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6、來自阿拉斯加的蘇菲

此時,蘇菲的主人做好了準備,就等著公演了。通常情況下,蘇菲每天需要在中央搭帳篷里表演兩次,除此之外,還要在別的小帳篷里演出。現在,蘇菲正在小帳篷里為那些付了3個便士門票的觀眾們表演潛水叼魚。

醫生來的時候,蘇菲的主人正在帳篷外面吃早餐。醫生進帳篷後,看到裡面有一個水池,水池周圍是看台。蘇菲是來自阿拉斯加的5隻腳海豹,它的皮膚亮晶晶的,兩隻眼睛轉來轉去,顯得很聰明。這時,它正在裝滿髒水的池子里無精打采地遊動著。醫生走過去,和它交談,聽見醫生的聲音,它放聲大哭。

「你怎麼了?」醫生不解地問。

蘇菲沒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哭。

「你不要哭了,有什麼問題可以告訴我。」醫生說,「是不是你還沒有完全康復?」

「不是,我的病已經全好了。」蘇菲含著淚回答,「其實,我的病並不嚴重,只是一直吃壞掉的魚傷了胃。」

「那你為什麼哭,有其他的問題嗎?」醫生問。

「我是因為見到你高興,才會喜極而泣。」蘇菲說,「剛才我還在想,只有你能夠解救我。想著想著,你就走進來了,我能不高興嗎?我是通過燕子郵政和《動物月刊》知道你的,我還給你寫過信,是一篇關於水下潛泳的文章,你有印象嗎?這篇文章的題目是《阿拉斯加式擺動》,文章主要是介紹兩手互拍水面的游泳姿勢,在你的雜誌上發表過,還在海豹界廣為流傳。」

「現在你遇上什麼麻煩了,怎麼會悶悶不樂?」

「唉,事情是這樣的。」蘇菲剛開口,眼淚又掉了下來,「剛才見到你,我太高興了,一時忘了自己的煩惱。你進來時,我還以為是普通的觀眾,可你開口說的是海豹語,還是阿拉斯加的方言,我就知道你是杜里特醫生,我最想見的人,我真是太……我……」

「好了好了,其他的話以後再說,你先告訴我,出什麼事了?」

「是這樣的,我……」

這時,外面響起水桶碰撞的聲音。

「是你的主人進來了,你繼續表演,別讓他知道我能和你對話。」醫生趕緊低聲叮囑蘇菲。

蘇菲的主人拿著拖把進來拖地,蘇菲在水池中跳上跳下,為唯一的觀眾表演。蘇菲的主人瞄了醫生一眼,只見他戴著一頂皺巴巴的帽子,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胖子,沒有特別的地方。

蘇菲等到主人出去後,接著說:「在海特勒表演時,我生病了,我和主人——他名叫黑根——被留在那裡休養。海特勒有一個動物園,動物園的水塘里養著水獺和海豹。黑根把我的情況告訴動物園的管理員,管理員認為我需要有個伴,於是把我放到水塘里,直到康復。」

「在那些海豹中,有一位來自白令海峽的老者,它告訴我一個關於我丈夫的壞消息。它說,我被捕之後,我丈夫一直思念我,整日鬱鬱寡歡,茶飯不思。我丈夫是阿拉斯加海豹國的首領,由於我離開的緣故,它無心管理海豹國的事務,大家選了一個新首領替代它。聽說,它現在不想活了,它變成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難過。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相親相愛。我丈夫的身材魁梧,體格健壯,海豹國的成員都敬它三分。雖然如此,我丈夫卻離不開我,也不知道它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我的心好痛……」說完,蘇菲又哭個不停。

「你別哭了,你打算怎麼辦?」醫生問。

「我要回到它的身邊去,我要陪著它。」蘇菲激動地說,並從水中站起來,「它是最好的首領,但它需要我的輔助。在海特勒的時候,我就想逃跑,只是沒有找到機會。」

「唉,到白令海峽的路程非常遠,你怎麼回去呢?」醫生嘆口氣,小聲說。

「所以我想見見你,請你想想辦法。」蘇菲說,「走陸路是絕對不行的,我的行走速度太慢了。我希望可以走水路,我在海里的行進速度很快。」

「原來是這樣。」醫生說,「不過,你知道我們這兒距離海岸多遠嗎?」

「大約是170英里。」蘇菲回答,「可憐的泥團兒,沒有我,你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可憐什麼?」醫生問。

「泥團兒,那是我丈夫的名字。」蘇菲回答,「儘管它是海豹國的首領,它卻事事依賴我,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不知道它還好嗎?」

「你聽我說,幫著你逃走,這件事的確不容易辦到,我要好好地考慮考慮。也許會有別的辦法,比較容易辦到或者是合法的辦法。我會讓遷徙的鳥類把你的情況告訴你丈夫,讓它安心。同時,鳥類也可以給你帶來你丈夫的消息,你要振作起來,耐心等待。瞧,有觀眾來了,你好好表演。」

一群小學生在老師的帶領下走進來,蘇菲的主人黑根在後面跟著。他們進來後,醫生悠閑地走出去,孩子們的歡笑聲從帳篷內傳出來。黑根對蘇菲的表演很滿意,他覺得蘇菲完全康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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