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姐妹秀」 1、珠聯璧合

林茹又與陳思思見面了。沒想到這次見面,雙方都很平靜,竟然沒有發生任何爭吵。她們見面的場所仍然是上次見過面的蝶戀花咖啡廳,這一次,是陳思思先到,她後到。因為事先由許少峰做了鋪墊,她也沒有客氣,直接開門見山地就說:「匿名信的事兒你知道了?」

陳思思說:「知道了。」

她說:「有人要借你的事兒整垮許少峰,你說,該怎麼辦?」陳思思說:「這不是我希望的。你說吧,需要我怎麼配合我就配合。」

她說:「估計市紀檢部門可能會介入調查,到時候你就說你是我的遠房表妹。」陳思思說:「我就說你是我姥姥堂姐的孫女。」

她說:「隨便怎麼稱呼都行。」

陳思思說:「不能隨便,必須要口徑一致,如果我給他們講的你是我姥姥堂姐的孫女,你要給他們講的是我是你堂舅的女兒,豈不是說岔了?」

她覺得陳思思補充得有道理,就說:「好!我們倆的稱呼就這樣定了。我們見面的那天是4月16號吧?」

陳思思說:「是4月16號。」

她說:「4月16號下午6點鐘,我和許少峰,還有你,我們三個一起在新海岸吃的飯,坐在外面的散座上,要了六個菜,一個湯。湯是老鴨湯,菜是一條桂魚,一盤子沙蝦,一盤子蛤蜊,一個上湯青菜,還有一盤子螃蟹,一個素炒苦瓜。我們自帶了兩瓶長城干紅,你喝得有點多了,我有點不放心,就讓許少峰送你去了。」

陳思思說:「吃完飯是許少峰埋單,花多少錢估個價,讓許少峰心中有個數。」她心想,你還蠻心細的,智商不低呀。就說:「散場的時候大概8點半左右。」陳思思說:「還應該補充一條,吃飯是你打電話約的我,我到你們醫院門口去接的你。」

她說:「行,就這麼說吧。另外,我的家住在富華小區16棟一單元18b座,四房兩廳,坐南朝北。不要讓他們一問三不知了。」

陳思思說:「我住在怡情花園小區15棟3單元15a,兩房兩廳,也是坐南朝北,如果他們問到了,你也好有個數。」

她心裡想,你這個鬼地方我早就知道了,還用你告訴我?想了想,又補充說:「我的兒子叫許志東,小名叫東東,前年到美國讀書去了。」

陳思思說:「我今年28歲,5年前江城大學畢業後就來到了海濱市,學的是藝術系。現在在陽光會所,美人魚瑜伽中心擔任教練,在兩個地方輪流上課。」

她說:「我在市中心醫院婦產科任主任醫師。」陳思思想了想說:「我那天穿的是一身套裝,白襯衣。」她說:「我知道,我穿的是一身套裙。」

陳思思:「我也知道,是茄青色的。」

她說:「好了,如果再沒有什麼今天就到此了。」陳思思剛站起身來,又坐下說:「如果他們來找我,你要是能過來一下最好,我們倆一起給他們講一下,不就什麼事兒也沒有了嗎?」

她說:「那當然最好了。看情況吧,如果方便的話,我一定過去。如果他們先找我,我方便的話也可以告訴你過來。」

陳思思說:「那你記一下我的手機號。」她掏出了手機說:「你說,我給你打過去。」

陳思思說:「13697710225。」她儲存下後又反打了過去。

陳思思剛掏出手機,手機就響了,摁了拒聽鍵說:「好的,收到了。再要沒事的話我走了。」

她說:「沒事了,你走吧!」

陳思思就朝服務員揮了揮說:「靚女,埋單。」說完才對她說:「今天我埋單。」她也沒有謙讓,只說了一聲:「好吧!」就離開了咖啡廳。有了這樣的協約,讓林茹慌亂的心裡總算找到了一點支撐。她非常清楚,面對許少峰的政治前途什麼都成了小事,只要能讓許少峰順利挺過這一關,她做出任何讓步都是值得的。

這件事兒處理完後,她打算晚上去給書記夫人于娟秀再做一次檢查。其實,像于娟秀這樣的小手術不算什麼,一般的人做過了根本不需要再做什麼複查的,可是,于娟秀不同,她是書記夫人,即使是痊癒了,林茹也得找個借口去複查,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帶著許少峰一起上了汪書記家,讓汪書記看一看,她和許少峰的關係很好,一直很正常,匿名信上所說的都是不實之詞,是別有用心的人在造謠中傷。

下午,她給於娟秀打了一個電話,說晚上要上她家給她再做一次複查,于娟秀很熱情地說:「小林呀,改天我上醫院去吧,老讓你上門來服務,我都不好意思了。」

林茹一聽這話,不知于娟秀是真的對她客氣,還是想拒絕她?也就婉轉地說:「娟秀姐,你這話就見外了,上門給大姐檢查一下這算什麼?再說了,你白天一忙起來就忘了自己的身體,作為醫生,我當然有義務提醒你。這個病雖然不算什麼大病,但是,很容易複發,我必須經常給你做做檢查,這樣我才能放下心來。你就別對我客氣了,晚飯後你要是有空我就上你家來,要是沒有空兒我們改天再約定。」

話說到了這個分兒上了,于娟秀說:「小林呀,真是太感謝你了,又要辛苦你跑一趟了,那好吧,晚上8點以後你來,我在家等著你。」

林茹聽得出來,于娟秀很熱情,也很真誠,這正是她要的效果,這樣,她才好堂而皇之地上她家了。

要和許少峰一起去,就不能空手去汪書記的家,作為禮節,也必然要帶點禮物。一說到帶禮物,這又使他們兩口子犯起了難。林茹上一次有過教訓,知道汪書記和于娟秀都很廉潔,不收禮。這就需要一個度,不能太輕,太輕了就沒有多少意思,也不能太貴重,太貴重了被人家退回來就不好了,自己臉上掛不住,也會讓對方對你有看法。這就必須要選擇一個既不能讓汪書記拒絕,他們又能拿得出手的禮品來。

為這事,兩人討論了好半天,最後才確定了下來,他們要帶一盒澳門珍藏版的普洱茶,一幅中國著名書法家中石先生的字。茶是一位朋友送給他們的,那是1990年版的,不錯。字是許少峰向中石先生當面求來的。前年海濱搞了一次文化藝術節,中石先生應邀來海濱,許少峰當時求了兩幅字,一幅是他以私人的名義求的,自然署了許少峰的名字,另一幅是以文廣局的名義求的,許少峰本來想在辦公大樓中掛的,沒料王正才提醒他說,許局,你知不知道?像這樣一幅字,拿到市場上至少也能賣五萬元,你還不如留著將來送人好了。再說了,這幅字是以你個人的名義求來的,上面也沒有署單位的名稱,你以後要是高升了又帶不走。許少峰覺得王正才說得對,就把它留了下來,沒想到現在真是派上了用場。

他們覺得像汪正良這樣的大人物,送別的貴重禮品他不一定接受,送不值錢的又覺得拿不出手,珍藏版的普洱茶有文化品味,大家的字有收藏價值,這樣既不失高雅,又讓他不好拒絕。

林茹和許少峰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工作之後,才踩著點兒一起出了門。剛出電梯後,林茹發現許少峰掖在褲子中的襯衣有些不平整,就說:「等一等,把衣服掖好了再走。」說著,就上去動手給許少峰扯平了。

許少峰說:「沒關係的,這又不是去相親。」

林茹說:「什麼沒關係,不注意儀錶怎麼能行?不要讓書記一看這許少峰怎麼邋邋遢遢的沒精神。」

許少峰就嘿嘿一笑說:「你這一說讓我想起了當年第一次去你家見爸媽時,你也是這樣幫我這裡扯扯衣服,那裡理理頭髮。還說要精神一些,別讓爸媽一見面覺得這小夥子不怎麼精幹。」

林茹心裡滾過了一絲溫暖,就說:「你還記得?」

許少峰說:「怎麼不記得,一想起來就好像歷歷在目,時間過得飛快了,不知不覺人到中年了。」

林茹說:「一樣的道理,見爹媽是想讓你給爹媽留個好印象,讓他們覺得這個女婿行。見書記也是想讓你給書記留個好印象,讓他覺得你是一個幹練利索、年輕有為的人。」

許少峰聽了很感動,心裡感到一陣溫暖,不無動情地說:「林茹,真感謝你的大度與寬容。」

林茹說:「什麼也別說了,等熬過了這一關,我再慢慢跟你算賬,到時候新賬老賬一起算。」

許少峰就呵呵笑著說:「好!一起算。」她們倆就這樣說著,一起出了門,一起上了車,又一起進了常務家屬樓,林茹摁響了汪書記家的門鈴,對講機中傳來了于娟秀的聲音:「誰呀?」林茹馬上對著話筒說:「娟秀姐,是我,林茹。」于娟秀說:「好!你上來!」話音剛落,嘩啦地一聲,門開了。

上了樓,出了電梯,于娟秀已經打開了門,一看林茹和許少峰一起來了,就高興地說:「是許局長呀,是什麼風兒把你刮來了?」

許少峰就不失風度地呵呵一笑說:「還是借林茹的風兒,順便來看看書記和大姐。」

林茹一聽於娟秀這話就知道她很歡迎許少峰的,就高興地接了許少峰的話說:「是啊,我上幾次來大姐家,少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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