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少峰和陳思思通電話的時候,他正在車上。許少峰今天陪深圳的同行到天雲島上遊玩去了。海濱市號稱百島之市,僅大大小小的島嶼就有一百多個,被開發成旅遊區的也有十多個。天雲島離市區不遠,沿著海岸線行車四十分左右即可到達。這是一個風光旖旎的島嶼,島上有紅樹林風景區,有山有水有寺廟,還有學校和養殖場。尤其島上的海鮮餐館生意十分火暴,市內常有人特意開車來島上吃海鮮,不僅僅是圖便宜,更主要的是圖新鮮。一般外面來人,他們都要陪客人們到島上玩一玩,然後再吃一頓新鮮的海鮮就打道回府。
今晚島上有點冷,他們吃過海鮮,喝了酒,就早早的散夥了。在回來的路上,許少峰很想陳思思。這種想,既有身體上的渴望,也有心靈的需求,而且,竟然如此強烈。他知道,這與他早已醞釀好的計畫有關,他本來要帶她到玉泉灣去的,計畫被打亂後重新有了機會,就有一種急切的想見到她的衝動。
一想起玉泉灣,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勾魂攝魄的夜晚,讓他體驗到了從未體驗過的快樂,那種美妙的感覺,就像一幕高清晰度的彩色寬銀幕電影,讓他回味無窮。而銀幕上的女主人公,正是他喜歡的女人,天使般的美麗,渾身洋溢著揮之不盡的青春活力,讓他充分領略到了人體藝術的無窮魅力。記得當時一切完畢後,陳思思就問他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這套動作,為什麼過去他一直沒有這樣大膽地嘗試過?這正是他那次外出開會的意外收穫。
說起來有些好笑,會議期間,主辦方組織他們去參觀,途中住到一家小旅社,他在桌子上發現了一本封面印有裸體女人的刊物,其中有一篇文章寫得很露骨,講的是一位二奶寂寞難挨時去找鴨子解渴,文章幾乎一點不落地詳細記載了他們兩個整個做愛的過程,當時許少峰看得心裡直痒痒,心想回去後一定要在陳思思的身上做一次嘗試。當陳思思問到他的時候,他只說是出差時看了一本黃色書刊,上面就是這樣寫的。他一講完,陳思思就壞笑著揪著他的鼻子說,所以,你就在我的身上搞實驗,我成了你的實驗田了?他哈哈大笑著說,不在你身上做實驗讓我到哪裡去做?陳思思說,老實交待,你在別的女人身上做過實驗沒有?其實,他知道她這樣問的目的,還是有點醋意,她是怕他在他的老婆身上做這種實驗。許少峰說,這種實驗只能在自己最喜歡的女人身上去做。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再在別的女人身上做的。陳思思說,為什麼?許少峰說,因為這種實驗更多的是男人服務於女人,如果你特別愛她,就覺得她渾身都是寶,她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那麼潔凈和美麗,做起來才感覺是一種享受,更感到新鮮,刺激。如果你不喜歡她,或者愛的深度還不夠,或者她的美麗漂亮還有折扣,你要勉強去做,那肯定是得不到快樂的,甚至會感到噁心。他講的都是實話,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沒有其他另外一個女人會讓他這麼去做的。陳思思這才高興地笑了起來,剛笑過,又說,討厭!你看你把我打得多重!說著,扭過小屁股讓他看,他一看,白白的小屁股上果然留下了五個紅紅的手指印,而在她一扭的時候,正好扭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如畫中的人兒一般完美,就一把將她攬到懷中,憐愛地用手輕揉著說,一會兒就好了,不疼。陳思思說,你的手太重了,你不覺得怎麼樣,人家卻疼。他繼續撫摸著她那光滑圓潤的小屁股說,小妖精,誰讓你長這麼可愛呢?讓人忍不住就想打一巴掌解解愛。陳思思突然又被他逗樂了,就咯咯地笑著說,什麼邏輯嘛,只聽說有解解恨的,哪有解解愛的說法?當領導的就是與我們群眾不一樣,什麼道理都在你的嘴裡。許少峰說,不光有解解愛的,還有解解饞的。說著一口咬著她的唇,就將她準備要說的話吞進了他的口中,就變成了嗚嗚的聲音。
此刻,當他又一次想起那場風花雪月的浪漫來,止不住地激動起來,他忍不住給她打了一個電話。接通後,他才知道她在海邊與朋友就餐,一聽他結束了,她也迫不及待地說她可以回去了。他從她的回答中,感覺到她的急切與期盼。他不由得加大了油門,飛速向市區的方向駛去。
來到怡情花園小區的門口,護欄擋住了他的車,他從保安手中接過出入卡後,保安又拿過一個登記本讓他登記。這是過去沒有過的事,他不覺有點生氣地說:「搞什麼登記?你們過去都沒有這麼麻煩,現在怎麼這麼啰嗦?」
保安說:「對不起,先生,最近小區發生過一個盜竊案,為了加強管理,我們對所有的人都要進行登記。」
許少峰只好按上面的欄目填上了被訪者是誰,住哪一棟哪個號,訪問者是誰。交給保安看過後,保安才放他進了小區。
然而,許少峰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他的小姨子胡小陽早已為他設計好的,當他一進入怡情花園的時候,就意味著走進了套子之中。
就在許少峰渾然不覺地開車進了怡情花園後,保安打通了胡小陽的電話。此刻,胡小陽正在送林茹回家的路上,她一邊駕著車,一邊與林茹聊著股票上的事兒。林茹也炒了幾支股,現在被牢牢地套著,不知道是進還是出。就在這時,胡小陽的電話響了。手機在胡小陽的手袋中,林茹掏出來遞給胡小陽說,電話!胡小陽接通後,才知道是怡情花園的那個小保安打來的。保安告訴她,許少峰剛剛進了怡情花園,他要找的是陳思思,樓號是15棟3單元15a座。胡小陽說,好好好,我知道了。
掛了機,胡小陽卻有些矛盾了。她覺得今天林茹的心情很好,告訴她,一定會破壞她的好心情,不知是現在破壞好,還是等以後有機會了再破壞?這是一個問題。另一個問題是,上一次為這個事阿燦還特意叮囑過她,不讓她過多地去過問她姐的事,尤其是家庭上的事,說不準林茹早就知道這些事,只是假裝糊塗而已,如果說得太明白了,會不會真的影響了他們的夫妻關係?現在,當這一問題又逼近她的時候,她真的有點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然而,她不知道怎麼辦,林茹卻知道該怎麼辦!林茹突然說:「他又去了怡情花園?」
胡小陽不想給她說,就含糊其辭地說:「誰?沒……沒有,是我的一個朋友。」林茹冷冷地說:「你別騙我了,剛才我都聽到了,這是誰給你的電話?」
胡小陽這才老老實實地講清楚了她買通了小保安的事。末了才說:「姐,我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麼辦法,只好這麼辦了。」
林茹說:「做得好!這才像我的妹妹。你說,他去找誰?哪一棟多少號?」胡小陽說:「叫陳思思,15棟3單元15a座。」
林茹說:「現在就開到怡情花園去,我倒要看看,那個小狐狸精究竟有多大的魅力!」
胡小陽說:「姐,你先冷靜冷靜!」
林茹說:「還冷靜什麼?人家根本就不把你姐放在眼裡了,你還冷靜啥?」胡小陽說:「姐,那我們去了又能怎麼辦?」
林茹說:「今天,我就讓許少峰做個了斷,他要是繼續跟那個陳思思好,我成全他們。他要誠心與我過日子,他就必須跟我回家。我可以不計前嫌,但是,他必須要有個明確的態度。」
胡小陽說:「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林茹雖然嘴上說得這麼堅決,心裡卻彷彿被什麼東西掏空了似的,一點底氣都沒有了。一個女人,如果她還愛著她的老公,如果她還想要繼續維持著這個家,她內心的疼痛是可想而知的。事實上,林茹早就預感到了許少峰在外面有人,她只是不敢去正視和面對,她怕經受不住那樣的打擊,她只好自欺欺人地過一天算一天。現在,當問題明朗化以後,她已經無法迴避了,她必須要面對。
胡小陽半天沒有聽到林茹說話了,就問:「姐,這陳思思是誰呀?你過去聽到過這個人沒有?」
林茹說:「沒有,他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她,我也不知道這個陳思思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根藤。」
問題奇怪就在這裡,林茹和胡小陽都不知道剛才與她們共進晚餐的小陳老師就是陳思思,此陳思思正是彼陳思思。
不一會兒,胡小陽將車開到了怡情花園的門口,保安正給她打票時認出了胡小陽,就打招呼說:「是你?」
胡小陽說:「是我!」這時候林茹插話了。
林茹對小保安說:「請你把剛才登記過的資料拿過來我看看。」保安看了胡小陽一眼。
胡小陽說:「沒關係,她是我姐,你就拿過來讓她看一眼。」保安拿過來交給了林茹,林茹一看那流利瀟洒的鋼筆字,不用辨認就知道是許少峰的。當年,林茹正是被這一手瀟洒的鋼筆字寫的情書打動了,她才嫁給了他。沒想到事過多年後,這手瀟洒的鋼筆字卻寫下了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她輕輕地一扯,只聽刺啦一聲,就把那張表從登記冊上撕了下來。
保安吃驚道:「你這……」
林茹從包中抽出了兩百元,遞給保安說:「記住,今天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保安接過錢,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獃頭獃腦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