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就在許少峰被家庭問題搞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有人卻在後面悄悄做起了許少峰的文章。在當今社會,哪一個人如果被人盯上要做點文章的時候,說明這個人遲早會出現一些麻煩的。
這個要做許少峰文章的人,就是許少峰的副手張明華的老婆馮海蘭。馮海蘭從丈夫張明華那裡總能不斷地聽到一些文廣局的事,其中也少不了張明華和許少峰的微妙關係。自從許少峰度過火災事故那一關之後,他就開始公開排擠張明華了,在局裡的一些重大事情的決策上,許少峰只和各單位的頭頭們私下通好氣,拿到會議上一表決就行,就ok了,事先根本不徵求張明華的意見,也不把張明華這個副局長當回事。
而張明華原先分管的那幾個單位,領導們一看許少峰是這樣的態度,一個個見風使舵,遇事也不向張明華請示彙報了,都跑到許少峰那裡去了,這樣一來,張明華就成了聾子的耳朵,空擺設了。張明華被許少峰架空之後,一度也很鬱悶,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官場就是這樣,打虎不死反傷身,那次火災事故沒有把許少峰整下去,這就註定了他今天的處境不可能樂觀。他自然明白,許少峰這樣做就是想趕他走。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層面,要是繼續呆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張明華和馮海蘭經過多次的反覆討論,終於達到了共識,與其在這裡受欺,還不如主動向市委組織部申請調離,或許還能調個好一點的單位。
就這樣,張明華先拜訪了常務副市長鍾學文,然後又找了組織部的領導,領導回答說可以考慮,並說,在沒有正式調離之前,還望他做好當前的工作。張明華從領導的口吻中已經感覺到了,他的調離已成了必然,心裡不免有些落寞。看到丈夫一天到晚非常消沉的樣子,馮海蘭也是有力無處使,她知道權力對一個男人的重要性,她只有企盼張明華能調到一個好單位。這天晚上,在海濱市打工的一個遠房親戚來她家裡吃晚飯,沒想到這位遠房親戚在看電視的時候認出了一個人,說這個人曾經包養過二奶,被他的老婆跟蹤過。她一看電視,差一點叫出了來。電視上的那個人正是張明華的對頭許少峰,許少峰正對著電視鏡頭在大講特講著,這一次工程招標一定要堅持公開、公正、公平的原則,讓真正有實力有社會信譽度的企業來承擔修建。
馮海蘭指著電視上的許少峰對親戚說:「你說的就是他?」
她的親戚說:「沒錯,就是他,我還讓他登記過進門卡哩,他叫許少峰。」馮海蘭一下高興地大叫了起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怎麼這麼巧呀,福生,你今天真是來巧了,你要是今天不到姐家裡來,要是不坐下看電視,要是電視上不播放他,也不會向姐說起來這件事兒來,你可是幫了姐一個大忙了。」
這個被馮海蘭稱作福生的人,就是在怡情花園小區當保安,曾經讓許少峰填寫過出入登記表的那位。他是馮海蘭姑姑的侄兒,繞到馮海蘭這裡來已經是非常遠的遠親了,從輩分上趕下來,他管馮海蘭叫表姐。在異地,能有這樣一位遠親表姐也不錯,時間長了,福生就來表姐家吃頓家鄉飯,說說家鄉的事,倒也很高興。使福生沒有想到的是,他隨便說的幾句話卻引起了表姐的極大興趣,竟然還說幫了她的大忙,這使他感到非常高興,不過,他還是不明白他究竟幫了什麼大忙,就問:「姐,是不是這事兒與你有關?」
馮海蘭說:「有呀,關係可大了。福生,你再給姐說說詳細情況,越詳細越好。」福生就開始說了。福生從胡小陽找他說起,說到了許少峰到怡情花園15棟3單元15a座找陳思思,被林茹和胡小陽陽跟蹤之事。他還說到了林茹給了他錢,撕走了登記表,讓他不要給任何人講這件事。末了才說:「姐,那個女人當時撕了登記表,又給了我錢,還說不讓我再登記了,也不要讓我向任何人講,我當時就懷疑,那個許少峰肯定是個大官,否則,他的老婆不會那麼小心謹慎。」
馮海蘭越聽越高興,一高興,她就忍不住的給福生的杯中添水,等福生說完了她才說:「他也不是什麼大官兒,比你姐夫高半級,只不過是一把手,有點權,其他的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說的那個女的是不是頭髮不長,下面故意弄得翻翻的,看起來很洋氣?」
福生說:「第一次找我的那個女人是長發,很漂亮也很洋氣,後來的那個她在車中坐著,我沒有看清長得什麼樣。」
馮海蘭說:「不急,我這裡有她的照片哩,你可以確認一下。」說著就邁著碎步,顛兒顛兒地跑到卧室,找來一個相冊,嘩啦嘩啦地翻了一陣,突然拿過相冊,指著相冊的林茹說:「看看,是不是她?」
福生認真辨認了一下說:「是的,就是她。」馮海蘭又匆匆翻了一陣,又找到了陶然的照片,指給他說:「第一次的那個人是不是這一個?」
福生看了看,搖搖頭說:「不是的。不是這個人。」馮海蘭原以為另外一個女人肯定是陶然,在她印象里,陶然就是林茹的跟屁蟲,為了從林茹那裡得到一些實惠,拚命地巴結著林茹。沒想到結果不是她,這倒使馮海蘭感到有點意外,她想了想,才忽然明白過了,林茹又不是傻子,這種事她怎麼能讓陶然知道?那個女人肯定是她的表妹胡小陽了。這樣想著,我急忙找到了胡小陽的照片,指給福生說:「看看,是不是這一個人?」
福生拿過去了一看,這才確認說:「沒錯,就是她。她為人倒不錯,還給我給過小費。」
馮海蘭的眼睛馬上放出了前所未有的亮光來,高興地說:「她那點小費算什麼,福生呀,你想不想改變一下你的工作,比如說,將來到你姐夫的單位來當個聘用制工人怎麼樣?」
福生說:「當然想了,我做夢都想當個聘用制的工人。」
馮海蘭說:「那你就聽姐的,要是許少峰再上怡情花園去找陳思思,你讓他再登記一次,然後,把那張登記表交給我。如果你再能通過別的方式,掌握到許少峰與那個女人的具體證據就太好了。」
福生說:「要讓他再登記一次問題不大,如果要掌握他與那個女人的證據可能有點難度。」
馮海蘭說:「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福生啊,你可以多想想辦法嘛,事情是人乾的,辦法也是人想的,只要開動腦筋,總能想出辦法來的。你可知道,這個包二奶的人,就是文廣局的局長,是你姐夫的死對頭,就是他壓制著你的姐夫,否則,你姐夫早就可以給你安排一份好一點的工件了。如果能抓到他的證據,我們就可以把他整下去,到時候,你姐夫揚眉吐氣了,手裡有權了,給你安排一個工作算什麼?小菜一碟,根本就不算什麼。」福生越聽越高興,越聽心裡越亮堂,就興奮地說:「姐,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回去後好好琢磨琢磨,爭取搞到一些證據。」
馮海蘭說:「這就對了,打蛇打七寸,只要有理有據,就不怕整不倒他。」福生高興地說:「姐,說定了,我將來搞到了,你一定要讓姐夫給我安排一個好一點的工作。」
馮海蘭說:「福生,你不相信別人難道還不相信你姐?你放心,只要你姐夫上去了,你的事包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