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巴木波花園大清理

巴木波終於清醒過來,他聽明白我的意思後,立刻起床穿衣服,前去營救。「這群無恥之徒,本王子還是第一次聽說。」他氣呼呼地說,「私闖民宅,他們活膩歪了不成?斯大兵,告訴我,這等無恥之輩,現在何處?」

「吐跟我說,他們現在就蹲在花園前邊的牆根下面。可是巴木波,我讓你把他們趕走可不是讓你去惹事,千萬要記住,不要讓醫生知道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明白嗎?」

「明白。」巴木波往身上一拽衣服,從床頭上操起一根鐵棍子,「斯大兵,咱們現在就走,看我不費多大力氣就將這可惡之人趕出去。」

我們悄悄地進了園子。巴木波手腳比我靈活得多,跟吐有一拼。從小在森林裡生活,練就的機靈勁兒,上了大學也依然如此。他走在我前面,下樓時一點都沒有磕磕碰碰,一會兒就到了樓下的門邊。他幾步就來到前門,打開門,出去,一丁點的聲音也沒有。他不讓我跟他太緊,於是,我們來到甬道,沿著花園的牆悄悄地走了過去。

我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只要不弄很大的聲音,醫生自然不會注意到我們。巴木波突然停下腳步,向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我,他已看到「獵物」。我趕緊向前走了幾步,巴木波的身手真不賴啊!我跟過去時已經看到那兩個人被他用胳膊銜住了脖子。

「你們給我聽著,」巴木波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滾出這個園子,越快越好,我的鐵棍子可沒有長眼睛,那邊是門,快點!」

和巴木波那巨大的身軀相比,那兩個人實在小的可憐,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巴木波一把將他們扔到了門口。

借著街燈微弱的光,我看清了兩位來客的臉,他們目瞪口呆的表情看起來特別好笑。你想,一下子從背後冒出來這麼個大個黑人,換作誰,都會嚇得要命。他們沒等巴木波再說第二句話,撒開腿就往門口跑,要多快有多快,心裡還暗暗慶幸,沒被這個黑人打個半死就不錯了。

把這兩個人攆出園子後,巴木波的困意又來了,他和我說了幾句話後又回到房間睡覺去了。東邊的天際已經有了魚肚白,我也能看清花園裡的東西了,黎明馬上就要來了。估計天亮之前醫生就會走,不然的話,他又得等到第二天晚上才能動身了。我來不及多想,趕緊向大蛾子那邊跑去。

我看到杜里特正在和大蛾子興奮地交談,估計他已經能和大蛾子進行暢通的交流了。他的右手裡握著一個比音叉還小的東西,看來他們就是利用這個怪模樣的工具進行對話的。他低著腦袋,和大蛾子的頭緊緊地挨著,右手拿著「小音叉」,左手握著蛾子的一根觸鬚。

我看到大蛾子的觸鬚在微微地動著,一條腿也在輕輕地動,看來,大蛾子正在跟醫生興奮地說些什麼。我猜,他們一定是在商量:應該什麼時候動身。我怕他們突然離去,便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幾步。

光線又暗了下來,黎明前的時分是最黑暗的。大蛾子的頭低著,我根本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也看不見他們,只能恍惚地看到他們的身影。我的心裡很緊張,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只要他們出發,我就撲到大蛾子的身上,和他們一起去遠行。可是看了半天,才知道他們今天不打算動身了。我恍恍惚惚地看到醫生把那幾個大箱子搬到了樹叢里,一邊還和波利不停地說著話。我這才注意到波利鸚鵡,天啊,我竟然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此刻它正停在一根樹枝上。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我現在又累又困。看到杜里特返身回了房間,我長舒了一口氣,身體軟綿綿的像塞了棉花,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直到醫生進了屋,開燈,關上門,又關上燈,我才像小貓似的輕輕打開我房間的窗戶,爬了進去。

吐在晚上精神得很,它繼續替我堅守崗位。一旦發生什麼事,它就會飛來叫醒我,所以,我沒有必要太擔心,腦袋一挨上枕頭,就進入了夢鄉。

我不知道夢是怎麼開始的了(似乎沒有人知道夢的開頭)。我和醫生很興奮地騎在一隻巨獸的身上,快速地飛上了天,很快就來到了月球。月球上堆滿了還沒有熟的乳酪,來來回回地跑著各種巨型甲蟲,還有很多奇形怪狀的昆蟲,它們個個都張著血盆大口,都想把我們一口吞下去。

吐又一次把我從噩夢中叫醒了。

「怎麼了?」我問,「醫生這次是不是真的要走了?」

「不是,他現在正呼呼地睡覺呢。他已經瘋狂工作了半個多月了,什麼人也熬不住這麼折騰啊,所以醫生這一覺就算是睡上四天四夜,我也覺得很正常。現在的問題更麻煩了,來訪的人越來越多了!那麼多人,我們該怎麼辦啊?昨晚被攆出去的那兩個大壞蛋,好像對外宣布了這件事情。外面有很多等著看熱鬧的人,往裡面瞧呢。現在已經10點了,你不知道,天剛剛亮,就有很多小孩和大人,在門口東張西望。嘎卜和奇奇現在已經知道了,巴木波和其他人還像豬似的在睡覺,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呢。所以,斯大兵,我覺得你應該下樓去看看情況,所有的人都會闖進來的。還有幾個沒有素質的人,他們竟然跑到園子里摘走了我們的幾朵花,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太讓人氣憤了!」

「好的,我現在就起床,你去把巴木波叫醒。一晚上連著叫醒人家兩次,這叫什麼事啊!」

吐飛走了。我閉著眼睛,滿臉困意的穿衣服。

等來到樓下,我才發現,吐說的話一點也不誇張。我推開窗戶往外瞧了瞧看,門口圍觀了好多人。有幾個膽子很大的,已經來到花園前面,一直在那邊東張西望,好像在等著一個重大的節目演出。我現在一點辦法也沒有,一會兒,就看到巴木波跑來了。

「巴木波,你得想辦法把這些人弄走,要讓他們知道,我們這兒沒有什麼蛾子。不然的話,大蛾子看到這麼多人,會害怕的。」

沒想到,巴木波可以這麼輕易地就完成了這項任務。他像一個牧羊人,把那些「羊兒」趕走了,只有那幾個膽子比較大的,他才擼起袖子,給他們了一點顏色看看。但是,巴木波並沒有把事情鬧大,最後,在花園前面圍觀的人都圍著巴木波,想從他的口中獲得一些消息。

我們從人們的交談中獲知,的確是那兩個壞透了的惡人記者把秘密泄露了出去。雖然大家並不知道杜里特要去哪裡,但是他們看到杜里特的行李箱,便對外人說,杜里特要乘著大蛾子去遠行了。人們對此議論紛紛。

「他要去哪兒?」

「他真的要騎著一個大蛾子去遠行嗎?」

「那個大蛾子在哪兒?」

「聽說在花園裡。」

「對呀,也只有花園可以容得下那麼大的蛾子。」

巴木波就像一個紳士,恭謙有禮地回答了他們的問題。「各位,你們聽我說,約翰·杜里特醫生會在不久之後給大家一個滿意的回覆。可是現在他在休息,因為他已經連續工作了幾天幾夜。各位請回吧。這兒是醫生的私人住宅,請各位遵守這兒的秩序。」

突然,一個高大的男人爬上了牆頭,巴木波走過去,朝他的臉上重重地揮了兩拳,他禁不住打,一下子就掉到牆外去了。

「很抱歉,」巴木波禮貌地說,「未經邀請,不得入宅,恕在下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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