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三十四章

威廉森少將在想著明天。如果瑪莎還在世的話,明天會是他們結婚四十周年的紀念日。如今只能他獨自一人慶祝。但他很快收回思緒拿起手機打給尼克松。

「有什麼進展?」他問。

「還沒有,」尼克松答道,「我還在想那個嫌疑犯槍手的肖像,他們像畫好了嗎?」

「為什麼這麼問?」

「直覺,我不太確定。」

「我去問一下。你弟弟那邊還沒消息嗎?」

「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尼克松答道,「要是他逃亡的話我也不奇怪,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麼墨菲的線索嗎?」

「我們看了監控錄像的片段,但沒什麼發現。我覺得你該過來看看。」

「好吧,看看也沒什麼壞處。先掛了——我有個電話打進來。」尼克松接起了打進來的電話。是林賽。

「我決定了,」她說,「我明天要去參加弗蘭克的葬禮,然後去一趟南阿爾馬。我可能抓住一條奧麥利的線索了。」

「能說說看嗎?」

「現在還不行,也許什麼也不是,」林賽答道,「那個死掉的傢伙有什麼線索?」

「什麼也沒有,我現在正準備去看監控錄像,」尼克松說,「你走之前我可以見你一面嗎?」

「沒時間了,我已經在機場了。」

「小心點。」

「別擔心,我能照顧好自己,我可有個好老師。」

尼克松輕聲笑了起來。

「即使是那樣……」

「我不會有事的。我得去一趟,弗蘭克待我不薄,是因為我他才死的。」她努力忍住眼淚。

「不是你的錯,別責怪自己了,我們面對的是一幫殘忍冷酷的人。記得我說的,你要小心點。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

奧麥利頭枕墊子閉著眼睛躺在扶手椅上休息。屋主,一個年邁的老婦人,端著一杯茶進了房間。

「我想你可能會需要這個。」老人說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奧麥利猛然驚醒,驀地從墊子里掏出一把槍就指著她,老婦人嚇得尖聲驚叫起來,茶杯也「哐當」一聲在地板上砸得粉碎。

「我的天,你嚇死我了。」他放下槍大叫道,「我差點就開槍了。」我仍然可能會開槍。

「老天爺啊,」恢複鎮定後老婦人說,「你今天神經綳得這麼緊,怎麼了?」

奧麥利在扶手椅上坐直,把槍藏好。他捋了捋鬍子,大喘了幾口氣才放鬆下來。

「做了個噩夢,」他說,「你嚇到我了。」

「我想你是今天走吧,」老人說著彎下腰去撿茶杯碎片,「你說過只住一晚。」

「是的,」奧麥利答道,「要不了一小時我就不會煩你了,我在等接我的車。謝謝你留我過夜,你一直都在支持共和軍的大業。」

難道我有其他選擇嗎?老人默默想道。這些年來許多愛爾蘭男人還有女人都在她家住過,這是她支持共和軍事業的方式。但她不明白的是:愛爾蘭已經和平了,為什麼他們仍然需要她的服務。

常務副大臣清了清嗓子,準備向圍坐在桌前的同事們發言。

「宴會經理向我保證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晚宴當天早晨我會和安保部門聯繫,以確保各位尊貴的部長及其夫人們的安全。」尼古拉斯爵士說。

「這件事沒有事先公開過吧?」財政部的麥爾科姆·馬修茲問道。

「絕對沒有。當然我們已經事先給媒體打了招呼,嚴格要求他們在活動完滿結束之前不得公開報道。但是可以在當晚的深夜新聞里或者第二天的報紙上報道——當然,如果他們認為這有新聞價值的話。」

「攝像機和錄音機是被禁止帶入宴會的吧?」

「裡面是被禁止的,但外面的媒體要怎麼做我們就管不了了,肯定有些想乘機撈名氣的人會大談特談這場宴會是多麼了不起、時機是多麼適宜。」尼古拉斯爵士說著臉上閃過一個嘲弄的笑容。

「現在,我們來談談更為重要的事項吧。」

傑克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孤身一人躺在這幢空樓的木地板上,渾身冷得厲害,頭也疼得要命。不過至少他還活著,而且很明顯已經自由了。

他打量著周遭的環境,清醒一點後掙扎著站起身來,雖然站不穩,但至少沒被綁著。看到地上的一個空注射器,傑克記起了發生的事情。他拖著身子走向大門,打開門看到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廊盡頭有一扇大窗戶,日光就從那裡灑進室內。

無論他們在他體內里注射了什麼,現在效力都漸漸消退了。傑克走下樓梯來到一樓,一到外面他就開始高呼救命,但很快又意識到這樣不妥,再次吸引別人的注意後果可能不堪設想,於是他退回室內開始思考下一步行動。

他不知道那些男人是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對奧麥利感興趣,以及他們為什麼沒有殺他。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得找到尼克松,並且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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