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8、怎樣才能進監獄

每天都被一些瑣事所累,也不是個事,醫生決定放下手頭上的這些雜活,正兒八經地去寫書。一天晚上,大家正在休息,因為白天的事情把我們累得半死。我、醫生,還有馬克,坐在一起聊天。

醫生點上煙,抽了一口後對我說:「斯大兵呀,你說我整天做這些瑣事,我的書得什麼時候才能完成呢?」

「是呀。您還沒有開始寫呢,這樣下去,確實沒有時間寫書了。」

「唉!為動物們辦點事,花點時間,我也不是不樂意。」他又抽了一口煙,「只是,這一天到晚的事情太多了,不管我再怎麼安排,我還是沒有時間去寫作。我呢,一直認為動物們的事比寫書要緊,因為動物是活的嘛,書畢竟是死物,即使寫出來了,出版了,也未必有人看。可是,我又想把這本書寫出來。我想,這本書寫出來後一定是很重要的一個作品。」

「我有一個好主意。」馬克說,「您不妨離開這兒,去一個安靜點的地方,這樣就不怕沒有時間寫書了。」

「你說得很有道理,」醫生大聲說,「只是,我去哪兒呢?」

「去海邊吧?人們度假時都去海邊呢。」馬克說,「我覺得,委內瑞拉的瑪格麗特島就很適合您去,我的大外甥就在那個地方販魚。您想,去了那個地方,還有什麼事情能讓您分心呢?那地方離這裡可遠著呢,這幫動物們,想找也找不到。」

醫生抽了最後一口煙,把煙灰磕出來,停了好一會兒,才說話。「這倒是個好主意。」他說,「可是馬克,度假也好,寫作也好,都是需要錢的,沒有錢,哪兒也去不了。」

馬克也嘆了口氣,半天沒說話。

「其實,」過了一會兒,馬克又說,「也未必要去瑪格麗特島,您要的地方只要安靜,無人打擾,就可以了,是嗎?」

「對呀,只要能讓我安下心來寫書,就行。」

「我認為有一個地方倒可以滿足您的條件。」馬克說,「您去那裡,也不用花一分錢。」

「你說的是哪兒?」醫生問。

「監獄。」馬克回答。

「監獄?」醫生大吃一驚,細想了一會兒說,「噢,監獄裡確實適合寫書,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只不過,我怎麼能進去呢?」

「哈哈……這個問題太有趣了。我常常想,萬一進去了怎麼出來,還真沒有想過怎麼進去。」馬克笑著說。

我們都很了解馬克,他經常做一些順手牽羊的事情,別人家的牲畜和東西,常常跑到他家去,我們勸他很多次了,他卻始終改不了這個毛病。也就是因為這些,他經常跟警察先生們打交道。馬克說,醫生只要跟其中的一位警察吵上一架,這事辦起來就容易多了。

「這樣吧,」馬克挺直了身板說,「咱們得研究一下了。第一,我們選擇哪個監獄比較好,我們國家可是有很多監獄的。布嘟兒巴的監獄就不行,那個地方陰暗潮濕,上一次我去過了。……嗯,奧克斯監獄,這個還行,只是那裡的教官脾氣很臭,這人他太狠了。」

「狠?怎麼個狠法?」醫生問。

「他動不動就讓犯人勞動。」馬克說,「你如果去了那裡,就得去田地里幹活,從早忙到黑。您不能選擇那個地方,一點空閑時間也沒有,更別說寫書了。還有一個,就是吉爾伯特,這個地方……」

「馬克,抱歉,我打斷一下。」醫生插話道,「不管是誰,只有犯了法才能進監獄,對吧?」

「醫生呀,這個很簡單。」馬克說,「你只要走到一個警察面前,給他幾個耳光,事情就辦妥了。」

「可是……馬克呀,」醫生皺了皺眉頭,「你想,人家警察一沒招我二沒惹我的,我為啥上去就打人家呢?」

「您這個時候就別講究那麼多了,我們要的是結果。」馬克說,「再說了,哪個警察,不該揍他一頓?您就說吧,您想不想去監獄,想不想寫書,要是想,我就幫您。」

「嗯,我當然想了。」醫生說,「其實我這個人,你也知道,也不是一個講規矩的人,何況,我以前也去過監獄。當年在非洲的喬里金克王國,就是巴木波他爸那裡,他把我關進了牢房,說起那件事,也不能全怪國王,他從一開始就不喜歡白人,而我們的所作所為也有些過分了……唉,瞧我,把話題扯遠了。好了,說正事吧,你的主意,我覺得很不錯,一個監獄,無人打擾,確實是個寫書的好地方。」

「可是,監獄裡的一日三餐,卻很難吃,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點。」馬克說著,往醫生的杯子里倒了一杯水。

「這個我倒不擔心,」醫生說,「正好我現在減肥呢。可是,進去的方式太暴力了。馬克,你能不能再想一個辦法。我不想打人家的臉,不如打個窗戶什麼的。」

「當然可以。」馬克說,「只是打個窗戶玻璃的,也就判您幾天,醫生,你打算在裡面待多久呢?」

「呃,我還真不知道要待多久呢。」醫生說,「不管怎樣,總得把書寫完再出來吧。」

「沒事,」馬克說,「只要你能夠進去,這些就不是問題。如果法庭只判您14天,那您再把監獄裡的桌子、床、窗戶砸爛就行了,法庭還會繼續拘留您的。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回去晚了,夏道莎又該嘮叨我了……醫生,沒有比監獄裡更適合寫書的地方了。我比較了一下,吉爾伯特城是最好的選擇,只是,砸窗戶的時候,您最好讓我來……您不必擔心會牽連到我,我樂意為您效勞。好了,我得走了。您早點休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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