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金絲雀學飛行

半小時後,風雨停了,我趕緊爬出老鼠洞,抖乾淨身上的雨水。興奮地展開翅膀,我要自己去捕食了。可是這個時候,我痛苦地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會飛。其實想想也是,一隻從生下來就被關在籠子里的鳥,從來沒有在天空中飛過,現在突然脫離鳥籠,當然不會飛了。

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好不容易從籠子里出來,我必須學會飛,如果被鳥類朋友們看見,它們肯定會取笑我。我站在一個破箱子上面,然後從上面飛下來。連續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我忽然感覺背後冷颼颼的一股涼風,天啊!是一隻餓得精廋的野貓,它嗚嗚地叫著,嘴角的鬍鬚一動一動的,正準備向我撲過來。雖說我的飛行技術不怎麼樣,可是我有一雙翅膀,憑著這點本事,倒不至於落入這隻野貓的口中。我飛到大箱子上,然後再飛到屋檐上,它也跟著我上了屋檐。我的飛行練習很費力氣,可是後面有這麼一隻窮凶極惡的野貓,無論如何也不能停下。其實,從一隻籠中鳥變成一隻野生鳥的過程特別不容易。野生鳥從小就學會了如何捕食,如何躲避貓科動物的追逐……該學的本領早就學會了。

現在想想,當時的處境還真是挺困難的。周圍的森林裡有不少貓頭鷹、毒蛇之類的動物,在我沒有學會飛行之前,我是不會去有危險的地方的。我飛下屋頂,擠進了一個門縫。

我跳到桌子上,找到了主人為我準備的鳥食,旁邊還有一大碗水,我吃飽喝足,就跳到石牆後面睡了一覺。睡醒之後,我就有力氣練習飛行了,累了就休息,餓了就吃飯,然後再接著練習。我就這樣在廚房裡度過了一個禮拜。最後,我竟然能在廚房裡連續飛上1000多圈了,我知道,如果把這1000圈拉直,肯定是一段很長的距離。

但我知道,這1000多圈在田野里根本算不了什麼,我狠了狠心,堅持不懈地練到了2000多圈,然後氣喘吁吁地站在壁爐架上休息。爐子的另一面,竟然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呢!是那隻貓的眼睛,這傢伙是怎麼進來?天哪!這隻貓太精明了。

我當晚睡在了一根繩子上,那是主人用來晾衣服的,那隻死貓肯定上不來。可是,我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出現一隻貓。現在它進來了,舒適安寧的廚房也不安全了,我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去尋找自己的未來。

我趁著那隻野貓在睡覺,偷偷地飛到了門縫邊上,趕快溜了出來。啊,外面的空氣真新鮮呀!我飛到了塔頂,眺望了一下遠方的世界。

「你的主人呢?」拱卜小聲說,「他到底怎麼了?」

「你不要太著急嘛,」醫生說,「蓓蓓妮拉剛才已經說過了,過會兒會講到的。」

我選擇了一個距離塔頂比較近的森林,縱身一躍,飛了出去。這會兒,我又遇上了經驗不足的困難。上空的氣流和風力太大了,我根本無法控制,就像一個失重的雞毛撣子。我費了好大勁兒,終於飛進了森林。

我試著在一片片的樹葉上跳來跳去,不料,我又被一隻大鵜子給盯上了!我只好待在一片密集的刺草中了。因為它們的翅膀很大,難以在刺草裡面行走。過了幾分鐘,它就優雅地飛走了,我想,它一定對我沒興趣了。

我回到原來的高處,一遍一遍地練習逆風飛行。就在我練習得起勁兒的時候,一群麻雀從樹籬中飛了起來,個個像丟了魂一般。我忽然想起來了剛才那個大鵜子,我回過頭,看到它在距離我150米的地方向我飛來,就像一顆子彈。我來不及多想,展開翅膀拚命往前飛,直到我進了一個小洞。那隻狗賊的塊頭太大,進不了那麼小的洞。它把嘴巴伸進了洞口,朝我罵道:「小破鳥,老子今天抓不到你,不代表以後抓不到你。」

「蓓蓓妮拉,你為什麼不講一下那個擦窗工人呢?」拱卜又問。

「你就不能安靜點!」吉撲吼了拱卜豬一嗓子。

我縮在廚房裡又待了一夜。野貓不知道我回來,所以我不用擔心它。那一夜,我一直在做噩夢,全是我的天敵要吃我。天蒙蒙亮,我就被一隻婉轉動聽的歌曲叫醒了。這是一隻綠鶯,它在對我唱愛情歌曲。我立馬起床,梳妝打扮了一下才出來。

我跳到洞口,向外瞄了一眼,哎呀,多俊美的鳥類小伙呀!它的歌聲婉轉動聽,就像泉水碰撞在石頭上的叮咚聲。我在洞口看著它,靜靜地聽它把歌唱完,才扭扭捏捏地走出來。它很有禮貌地向我問好:「早上好!美麗的小姐,但願我的歌聲沒有打擾到你的美夢。」

「你客氣了,你的歌聲那麼美妙,實在動聽極了!」我輕言慢語道。

「昨晚,我就注意到小姐你了,看你好像是一隻籠中鳥,還不太習慣野外的生活。昨天,一個可惡的傢伙差點傷害到你,我在旁邊也幫不上什麼忙,幸好你急中生智,脫離了虎口。從你羽毛的顏色上來看,你好像有綠黃雀的血統吧?」

「是的。我母親是綠黃雀,父親是一隻金絲雀。」

「怪不得呢,你的翅膀上有一條黃色的紋理,看起來真漂亮呀!」綠鶯說,「那邊有一個農場,你願不願意隨我一起去覓食呢?」

我當時確實餓壞了,趕緊說:「好吧,我看今天的天氣不錯呢!」

我們並排飛在一起,心情愉快,就像是兩個玩耍的小孩子。這隻綠鶯的名字叫彼得,它掌握了許多飛行技巧,並且很樂意把這些本領傳授給我。面對旋轉氣流,怎樣保持平衡,怎樣拍打翅膀,當風在背後時,應該怎樣利用這種力量。

我們有說有笑地來到了一個老式農莊,一座磚瓦房子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房子後面就是一個大穀倉,穀倉的周圍到處都是糧食,這是人們在搬運糧食時撒在地上的。我們兩個低下頭開始狼吞虎咽地吃,吃得正開心的時候,它突然向我嚷道:「快走!」我嚇得趕緊飛上了天空。原來,一隻黑犬撲了過來。多虧了綠鶯,要不是它邊吃邊觀察周圍的動靜,我這條小命早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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