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恐懼灼燒 2

這次,蕭朗和凌漠同時約見「守夜者組織」導師,倒不是為了「幽靈騎士」的事情。

他們是同時對剩下的兩名重刑逃犯的行蹤進行了判斷,請求「守夜者組織」導師們協調警方,予以抓捕行動。

剩下四個重刑犯,雖然兩個逃脫策劃人A和B仍然是杳無音訊,但蕭朗和凌漠在這個很緊張的時間段里,分別鎖定了另兩個重刑犯,對於導師們來說,可以用「久旱逢甘霖」來形容。所以,導師們無一缺席,聽取兩人的分頭報告。

蕭朗及他的戰鷹組對案犯K的鎖定,應該是從兩天前,蕭朗媽媽傅如熙的一個電話開始的。

而關於K的故事,還得從發生在一個月前的兩起故意傷害案件開始說起。

一個月前,在南安市下轄的安北縣,發生了一起故意傷害案件。那天上午,一個住在安北縣中醫院宿舍區的男子,滿臉是血地跑到派出所里,稱有人搶劫,要求警方給予其協助。派出所立即派出數名民警和協警,並且要求指揮中心給予特警支持,按照報警男子描述的兇手模樣,對案發現場周圍進行了布控。

報警男子稱,兇手是一個小個子男人,一看就是蓄意來犯罪的,因為大熱天的,他還戴個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那個帽子很顯眼,是那種在城市裡早已匿跡的毛線鴨嘴帽。兇手穿著一件花格襯衫,手持一把砍刀,見到他迎頭就砍。因為他毫無防備,所以頭部多處被砍傷,好在並沒有造成顱骨骨折和顱腦損傷。

兇手在砍完報警人後,立即逃離現場,無影無蹤。

從報警人的描述看,兇手的主要目的是在於砍人,而並沒有對其隨身物品進行侵犯、搶奪。所以派出所認為,這並不是一起搶劫案件,而應該是一起普通的、因為矛盾引發的故意傷害案件。作為轄區派出所,這樣的案件,倒是也不少見。

不過,報警人堅持說自己並不存在什麼所謂的矛盾,有人砍他,只有可能是為了搶劫。只是因為他死死護住自己的包,兇手才沒有得逞。

民警認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兇手砍錯了人。

在對案發現場周圍進行搜索無果後,當天下午,110指揮中心又接到一起報警,稱自己被一名男子砍傷臉部。報警人和兇手進行了短暫的搏鬥後,兇手逃離了現場。

雖然鬥毆、傷害案件對於一個縣城來說,是非常常見的案件,但是在同一天內,連續發生兩起沒有明顯由頭的傷害案件,還是引起了指揮中心的注意。所以,即便兩起案件發生在兩個不同派出所的轄區內,但是指揮中心還是及時把第一手信息調集到了縣局。

果不其然,兩起案件順利併案。

第二起傷害案件的報警人對兇手的描述,也是戴個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那個帽子很顯眼,是那種在城市裡早已匿跡的毛線鴨嘴帽。兇手穿著一個花格襯衫,手持一把砍刀,見到他迎頭就砍。

第二個報警人,更是沒有攜帶任何隨身物品。所以,系列當街搶劫的定性,顯然是不成立的。

不過,兩個報警人的一個突出特徵,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兩個人,都是光頭。

有了這一線索,警方初步認為,這是一起因為矛盾引發的系列傷害案件。雖然兩個報警人之間並沒有任何的社會關係聯繫,但是光頭這個特徵提示了一個問題:兇手很有可能和一個光頭存在矛盾,或者授意於別人,要砍殺一個光頭。但因為特徵不明確,所以連續兩次砍殺,都侵害錯了對象。

有了這一推斷,警方立即制訂了偵查方案。第一,繼續對兩起案件的交叉區域進行搜索;第二,對全縣範圍內進行布控,尤其是有光頭男子出現的區域;第三,對各交通要道口進行盤查,尋找戴毛線帽或者穿花格襯衫的男子並進行盤問。

另一方面,負責詢問被害人的民警,通過詢問發現了一個細節。第二個被害人,因為畢業於某高校的體育系,所以有比較強的自衛能力。雖然他手無寸鐵,但是在和兇手搏鬥的過程中,他還是進行了有效的還擊。如果不出意外,兇手應該受傷了。

這條消息立即傳發給刑事技術部門,縣局技術室派出痕迹檢驗員對被害人被侵害的現場進行了勘查。因為被害人頭部多處創口,導致大量流血,所以現場可以見到大範圍的血泊,不過這些血跡的意義並不大。順著兇手逃離的路線,技術員對地面也進行了仔細的勘查,發現逃離路線上,一直偶爾可以發現一兩滴滴落狀的血跡,這些血跡延伸至一處小樹林附近後,徹底消失。

雖然,從辦案的實踐經驗來看,被害人沒有自衛工具,兇手也不太可能存在可以流血的開放性創口,所以這些血跡很有可能是兇手兇器上沾染的血跡,隨著兇手的逃離而滴落的。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兇手有受傷、鼻部流血的可能。為了以防萬一,技術室的民警還是對沿途血跡進行了分段採集取證。

同時,縣局還派出了血跡追蹤犬,沿著途中的滴落血跡進行了追蹤。警犬比技術員的肉眼要強很多,它們順著血跡抵達了小樹林,並且帶著民警穿過了小樹林,徑直向大山腳下的一處建築物附近追蹤而去。

警犬在這個沒有招牌的大院門口轉悠了幾圈,停止了追蹤。民警卻感覺到了壓力,因為這個大院,是軍管區。

會是軍人作案嗎?

警方立即和軍方保衛部門取得了聯繫,告知了案件的詳細情況,並且把疑慮告知了軍方。但是軍方保衛部門在和部隊首長進行彙報之後,給予警方的答覆是:經過對所有指戰員的清查,並沒有發現任何人於案發時間離開部隊,所以不可能是部隊內部人員作案。

雖然警方仍然心存疑慮,擔心軍方保衛部門只是在敷衍警方,但是卻不能明說。總不能說,咱們警察寧可相信警犬,也不相信軍方的正式答覆吧?

無計可施的警方,唯有繼續加大對全縣範圍內的布控,並且死馬當成活馬醫似的把收集的血跡樣本送往市局DNA實驗室進行檢驗。

此時,正值越獄大案的專案組在全市範圍內大規模排查、布控工作全面展開,全市包括安北縣的精幹警力都投入了越獄大案的偵辦工作。

同樣,市局DNA實驗室,甚至周邊城市的DNA實驗室,機器也全部24小時連軸轉地為越獄大案的偵辦工作進行服務,幾乎不可能抽開空去檢驗相對較小案子的檢材。這兩起故意傷害案件的檢材,被排到了一個月以後才能上機進行檢驗。

兩起故意傷害案件的偵辦工作,暫時擱淺了。

直到兩天前,傅如熙的一個偶然發現,將這兩起故意傷害案的偵辦工作重新啟動了。

在這兩起故意傷害案現場勘查血跡中,傅如熙檢出了兩處和被害人的DNA圖譜不同的圖譜曲線。對DNA圖譜非常敏感的傅如熙,突然覺得這些曲線非常眼熟,於是立即將其錄入了前科人員DNA資料庫。信息對比進行得很快,僅僅數分鐘,對比成功的警報就響了起來。對比的結果讓傅如熙大吃了一驚,這兩起故意傷害案的犯罪嫌疑人,居然是越獄大案中的案犯K!

案犯K從看守所逃出後,數天之後,居然到了安北縣,而且莫名其妙砍了兩個光頭。這個線索讓傅如熙摸不著頭腦,於是趕緊將檢驗情況告知了老公蕭聞天和當著組長的兒子蕭朗。

正愁著抓不到「幽靈騎士」又找不到重刑犯的蕭朗,把這條信息視為珍寶,立即針對案犯K進行了情況了解。

首先,蕭朗認定,K不可能是軍人,更不可能鑽進那個戒備森嚴的軍管區。所以,軍隊保衛處並沒有敷衍警方。兇手並不屬於部隊,也不可能藏身於此。

那麼,K為何消失於此?為何在後來的一個月中,再也沒有出來作案?

一時想不明白,蕭朗只有打開案犯K的卷宗,收集案犯K遺留在看守所內的雜物,慢慢地翻開他的故事。

案犯K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性格內向,言語不多,反應不快,文化不高。通過審訊,發現K患有口吃。他從小開始,父母就外出務工,自己被奶奶帶大。因為從小缺乏安全感,所以性格懦弱。調查顯示,長期以來,他總是被人欺負,逆來順受。

K上完初中後,因為家境所迫,加之學習成績所限,就輟學了。輟學後的K,為了謀生,在菜市場的一個賣肉的攤位幫人打工。

某一天,一個男人突然衝進了菜市場,對一個女子大打出手。從女人的反應來看,這個男人應該是她的丈夫,這種家暴也是常有發生。周圍有人圍觀,但是並沒有人出手制止。夫妻倆的事情,旁人自然是不好干涉的。

意想不到的是,K一反平時懦弱的狀態,拎著砍骨刀衝進了人群。K一刀就將男子砍倒,並且用刀反覆砍擊男子的頭面部。頓時,血液和腦漿四濺,男子當場死亡。

K拉起已經嚇傻了的女子,逃離了市場。

三個小時後,根據當事女子的電話舉報,警方將藏身於一處廢棄房屋的K抓獲。

審訊工作進展得很艱難,K很難交流,而且也不願意交流。但是他願意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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