,腿開始發抖,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地球上哪裡都能去嗎?」
「沒去過的地方估計不行……」
「和魯啦一樣樣誒。昨天那個大橋之前去過?」
「小學時和家裡人一起去過舊金山旅遊……」
「那東京呢?」
「沒問題哦。修學旅行時去過……」
和瀨名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