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8、月球上的樹

月球上的光並不強,就是這種不強烈的光,才成就了奇特而柔和的色彩。從高處往下看,整個月球被一種很特別的色彩包裹著。因為人們是生活在地球上,而這種色彩是和地球有著千差萬別的,所以,我用語言根本無法描述這種色彩。我可以描繪出來的,就是在我們不斷下降的過程中,下面的月球景象,就像用各種色彩的蠟筆畫出的美麗夜景一般,色調搭配大膽,極有創意,柔和又新穎。越往下飛,我們的視野越清晰。我們最後降落在了月球兩面的交接處,我和醫生之前爭論的要落在月球哪一面的問題也得到了答案,因為落在了兩面的交界處,也就是說我們兩個各自對了一半。快要著陸時,我既可以看到太陽,也能看得到地球。這個時候看到的地球,就和天剛剛亮時,從地球上看到的月亮一樣,蒼白而朦朧。太陽要比地球的光亮得多,可是卻比不上在地球上的那樣陽光明媚。

我們距離月球表面還很有一段距離,它的整體原貌我們已經看不到了,很多具體的事物開始出現在我們眼前。醫生再次通過大蛾子的觸鬚告訴它盡量放緩速度,越慢越好,因為我們適應月球的空氣需要一些時間。他的手裡一直握著望遠鏡看著映入眼帘的這一切,邊看邊說:「看到了嗎?這些就是巨型坑和高山,看,那邊還有高原……這些地勢地貌,只有距離月球這麼近才能觀察得這麼仔細。」

當們又到了另一個高度時,晝夜分界線特別清晰地映入了眼帘。我瞪大了雙眼,欣喜不已,因為月球同時被地球光和太陽光照耀著,看起來就像被兩個霓虹燈照耀的水晶球。看著腳下的高度,我想,如果採取機械手段硬性著陸的話,保住一條命是很困難的。相比之下,我們是幸運的,因為我們有一個得天獨厚的條件——生物航天器,這個航天器的所有功能都把握在那根觸鬚上,醫生只要在短短的一秒鐘的時間內跟蛾子下達一道命令即可,蛾子的靈活機動性遠比一個機器要好得多。飛行高度變低以後,我們的呼吸又變得急促了起來,醫生便第一時間告訴大蛾子,在空中原地踏步一會兒,好讓我們再適應適應。我們就這樣走走停停,我已經記不清楚大蛾子在空中原地不動地懸浮幾次了,為了給最後的著陸做準備,我們不得不這樣做。

最後,杜里特「船長」把每個「船員」上上下下都檢閱了一遍,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都活得挺精神,但是我們的帶的食物已經在路上吃光了,現在,大夥的肚子都快要餓扁了。餓肚子的滋味太難受了,沒想到,我去了一趟月球,順便還減了一次肥。

保險起見,最後著陸時,我們在半空中懸了好長時間。大蛾子按照杜里特要求的速度,緩緩下降。分界線馬上就向前移動了,因為我們下降時是斜著往下降落的,分界線也就變得模糊了起來。那本最新版的天文月球圖,在這個時候也派不上用場了,因為原來只是在紙上用很小的標記看到的景象,現在都已經變成了大坑,大陸……

徐徐下降的過程中,我們幾個一直在討論月球上有沒有水資源。我們是離不開水的,這個地方如果沒有水,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們打著旋,慢慢地往下落。往下面望去,是連綿不絕的藍色。突然間,我們看清楚了腳下的事物——巨大的火山和火山口,全是這些東西,一眼望不到頭。

大蛾子帶著我們慢慢靠近了晝夜分界線,這樣,我們就可以看到月球的全貌了。忽然,我的心快要跳出來了,我們看到了期盼已久的「希望」!我多次見到過杜里特因為科學發現的成功而興奮不已,但是,當他第一眼看到了希望後,頓時就激動得不成樣子,淚水已經盈滿了他的雙眼……他拉住我的手,已經忘記了月球大氣傳播聲音的特點,很大聲地和我說話,我趕緊捂住耳朵,不然的話,耳膜都要被他震破了。

「斯大兵呀!那邊,看到了嗎?那是樹!看見了嗎?你用望遠鏡來看!我真的看到了,那確實是棵樹!如果是樹的話,那我們就可以生存了!哈哈……有樹,就有水!樹可以在這裡生存,我們人類也可以!水,就是我們的生命!」

上一章目錄+書簽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