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7、色彩斑斕的世界

還有一件更蹊蹺的事,就是那怪異的聲音,竟然莫名其妙地響了一夜。蹊蹺的事太多,最後,我們自己都糊塗了,後悔沒有做好思想準備迎接這一切,要知道這畢竟是月球,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吃了幾個大水果,這就是我們的早餐。收拾好行李後又上路了。奇奇和波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這兩位便要求去前面偵察開路,得到醫生的許可後就先走了。

它們兩個配合得特別默契,波利飛在上空,方圓幾百米的事物全能盡收眼底;奇奇負責的區域分成了兩個部分,它一邊看著樹上有什麼動物和果實,一邊觀察地面上的道路。

醫生和我就只能做苦力了,我們各自提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磕磕絆絆地向前走的時候。奇奇突然興高采烈地跑了回來,它太興奮了,以至於說話時牙齒嘎嘎作響,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聽清。

「醫生,您猜我看到什麼了?」它眨巴著眼睛說。

「不會看到什麼大動物了吧?你就別拐彎抹角的了,快說吧,看到了什麼?」我問它。

「我沒有看到什麼動物。但是,我找到它們的腳印了,看起來是一個人的腳印,腳印非常大!您肯定沒有見過那麼大的腳。就在前邊,跟我走。」

醫生看了看奇奇,張開嘴想說點什麼,卻又咽了回去,回頭整理了一下行囊。他回頭看了看營地,留意一下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

我們這一次沒有用木筏子過湖泊,而是沿著湖泊左側出發。不一會兒,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河口,這是湖的上端。又向前走了一英里左右,河岸比原來寬了許多,林木也稀疏了,抬頭一看,波利兩下正在前面等我們呢。

走近了,看到波利正在盯著大腳印看。大腳印很清晰,這麼大的腳,足有4米,確實很奇特。我們沿著湖找到了很多腳印,左右兩腳的腳印足有5米之遙,可以想像一下這個巨人有多大。

奇奇和波利一時沒了主意,滿臉疑惑地盯著醫生。

思考片刻後,醫生說:「這就是月球人的腳印,我們終於找到它們的行蹤了,只是我沒想到它們的個頭這樣大!咱們還是快點繼續跟蹤追擊吧。」

奇奇對醫生的做法很惶恐,波利也和奇奇一樣,希望離那個巨人越遠越好,它們的眼裡充滿了不安和恐懼。不過,它們只是躊躇了一會兒,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膽怯。於是,大家就互相傳遞了一個堅定的眼神,沿著那令人害怕的大腳印,開始了跟蹤。

可惜出現了狀況,走了還不到一英里,在地面上全是苔蘚的樹林處,腳印不見了。我們只好又回到沙地上,看看這塊地方能不能找到腳印,不過最後什麼也沒有發現。奇奇鑽進了林子里,里里外外找了個遍,什麼也沒發現。沒有折斷的樹枝,或是踩過的腳印。也許,只有一種可能,巨人跑到河裡去喝水了。我們又重新回到之前走過的路線上去。

這次的前進目標,是月球的另一面,也就是在地球上看不到的那一面。越往前走,大夥心裡越沒有譜,感到自己身處險境。因為那些樹木看起來都是「活的」,似乎有「知覺」。奇特的聲響比原來更大了,那些樹枝擺動得更厲害了。它們的樹身就像身體,樹枝就像胳膊,枝丫就像一個一個的大手,看起來很嚇人。

森林並不陰森黑暗,很多地方還很明亮。這兒最多的是花樹,簡直是花的海洋。花的顏色絢麗多彩,香味撲鼻。有的花看起來很艷麗,花朵有荷葉那樣大,聞起來卻有股淡淡的清香,並不刺鼻。有的花朵就像一個小紐扣,香味卻很濃。奇奇想摘一朵花玩一會兒,沒想到,剛一湊近那小花,就打起了噴嚏,趕緊把手縮了回來。醫生一路上都皺著眉頭,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什麼沒有枯萎的花朵和葉子呢?」

「斯大兵,我很納悶,」我們坐下休息時,他說,「為什麼沒有一片腐敗的樹葉呢?你不認為這很奇怪嗎?」

「是的,我也注意到了。您的意思是……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嗎?」我問。

「不管是樹還是花,它們的營養就是自己的枯枝敗葉,起碼地球上的植物是這樣生存下來的。相信你也明白,枯枝敗葉從樹的母體上掉進土壤,不久之後就會變成養分。樹籽也會掉進土裡,靠著這些營養長成參天大樹,可是你看它們。」醫生指了指那些健康的花樹,「當然,我們也看到了一點點落葉和少得可憐的土壤……可是來到月球這麼久,還沒有看到一棵死樹呢。也就是說,這兒的生存方式和地球上完全兩樣。反正我搞不明白。唉,疑問越來越多了。」

醫生的問題我自然回答不上來,不過,在我面前的這些茁壯成長的巨樹,每一棵都活得健康而安詳,根本看不到枯萎和蟲害。

這片林子也不大,不出一個鐘頭就到了樹林的盡頭,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連綿的丘陵和山巒。這次見到的群山又很特別,與之前見過的有些不一樣。翻過這些山很困難,因為上面有很多灌木和石南屬植物,遠遠看去,就像給起伏的山披上了一件特別合身的綠色衣服,我們始終沒有看到枯枝敗葉的跡象。醫生認為,這是季節的原因,怎麼說呢?這兒只有一個季節——適合樹木成長的季節。他笑了起來,說:「也許這裡壓根就沒有夏季和冬季,每天的氣溫、氣壓、風向等都是一樣的,即使有,差別也不明顯。地球上有一年四季之分,為了生存,少不了受老天爺的折騰,顯然在這兒就省去了這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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