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我的手機去哪兒了 13.季警官,找到誘餌了

對於警察來說,破案當然是希望能一網打盡。就拿眼下剛偵破的這起案子來說,從主謀到從犯,從老大到小弟盡數落網,單單跑了一個殺手。

那殺手原本是犯罪集團的老大花重金雇來暗殺我們警方卧底線人的,但在關鍵時刻卻不慎失手。

僥倖躲過一劫的線人叫委曉君,她在我手下幹了五年,幫我破獲了不少大案要案。這是委曉君最後一次當線人,因為我曾答應過她,辦完這起案子,我將給她轉正,轉為警隊編製。所以對於我倆來說,這是最後一案,也正因為這是最後一案,所以我想把案子做得盡善盡美。

在委曉君遇襲的當天晚上,我對她說:「我希望你能幫我把殺手繩之以法。」

剛剛劫後餘生的委曉君正驚魂未定,一時沒想好說什麼。

我又道:「干殺手這行的,最重名聲,他此番失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你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配合我們警方將殺手緝拿歸案!」

委曉君心想也是,趕緊道:「好,好,季哥,我配合你!是『咱們』警方!你說吧,我該怎麼配合?」

我說:「其實很簡單,你來當誘餌,我們,哦,咱們警方設埋伏……」

「等等,季哥,你說什麼?」

「我說你來當誘餌……」

「那個什麼,季哥,是你們警方,我還有事兒,你先忙。」

我愣了一下:「喂,你什麼意思,不配合我抓殺手了?」

委曉君說:「季哥,活著不容易,當誘餌這事兒真沒法配合你。」

「那你就不怕殺手追殺你?」

「我可以去外地躲躲。」

「去外地管用嗎?他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季哥,天涯海角很遠的。」

「那你總不能躲一輩子吧,你不想轉正了?不進警隊編製了?不當公務員了?」

委曉君笑了笑,說:「那也不至於為了當公務員,給你們警方做誘餌吸引殺手殺我吧?最後真要有點閃失成了烈士,到哪後悔去?」

我實在沒辦法了,只好一本正經地嚇唬她:「小委,你所有的信息資料殺手都知道,你覺得你躲得了嗎?」

委曉君哼笑了一聲,不以為然地回覆說:「季哥,你也別嚇唬我。我潛伏卧底時所用的身份信息全是假的,都是你們警方提前偽造好的。就連唯一能聯繫到我的手機號碼,我也連同手機一起送給王小貌了,殺手怎麼可能找到我?!」

好吧,我承認委曉君贏了,就在我為追查殺手一籌莫展無計可施之際,調查工作忽然出現了重大轉機。

因為就在第二天,王小貌來市北分局質問我委曉君的聯繫方式,當我看到她手裡拿著委曉君的手機和電話卡時,忽然計上心頭。我似乎看到誘餌就站在我的面前,朝我微笑,向我招手。

我急中生智靈機一動,想起我有個叫劉欣的朋友是報社的記者,接著我想到可以通過採訪報道的形式,藉助報紙媒體的力量,把王小貌暴露在殺手面前。為了方便殺手能快捷有效地聯繫到王小貌,我甚至還建議王小貌在報道後面附上尋物啟事並留下電話號碼。

所以當王小貌為登上報紙頭條而興高采烈的時候,我們警方早已嚴陣以待,化裝成各種路人偷偷潛伏在她周圍,暗中進行保護。

果然,沒過幾天,殺手終於露面,和王小貌約定在五四廣場見面。

之所以能確定來者的殺手身份,是因為我手上有一張根據委曉君口述而製作的殺手畫像。

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隨殺手同來的還有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男人。

那個老男人是誰?他寸步不離地守在殺手身邊,感覺不只是殺人這麼簡單,難道這其中還摻雜了別的什麼恩怨?

正因為我還摸不透眼前的形勢,所以決定暫時按兵不動。我命令麾下十幾名便衣警察都潛伏在廣場四周,不要貿然出擊。與此同時,我還安排警員王朝扮作清潔工,借著清掃衛生上前打探情況。

很快,王朝通過無線對講機傳來喜訊:「聽王小貌和他們的對話,好像殺手失憶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一聽這話,眾警員頓時群情激奮,白撿的功勞為何不要,於是紛紛在通訊頻道里向我請纓出戰。

我頗為謹慎,又問王朝道:「既然殺手失憶,又怎麼會聯繫上王小貌的?還有,他聯繫王小貌做什麼?」

王朝回答:「好像王小貌的手機被他撿到了,正在說還手機的事兒。」

我一聽王小貌的手機找到了,心裡像是放下了一個重擔。當眾警員通過對講機不斷請示是否行動時,我毅然決然地讓他們再等等。

在我身邊的警員馬漢不解,小聲問我:「季警官,你在等什麼?」

我笑了笑,緩緩道:「等時機!」

馬漢還是不解,又問我:「現在不就是最好的時機嗎?你還在等什麼時機?」

我說:「等殺手還完手機!」

「什麼手機?」

我說:「你們忘了嗎?之前王小貌為了找委曉君賠手機,都不惜跑到分局逼問我委曉君的下落,害得委曉君東躲西藏一直不敢回警局報道。現在王小貌的手機馬上就要找到了,難道不可喜可賀嗎?」

眾警員愣了愣,問道:「這王小貌找手機和咱們抓殺手有什麼關係嗎?」

我嘆了口氣,不停地搖頭,以示失望。

最後,我問他們:「你們覺得我和一般的警察有什麼不同?」

眾警員都知道我又要自吹自擂了,趕緊搶先拍馬屁:「你是警官,我們是警員。」

「這只是表面現象,你們要透過表面看本質,往深了說。」

眾警員都不說話,只是搖搖頭。

我不計較大家裝傻充愣,親自點撥:「我和一般警察的不同之處就在於我不一般!」

說到這兒,我看了大家一眼,繼續自我表揚:「通常警察辦案,只注重如何偵破案件,如何逮捕罪犯。而我則不同,在破案的過程中,我更注重把人民群眾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接著我又理論結合實際,就案論案:「就拿眼下這起案子來說,女孩丟失了她最心愛的手機,我們身為人民警察是不是應該在破案的同時,也幫女孩找回她的手機呢?比如現在,殺手馬上就要把手機還給王小貌了,如果我們現在施實抓捕,萬一因為我們的抓捕,使得王小貌沒有順利拿回自己的手機,或者手機碰了摔了,那這個責任誰來擔?這個手機誰來賠?」

眾警員聞言皆恍然大悟,紛紛對我豎起大拇指以示佩服。接著,警員張龍道:「那大家都聽季警官安排,等王小貌拿回自己的手機,咱們再行動!」

結果張龍話音剛落,便見一穿短袖襯衣的男子氣勢洶洶地朝王小貌走去。

那男子走路的姿勢顯然不像尋常路人,再看他拿包的方式,一手托包底,另一手藏在包里,莫非包內裝著手槍?

我忽然意識到好像有年輕警員不聽指揮,準備要擅自行動逮捕殺手了。

其他便衣警察看到眼前這一幕,也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他們擔心自己的功勞被搶,皆急得抓耳撓腮,紛紛在對講機里喝止。

那青年卻恍若未聞,一邊往前走一邊跟王小貌打招呼。

眾警員見叫不回他,進而改向我告狀,說他為了自己立功,竟然無視人民群眾的利益,不顧老百姓手機的得失,擅自行動逮捕罪犯,這是典型的無組織無紀律行為。

說實話,我心裡也非常不滿,當即命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名警員去確認那名擅自出警者的身份。畢竟這次圍捕我帶了十幾名警員出來,大家又喬裝打扮改穿便衣,到底誰是誰一眼真的很難辨認。

就在這時,青年突然扔掉手裡的包,抽出包里的刀,揮舞著砍去。而那殺手吃了失憶的虧,居然還以背相對,恍然未覺。

近在咫尺的功勞眼見就要拱手讓於他人,眾警員心裡皆懊悔不已,幾乎不忍直視。

可是就在他們不忍直視的下一刻,奇蹟發生了:那殺手聞風轉身,長嘯一聲,單手成爪直取青年咽喉,竟然後發先至,在刀落下之前,已然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他這回身、出招、制敵,動作連貫得好似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直看得在場所有警員如痴如醉。

我也忍不住低呼:「這不是江湖上罕見的武學絕技,龍爪手嗎?!」

眾警員聽我這一喊,一齊回身看我,接著有人問:「季警官,你認識殺手的招式?」

我「嘿嘿」冷笑,趁機往自己臉上貼金:「其實我也是習武之人,懷著一身驚世駭俗的絕技。」

大家對我身懷絕技顯然不感興趣,進而又問:「龍爪手練到他這種境界,是不是已經算是爐火純青、登峰造極了?」

我哼笑一聲,躲在背後吐槽道:「他這隻能算是小成,離大成還差得遠呢!」

眾警員聞言無不面面相覷,於是請教道:「這龍爪手要是練到大成,會是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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