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杜里特被捕了

醫生轉身向後看,一個高大的男人一把抓住他的領口,這個人穿著水手服之類的衣服。

「你是什麼人?」醫生問。

「港口警衛。」那名男子回答。

「你抓著我的衣服幹什麼?快放開我。」醫生大喊。

「你被捕了!」警衛說。

「為什麼?」醫生不解地問。

「謀殺!」警衛回答。

醫生還想再說些什麼,這時,又有人從剛才那個房子里走出來。那是兩男一女,他們來到醫生跟前,問道:「湯姆,抓住那個人了嗎?」

「當然,而且是當場抓獲。」警衛說。

「剛才發生什麼事了?」一個男子問。

「他把一個女人推到海里去了。」警衛回答,「剛才,我親眼看見他把一個女人推下去。吉姆,你快開船去救那個女人,也許還來得及。我把他關到監獄去,你找到那個女人後,就到監獄裡來找我,或者讓人給我捎個信。」

「那個女人肯定是他的妻子。」現場唯一的女人憤恨地說,「謀殺自己的妻子,你是個可惡的藍鬍子。我聽說有個國家叫土耳其,那裡的男子想殺掉自己的妻子時,就會把她扔到大海里。這個敗類,很可能是土耳其人。」

「不,他講的是英語,不可能是土耳其人。」警衛說。

「那就更可惡了,不是土耳其人還幹這種事,狠心的傢伙!」女人咬牙切齒地說,「現在,他的妻子恐怕已經死了,我看見海里有東西漂起來了。可憐的女子,怎麼會嫁給這種人面獸心的禽獸。不過,她死了也好,遇見這種人真是生不如死。」

「那不是我妻子。」醫生反駁。

「那她是什麼人?」警衛問,「她是個女人沒錯吧?我親眼看見你抱著她。」

醫生沉默下來,現在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想到法庭上去說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面對這個警衛,醫生選擇沉默。

「你快說,她到底是誰?」警衛繼續追問。

醫生還是不說話。

「那個女人肯定是他的妻子。你看他這個人長得賊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說不定他還藏著好幾個老婆,想找機會害死她們。唉,可憐的女人!」女人說。

「好,你可以保持沉默!」警衛嚴肅地說,「不過,我告訴你,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法庭上的證據。現在,跟我去法庭。」

這時,天還沒有大亮,他們進城的時候,街道上連個人影都沒有。那個女人沒跟他們一起來,這樣,就只有醫生和那個警衛兩個人去法院。

當醫生他們正要去法院旁邊的警察局時,那個叫吉姆的港口警衛追上他們,他的胳膊上掛著蘇菲穿過的斗篷,手中拿著那頂小圓帽。

「湯姆,我們沒有找到那個女人的屍體,只找到這些衣帽。」吉姆說,「現在,傑利還在海上尋找,我把這些東西帶來給你,可以作為呈堂證據。」

「不錯,這些都是他的罪證。」湯姆一邊說,一邊從吉姆手中拿過斗篷和帽子,「你先回海上繼續尋找,我把他交給警察關起來,然後就去海上幫你們。」

就這樣,醫生被帶進警察局。警察詢問了他的姓名、年齡、家庭情況等一些問題,並一一在本子上做了記錄。然後,醫生被關進一間用石頭砌成的牢房裡,裡面有一些水和麵包。

牢房的門被關上,稀里嘩啦地上了鎖。醫生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間牢房的四周,牆上有一個用鐵棍做成的窗戶,黎明時分的亮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唉,看來我高興得太早了。」醫生嘆息道,「沒想到,我還是到監獄來了。馬克說他以前在這座城市坐過牢,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

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到牆壁上,牆上好像有先前的犯人刻上去的字母。醫生走到牆邊仔細看,發現在眾多字跡之間有兩個特別難看的字母,他辨認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那是「M-K」。

「原來馬克真的在這間房裡待過,還在牆上留下自己名字的縮寫,好像是多麼光榮的事。」醫生無奈地說。

看完牆上的留名,醫生把牢房裡的麵包掰開,使勁咬了一口,看樣子他是餓壞了。「這麵包是剛出爐的,真香!」醫生自言自語道,「一會兒問問獄卒是從什麼地方買的,有時間我也去買。這床也不錯,墊子軟軟的很舒服。我已經好幾天沒睡過好覺了,就在這兒好好地睡一覺吧。」

醫生把上衣脫下來,捲成一個團當枕頭,接著就躺下來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10點左右,警察局長和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先生來到牢房。他們看見犯人正在呼呼大睡,大老遠就能聽見呼嚕聲。

「這個人看起來不像惡人,你認為呢?」老先生問。

「唉,威廉先生,這就是犯人的真面目,把自己的妻子殺死後,還能睡得如此香甜。」警察局長搖著頭說。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和他單獨聊聊。」老先生說,「15分鐘後你再過來,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在這兒。」

「好吧,威廉先生,我先出去了。」警察局長邊說邊走出去,順手把牢門鎖上。

老先生走到醫生床前,低下頭注視著這張平靜的面容。一會兒,他輕輕拍醫生的肩膀,喊道:「杜里特,醒醒!約翰,快醒醒!」

醫生慢慢睜開眼睛,用胳膊撐著床坐起來。「這裡是哪裡?」他迷迷糊糊地說,「噢,對了,這裡是監獄,我在監獄裡。」

這時,醫生看見站在床邊的人,驚訝地說:「咦,這不是威廉·皮布德先生嗎?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為什麼會進監獄?」老先生問。

「唉,這件事說來話長。」醫生感慨地說,「我們有10年沒見面了。最後一次見面,我們爭論禁獵狐狸的問題,我贊成,你反對,還記得嗎?現在,你贊成禁獵狐狸了嗎?」

「不贊成,每星期我有兩天的時間去獵狐。」威廉回答,「5年前,我被任命為管理司法事務的地方官,我的工作也就是打打狐狸。」

「我認為,實在應該禁止獵狐。」醫生激動地說,「當然,你可以說自己很喜歡這項運動。但這對狐狸公平嗎?它們也有生存的權利,為什麼要被人獵殺呢?每天,有那麼多成年人騎著馬,帶著一大群獵犬,漫山遍野地去追趕可憐的狐狸,這不是太荒謬了嗎?」

老先生在醫生旁邊坐下,搖著頭說:「唉,你還是原來那個杜里特,一點都沒變!有誰見過這麼奇怪的人:自己因謀殺罪名入獄,有人來看他,不關心自己的安危,反倒爭論獵不獵狐的問題。約翰,我第一次見你時,你還是個拿著放大鏡觀察甲蟲的小學生,那時候你的脾氣就是這樣。現在,你認真聽我說,我到這裡不是要跟你討論狐狸的權利,是要告訴你有人對你提起了訴訟,你可能要在法庭上接受我的審判。你被控告的罪名是謀殺妻子,我在瀏覽記錄時看到你的名字。我猜想,有哪個糊塗的女人會嫁給你,還被你殺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有妻子嗎?有人說親眼看見你把一個女人扔進海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扔進海里的不是女人。」醫生回答。

「那是什麼?」老先生問。

醫生低下頭不說話,好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那是一隻海豹,」最後,醫生小聲說,「一隻被我打扮成女人的海豹。它原來是馬戲團里的表演者,但它的主人對它很不好,它想回自己的故鄉阿拉斯加去,我幫助它逃跑。我們一路上克服了重重困難,從阿斯比走陸路來到這裡,為了避免別人懷疑,還有躲開馬戲團的追捕,我只好把它裝扮成女人。就在我把它扔下大海後,你們的人就把我帶到這兒來了,還被扣上謀殺妻子的罪名。你笑什麼?」

威廉在聽醫生講述這件事時,一直控制著不讓自己笑出聲,後來實在憋不住了,索性大笑起來。「我一聽到他們說是你的妻子,我就知道與動物有關。」威廉忍住笑,說道,「沒想到真的被我猜對了,你身上現在還有股腥味。」

「海豹的身上就帶著這種味,有時我必須扛著它走。」醫生解釋。

「你呀,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威廉搖著頭說,「現在你告訴我,你和海豹在什麼地方被人發現過。我可以幫你洗刷殺人的罪名,但你的盜竊罪是抹殺不掉的,這是個大麻煩。是不是一直有人在跟蹤你?」

「沒有。」醫生堅定地回答,「我和蘇菲離開阿斯比城後,就沒有遇見過馬戲團里的人。不過,我們在途中乘坐過一次公共馬車,被當成綠林大盜,造成不小的轟動。在那之後,再沒有出現任何麻煩,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直到……」

「直到你把『妻子』扔到海里。」威廉打斷醫生的話,「你被捕時,有其他人看見嗎?」

「沒有。」醫生說,「只有那三個港口警衛和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大概是他們中誰的妻子吧。我被帶到監獄時,大街上還是空無一人,我覺得沒有人看見。」

「我會想辦法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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