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危機四伏 2

用TBM長官的話說,部隊里身體好的士兵,有的可以連續做兩千多個俯卧撐,部隊比武時,也是以五百個標準俯卧撐作為考核指標。四百多俯卧撐,對於守夜者組織里的某些成員來說,應該只是個達標數字。

這一番話,讓艱難完成各自任務的蕭朗和唐鐺鐺大吃一驚。好在唐鐺鐺又聽說,這位TBM長官只是負責某一方向的人才培養,到時候每個人都會根據各自的特長,往不同的方向進行深度培訓。唐鐺鐺略微安下心來。畢竟,要說計算機方向的話,自己的把握可就大多了。

還沒開始新的旅程,就先被當成反面典型懲罰了一番,這讓蕭朗和唐鐺鐺很是鬱悶。聶之軒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給他們倆買了水回來,和哥哥一樣,蕭朗和唐鐺鐺瞬間對聶之軒充滿了好感。比起剛才的鬱悶,此時此刻,他們更多的是對未來的好奇。眼看大會的時間就要到了,兩個人跟著蕭望和聶之軒,一起走進了位於紅樓一樓的大會議室。

這個修建於建國初期的大會議室,後期肯定被翻修過。階梯狀的弧形排列座位的會議室和桌椅雖然老舊,但是整體結構像是巨幕電影院,而且所有的座位都是帶機械部件的。座位可以像高鐵座椅一樣調整前後距離和靠背角度,座位的側面還有摺疊小桌板。會議室可以同時容納五十人開會,會場分為幾塊座位區,最中央的一塊座位區顯然是他們即將入座的地方,每個座位靠背上都已經被貼上了名條,顯得整齊劃一。

座位都被悉心打掃過,一塵不染。會議室前端的黑板被拆卸了,剛剛卸下螺絲釘孔還很新鮮,原有的黑板輪廓也依稀可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很大的LED顯示屏。

蕭望他們走進會議室的時候,中央的座位區里已經零零散散坐了些人。幾個人一邊沿著會議室的階梯向下,一邊張望著尋找自己的名條。

蕭朗眼尖,最先發現了蕭家兄弟和唐鐺鐺三個人的名條位於中間第二排的正中央。聶之軒的則在第三排,他打了個招呼,先過去了。

「借過,借過。」蕭朗開路,他個子高大,在座位中間穿梭顯得有點兒擁擠,一不小心,手裡沒擰好瓶蓋的水已經灑在了前排某個男生的脖子上。

那個男生回過頭來。蕭朗正想開口道歉,卻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看見那人臉上有一道詭異至極的疤痕,從嘴角一直划到了耳邊。雖然疤痕有些年頭了,一般人看過去不會太明顯,但蕭朗太過出色的視覺分辨力反而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張口結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那個男生反而像是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用手微微拂去了肩膀上的水漬。

「剛才不好意思,我叫蕭望。」蕭望替弟弟解圍,友好地打了招呼。

那男生看了看三人,眼神稍微在唐鐺鐺臉上停留了幾秒,卻並沒有接話,兀自轉回頭去了。

「好奇怪的人。」蕭朗小聲嘀咕著,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等……」唐鐺鐺喃喃,「我好像見過這個人……對了!」她輕輕地拍了拍前排那個男生的肩膀,友好地問道,「你是凌漠,對不對?我叫唐鐺鐺,我爸是唐駿,你是我爸推薦來的嗎?」

那個男生被這一拍,肩膀微微一動,卻並沒有回過頭來。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似乎並沒有要結識唐鐺鐺的打算。

「我去……多說一句話會死嗎?這人真有意思。」蕭朗忍不住道,「他不會是啞巴吧?」

唐鐺鐺並沒有往這方面想,一臉茫然。蕭望則為弟弟的唐突感到尷尬,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暗示他不要瞎說。

這時,凌漠回過頭來。他看了看唐鐺鐺,又看了看蕭朗,說道:「不說話不會死,多說一句話,倒是會害死人。唐鐺鐺對吧?如果你想少做幾個俯卧撐,建議你還是離說話多的人遠一點兒。」

蕭朗猛地站起,捏緊了拳頭:「你什麼意思?」

「坐下!」蕭望沉聲道,「還想惹多少麻煩,第一天就想被淘汰?」

蕭朗氣鼓鼓地坐回原位,蹺著二郎腿,掏出手機刷著微博。凌漠說完話便轉回頭去,似乎剛才的一切對話都不曾發生過一樣。唐鐺鐺看著凌漠的後腦勺,心中充滿了疑惑:父親的安排究竟是什麼用意呢?

不一會兒,會場里貼名條的座位區就全部坐滿了。蕭望數了數,一共二十四個人,十八個男生,六個女生。除了聶之軒,大部分人都是二十來歲的模樣,因為都穿著自己的便服,所以每個人的風格十分明顯。有看起來就嫩生生的,也有少年老成的;有看起來體格健碩的,也有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有穿得規規矩矩格外保守的,也有嚼著口香糖染著發的。看起來這裡不像是一個警界精英的培訓基地,倒更像是大學裡的社團。想到這裡,蕭望不禁笑了,作為警察,不以貌取人是他學的第一課,他眼前這些形形色色的人,說不定個個身懷絕技呢。

九點整,會議室的前廳大門打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走上講台。他雖然體態年邁,一雙眼睛卻精神矍鑠。老人正是傅元曼。

傅元曼掃視一周,眼神中充滿了自信。當他的目光掃過兩個外孫時,他的臉上更是露出了一絲慈愛和期許的笑容。

打記事起,這還是蕭家兄弟第一次看到穿著二級警監警銜制服的外公。蕭望頓感眼前一亮。蕭朗也忘記了剛才與凌漠對峙的不愉快,他感覺自己回到了家,有些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下來。

傅元曼輕輕動了一下講台上的滑鼠,身後的大屏立即亮了起來。屏幕上,是一個巨大的守夜者組織徽章。

「你們每個人都發到了這樣一枚徽章。知道這枚徽章有什麼寓意嗎?」傅元曼洪亮的聲音在會議室里回蕩,「繁星點點,閃爍在夜空。我們就是其中最平凡、最普通的幾顆星星,但我們卻守護著萬家燈火,不讓黑暗侵蝕夜晚的安寧。這就是『守夜者組織』名稱的由來。我叫傅元曼,是守夜者組織的現任總負責人。你們可以叫我傅老師,也可以和以前的成員一樣喊我老爹。當然,對你們來說,可能叫爺爺更合適了。」傅元曼微微一笑,看著大家年輕的臉龐,他的神情又變得肅穆起來。

「守夜者組織,和祖國同歲,歷史悠久,卻道路坎坷。不瞞大家,我們守夜者組織的老成員們,即使比我年輕的,也都已經年過半百。我們經歷過風風雨雨,也經歷過長達二十年的冷凍期,在這段時期里,我們散落在各行各業,卻依然懷著同一個願望,那就是重建『守夜者』,讓守夜者組織再次恢複往日的輝煌!」

「今天,這個願望實現了前一半。而後一半,則需要靠在座的你們,幫我們去實現。廉頗老矣,尚能飯否?飯,我還是能吃的,但是想吃得精彩,已是不易。」

下面一片輕笑聲。蕭朗早已習慣了外公的冷笑話,他一邊聽著,一邊舒服地靠在椅子上,順手把玩著座椅扶手處的機械手柄。

「在座的二十四位年輕人,都是守夜者組織的老成員們推薦的人選。大家都有自己的獨特天賦,但在這裡,光有天賦還遠遠不夠,如果你不懂如何運用自己的天賦,你依然可能會被淘汰出局。」傅元曼慢慢說道,「我相信,能來到這裡的孩子們,都有滿腔的熱血,也有自己的遠大抱負。留下,你們可以享受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生;離開,你們也會有一段難以忘懷的回憶。但是,守夜者組織畢竟還是一個秘密的機構。這段人生或是回憶,咱們都要把它奉為機密,是我們之間的機密,好嗎?」

說完,傅元曼用徵求意見似的目光盯著下方。學員們紛紛點頭,表示應允。還有幾聲青澀的「好」字從幾名學員口中迸出。

蕭朗一邊點頭,一邊漫不經心地扳動著機械手柄,想把自己的座位調得更舒服一點兒。沒想到,老舊的手柄發出咯吱一聲,蕭朗座位左側的一個精壯漢子毫無準備地應聲仰面倒下。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為我扳的是我的。」蕭朗見扳錯了手柄,連忙對一臉驚怒卻又不知所措的精壯漢子道歉。

學員們笑成一片。

「按規矩,上課開小差的,兩百個俯卧撐。」傅元曼收起慈愛,正色道,「蕭朗到講台來,兩百個俯卧撐。」

「姥爺!又做?我,我……」蕭朗揉著胳膊,急了。

「這裡沒有姥爺。」傅元曼說,「你不是初犯了是吧?那就三百個。」

蕭朗沒有辦法,只有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了講台。他看到唐鐺鐺在捂著嘴偷樂,正要咧嘴,又瞥見前排的凌漠一臉冷淡的神色,笑意頓時收了回去,一聲不吭做起俯卧撐來。

「守夜者組織的重啟,是建立在我們南安市一起集體越獄事件上。」傅元曼沒有理會蕭朗,繼續說道,「我們沒有時間做日常的集訓,所以,只有以案代訓。所謂的以案代訓,就是我們在場的所有人,要實際地參與到這起越獄事件的處置上,全程參與。警方的任務,是在三個月內,將22個人全部抓回來。這也同樣是我們的目標。」

下面開始有一些議論聲。

「當然,我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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