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4、月球人是怎麼知道杜里特的

那隻魚狗一來到月球,就被選進了「管事會」。月球人看醫生對這隻水鳥很感興趣,就把魚狗介紹給醫生認識,醫生在魚狗那裡得到了很多重要的信息。魚狗把它剛來月球時的情況跟醫生講了一遍,魚狗強調說,就是它,把在地球上享有盛名的杜里特醫生講給了月球人聽。它跟月球人講杜里特對於醫療特別在行,神仙們都不如他!魚狗把杜里特在鳥類世界、動物世界和魚類世界裡的名氣告訴了月球人。

魚狗還把「管事會」跟蹤我們的事情跟醫生說了。這個「管事會」成員里當然沒有植物王國的代表,因為它們只能站在原地上。監視我們的動物,主要是昆蟲界和鳥類界代表。

這一天就像開會一樣,醫生忙活著與不同的夥伴交談。剛與魚狗談完,接下來又要和各種各樣的昆蟲和鳥談話。討論聲四起,各種各樣的昆蟲和鳥類聚在一起,紛紛發表言論。

「您邀請我來月球,」等周圍的聲音變小了,醫生才說,「我對此榮幸之至。不過,地球上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去做,我肩負著責任。您這一次叫我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被醫生這麼一問,周圍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我不禁往四下里看了一圈,那些鳥兒們、蟲子們全都靜靜地伏在原地,聽醫生和巨人談話。巨人這個時候看起來很不自在,好像得了什麼病。

「您聽我說,」巨人的表情嚴肅了起來,「我們這裡沒有人懂得醫術。我常常腳痛,走路時也挺費勁兒,還有不少昆蟲都得了病,尤其是蛐蛐們,每天都病懨懨的。後來,魚狗告訴我們,地球上有您這樣一位神醫,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把您這位神醫請到月球上來為我們這些患者診治,那該多好啊!聽說,您對待生物特別友好,我想,這次把您請來月球,您不會介意,對吧?所以,我們『管事會』就召開了一個會議,決定派遣大蛾子去把您請來。」醫生聽了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希望您能理解我們,」巨人接著說,「那隻大蛾子,是冒著生命危險去接您的。我們為此還挑選了很多種,有大蟲子、大蛾子、大蝴蝶、大鳥……我們必須在其中選一個耐力最強的,以便進行長距離的飛行!」巨人面帶歉意地伸出一隻大手,以表誠意,這個動作看起來有些像地球人在發誓。

醫生趕緊說:「我一直很渴望來月球上看一看,這一次能夠來到這裡,我自然很開心。雖然我在地球上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我一接到你們的信號,就趕過來了,這裡的一切對一個科學家而言是極大的榮幸。我和那隻大蛾子一開始就存在語言障礙,所以,我始終沒有做好準備……你們千萬不要認為我不想來月球,其實,我早就想來了!來了之後,我就想立刻見到你們,我就在想,也許……你們很忙。」

「忙?不!」巨人坦言,「月球上的生物從來不會太忙。這裡的生活太安詳了,『管事會』隔幾天才開一個會,再隔幾天,又要開個全球巡視會議。我之所以一直沒有見你們,是因為我對你們有幾分畏懼。你們的外貌和行為舉止與我們月球上的生物大相徑庭。你們是個什麼樣的人,品性壞不壞,想幹什麼,我們誰也不知道。還有,我一直希望和您單獨見面。那些鳥兒們、昆蟲們,還有植物們,每天都向我報告你們的行蹤。您也知道,為了月球上的生物們著想,我不能只聽魚狗的一面之詞。雖然您對待地球上的生物都很好,可是這是月球,您也會用同樣友好的方式對待我們嗎?正因為如此,我們才不敢輕易露面的。把你們請來月球,卻沒有好好的款待你們,請您原諒,希望您能夠體諒!我這麼做,都是因為……我們之間素未謀面啊!」

「噢!原來如此。」好心的醫生寬慰著面前這位大個子,不想讓大個子因為內疚而讓氣氛變得緊張,「我完全理解,您也不必多說了。不過,我還是有幾個疑問,一直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第一個就是:在大蛾子降落到我家花園後,我們在一個晚上,突然看到了月球上冒出了白煙。請問,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火是我點的。大蛾子到你們地球上去了好幾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我很著急。這次遠行不是鬧著玩的,很有可能把命搭進去。我當時就不同意伽瑪羅去,但是,誰讓他抓住了呢。」

「伽瑪羅?」醫生有些困惑地問,「您能說得詳細一點嗎?」

「我們通常就以抓鬮兒的方式進行決定的,這樣比較公平。誰抓住,誰就要執行任務。」月亮人嘆了口氣說,「伽瑪羅·巴不里,也就是那隻大蛾子,它在抓鬮兒時抓到了,所以,就讓它去執行任務。」

「噢,我懂了。」醫生說,「伽瑪羅,就是它的名字。這麼說,凡是月球上的蟲子,都有它們自己的名字,對吧?嗯,真的不錯,這樣做很有必要。它們畢竟個頭都很大,又個個身居要職。隨便挑出來一個昆蟲,你都可以叫出它們的名字,對嗎?」

「是的。」月球人說,「月球上,大約有幾十萬隻的蜜蜂,但是,它們的姓名我都知道……接著剛才說,伽瑪羅的身體很健康,比運動員還要強壯,它做事很低調,很有幹勁兒,可是我還是很擔心!雖然曾經有過一些動物跨越了兩個星球,但是,那是從地球來到月球,誰又知道從月球飛到地球,到底有多危險呢?這樣的探險史無前例,我對地球也只是一知半解,只聽魚狗說過那麼一丁點。魚狗也沒有多少學問,它只是把地球上的一些經驗介紹給我們聽而已。魚狗剛來月球時,我們根本聽不懂它嘰里呱啦地說什麼。我用了好幾個禮拜才與它建立起語言交流,但僅僅也只是聽懂一點皮毛。就是因為我對地球不了解,才會很擔心大蛾子。後來,我就讓大蛾子回到地球後給我們大家報個平安。可是,沒想到,大蛾子在著陸時碰上了小麻煩,後來還精疲力竭地在您的花園裡連續躺了幾天。我們在月球上等待著它的迴音,心裡特別著急,卻遲遲等不到它發來的信號。我們就想,不管怎樣,我們是時候給它一個信號了。我們集體燃了一大股煙,催它快點回來。」

「我看見了,」醫生說,「不知伽瑪羅看見那股煙沒有,反正我是看見了。我在地球上都能清楚地看到那股煙,想必得需要燃燒很多柴火吧?」

「對。」月球人說,「在伽瑪羅出發前20天,我們就開始準備了柴火了。我和大蟲大鳥們在那個時候出了不少力,每天都搬許多驚驚樹皮,把樹皮堆在一起。」

「是什麼?」醫生皺著眉頭問。

「這種樹皮一經點燃就會爆炸,」月球人說,「我們這兒有一些樹,就會長出這種樹皮。」

「這樣啊……那,你們又是怎樣將它們點燃的呢?」醫生問。

「摩擦。」月球人說,「把一根木棍和一塊木頭放在一起用力摩擦,一根是硬木棍,另一塊是比較軟的木頭。我們把上千噸重的樹皮堆在荒涼的川道上,這樣做的目的就是防止火勢蔓延,燒到樹林。大概您也清楚,森林防火可是一件大事,弄不好就會惹來大麻煩。我用石板小心翼翼地端來火種,點燃樹皮後,趕緊躲得遠遠的,那些大鳥和昆蟲們也躲起來了,為的就是保護好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樹皮被點燃後,巨大的聲響讓我們感覺地面都在顫抖,耳朵嗡嗡的響。那股巨煙就像一條黑色的龍,在天空中盤旋,嗆得我們的嗓子難受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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