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重建動物園

一直到了立秋時節,醫生的體型才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他再也不用擔心人們會看見他了,走起路來也沒有那麼大動靜了,心情也愉悅了很多,平日里還時不時地去花園裡轉轉。

醫生不在的這段時間,我一直盡最大的努力照看園子,但是,醫生轉了一圈後發現,還是有很多地方被我疏忽了,杜里特在花園裡做起事來和專業的園丁相差無幾。嘎卜說,他的房間里亂得一塌糊塗,可是,他卻不允許花園裡有半點不如意的地方。或許是他的興趣愛好使然,碰上他感興趣的事,就像給人看病一樣仔細,他不關心的事情,總會忘得一乾二淨。我、拱卜,還有馬克,經常被他派去收拾園子。把菖蒲的根仔細分開,把覆盆子的藤用繩子全部吊起來,草坪一旦發黃就要澆水,還要經常更換草種。

「斯大兵呀,秋天已經來了。秋天可是一個收穫的季節呢,但是,園子里大多數的植被一到秋天就枯萎了,所以,我們得忙起來了,每年這個時候,都需要翻一下地,徹底地鬆鬆土。土地、植物、樹木在冬天是要長眠的,等到第二年的春天,園子里才能更美麗。」醫生來到動物園,看了半天都沒有說話。望著空蕩蕩的圍場和高高的圍欄,他嘆了一口氣。「唉!」沉默了一會兒,醫生指了指那邊的房舍說,「你們看,那個地方曾經是狗類們的樂園,現在它怎麼變得這麼頹廢了呢?屋頂上全是七個窟窿八個透氣的。斯大兵,看來咱們得多些費心思了。」

「這樣吧,醫生,」吉撲說,「咱們大家動手,把我們的非純種狗俱樂部重新建立起來,怎麼樣?我有一位朋友,是混血賽特犬,名叫菲力普,它一直留宿街頭,每天的飯菜只能在垃圾里想辦法。另外,還有很多狗……咱們為什麼不把它們都接到這裡來呢?」

「吉撲呀,你說的這些我當然很理解,」醫生無奈地說,「我也想讓狗類朋友們在這裡度過美好的時光。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個時候這兒特別熱鬧,有體育館,還常常有摔跤賽,大家聚在一起講故事。它們都很聰明,也很有個性。可是,吉撲,我現在陷入了窘境,在月球上待了一年,回來後一直沒有好好工作,更沒有賺錢,現在,我還靠斯大兵每個禮拜掙的錢來生活呢。我的書還沒有寫出來,在出版之前,我只能靠斯大兵來救濟我了。」

「要不……醫生,」吉撲說,「咱們先把菲力普接進來好嗎?現在只收它一位,怎麼樣?其他的,等您有錢了,您再安排。它在外面過得特別辛苦,萬一有一天它偷了人家的東西吃,肯定會被打死的。它現在整天孤苦伶仃地在外面晃蕩,我看了都心疼。上個禮拜,它來到咱們家,我就把吃剩下的骨頭給了它,它跟我說,它一天到晚填不飽肚子。」

「太可憐了!」醫生看了看我說,「斯大兵,你覺得吉撲的建議如何?」

「吉撲說的對,醫生。」我說,「多一位來也沒有多大關係,至於牛奶和青菜,我們有很多。」

「那就好!」醫生說,「少吃一些肉對狗也有好處嘛。吉撲,等到下次你的那位朋友再來找你時,你就說我們的狗舍歡迎它來入住。」

小白鼠在我們身後跟了半天了,它一直抬著腦袋在聽我們說話。它一看吉撲的建議奏效了,也說話了。「醫生呀,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閣樓?我看到閣樓上又多出了一家子呢。你也知道,大管家嘎卜最愛乾淨了,它肯定會把那些老鼠趕出來的。我的意思是,我們乾脆在園子里建立鼠類俱樂部,這件事情我來辦,肯定會百分之一百地完成任務。只要斯大兵平日給我們幾塊乳酪,我們就能夠安分守己地待在這兒。到了晚上,大家可以坐在一起講故事,回到從前的樣子,多好!我的意思是,趕緊把俱樂部辦起來吧!」

「你說得很有道理。」醫生停了一會兒說,「我覺得,完全可以回到以前的樣子,這才更像一個家嘛。動物園裡沒有動物,還叫動物園嗎?咱們這段時間可有得忙了,大家一定要齊心協力,把俱樂部恢複起來。小白鼠,我雖然沒有錢,但是負擔你們幾個,還不成問題。」

老馬正拉著除草機在除草,聽到醫生這麼說,趕緊說:「醫生呀,您忙活動物園的時候,千萬別忘了耕馬轅馬協會呀,它們都是退休的『老兵』了。您還記得不?離這兩英里,您當初還為耕馬轅馬協會買了一塊地呢。」

「我怎麼會忘記呢?」醫生說,「只是……你的那些弟兄們,過得還好嗎?」

「還行吧。」老馬停下腳步,說道,「只是很長時間沒有新會員加入了,周圍的籬笆牆已經壞得不成樣子了。野狗經常跑進來亂叫喚,弄得人心煩意亂的。您弄了幾塊木牌子,上面寫著『野狗不得入內』,卻一直沒有安上,您還記得不?」

「噢,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醫生說。

「還有,您親自給我們豎立的那個蹭痒痒的柱子,現在已經被人給推倒了,大家都盼著您再給弄一個呢。」

「噢!我的天……」醫生說,「我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那根柱子可是很有用的。你們就是用它來蹭脖子,蹭痒痒的,對不對?就是那個長滿綠草的坡頂上,我們時常在那裡看日落景色的那塊好地方嘛,你既然跟我說了,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們弄個柱子,明天早上,你陪我去。」

醫生說干就干,沒用多久,一個全新的動物園就建立起來了。園子里熱鬧極了,大家安居樂業,各享其樂,互不干擾,卻又其樂融融,連嘎卜也開心得不得了。

「斯大兵呀,」嘎卜對我說,「醫生做了這麼多事,在我眼裡,唯有這件事幹得最漂亮。我一直想讓他停下工作,休息一段時間,先別著急寫什麼書。現在多好,動物們和他在一起,快快樂樂的!總比要建立什麼噁心的『蒼蠅之家』好上一千倍。希望醫生別想起這件事來,不然,我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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