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三節

孟勇敢補充說:「對!數他怕得厲害,我們倒還好一些。」

沒等孟勇敢找人家談,人家就來找他談了。他的哥們徐曉斌一回到連里,就急三火四地找他來了。

徐曉斌一進到孟副連長的房間,就先小心地關上了房門。現在孟勇敢搬到一樓了,跟連長是鄰居。隔牆有耳,現在許兵正在隔壁跟人談話呢。

徐曉斌上來就不滿地說:「好哇,孟勇敢,這麼大的事你也瞞著我,你也太不夠哥們了!你是信不過我,還是不相信我?」

孟勇敢笑了,說:「這還不是一回事嗎,信不過你和不相信你,還不是一個熊意思嘛。」

徐曉斌說:「你別跟我嬉皮笑臉,這次你可沒那麼容易過關了。我老婆那一關,就夠你闖的了!」

孟勇敢說:「你怕你老婆,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怕她嗎?我才不怕她呢,我正準備跟她攤牌呢。她現在正跟人談話,等她完事了,我就找她談。看她能把我怎麼著,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徐曉斌坐了下來,嘆了口氣說:「唉!她倒是吃不了你,但我怕她傷了你。老孟,我跟你說,你跟她攤牌可以,跟她拍桌子也可以,你怎麼著都行,何就是不能往心裡去。我老婆是刀子嘴豆腐心,她雖然心是好的,但她的嘴卻是壞的。如果她說了什麼傷害你的話,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呀!」

孟勇敢有些感動地望著他,半天才說:「老徐,謝謝你!這個一擔挑,我是跟你當定了!既然是這樣,我怎麼可能跟你那個操蛋的老婆較真呢?她畢竟是東方的表姐,而且比親姐姐都親,我怎麼敢得罪她呢?我巴結她還怕來不及呢!你放心,我就是咬碎了牙齒,讓牙齒在肚子里稀里嘩啦地咣當,我也不會跟她吵架的。」

徐曉斌聽他這麼說,又有些不落忍了,就說:「吵架是可以的,但吵過就算了,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孟勇敢見他這樣不放心,就笑著說:「我這你放心,你不用擔心。我看你最好也去給你老婆打打預防針,免得她大動肝火。你們不是準備要小孩了嗎?酒不能喝,氣也是不能生的。」

徐曉斌說謊:「這不用你說,你以為我沒給她打過嗎?今天一睜開眼,她把你們談戀愛的簡訊給我看了,我就開始給她打預防針了,打得她嘰哇亂叫,跟我都急了。」

孟勇敢都有點臉紅了,他不好意思地埋怨說:「你們兩口子真夠可以了,怎麼好意思偷看別人的隱私呢?」

徐曉斌笑著說:「你以為我們願看嗎?酸得我們牙都倒了,早飯都沒吃好呢。」

孟勇敢更不好意思了,說:「我的手機呢,快還我!」徐曉斌說:「你的手機不在我這兒,在我老婆那兒。」孟勇敢埋怨他:「你可真不夠意思,你為什麼不拿來給我?」徐曉斌說:「我倒想這麼做呢,但她讓嗎?她說手機是她撿到的,讓失主找她去領。」

孟勇敢有點緊張了:「難道還要我去找她要嗎?」徐曉斌調佩他:「你不正好要找她攤牌嗎?攤牌的時候,你順便跟她要嘛。」

孟勇敢嘆了口氣說:「唉!我怎麼攤上你們這門親戚呢?」徐曉斌高興地笑了,站起身來愉快地說:「兄弟,這是命呀。你不服也不行啊!」

許兵那邊的門響了,孟勇敢知道被談話的人離開了。孟勇敢走到門口,把門開了一半,又停在那兒。他心裡有點打怵,還真不知該怎麼跟許兵張這個口呢。

許兵正在接電話,見孟勇敢進來,就示意他先在椅子上坐下,她繼續講她的電話。

好像是作戰值班室的電話,好像是機房裡出了什麼問題,好像是值班參謀在小題大做。許兵一邊做檢討,一邊做解釋,好像那邊滿意了,事情解決了。

許兵放下電話,扭過頭來,明知故問:「孟副連長,有什麼事嗎?」孟副連長的臉又有點紅了,他真不好意思了,也真難為情了。見他這個樣子,許兵很滿意。她認為孟勇敢不好意思是正常的,難為情也是應該的。如果他不這個樣子,那才不正常、不應該呢!孟勇敢終於開口了:「連長,我的手機是不是在你這兒呀?」許兵故作驚訝:「天哪,原來那手機是你的呀!」孟勇敢不得不點頭說:「是,是我的。」

許兵說:「哎呀,孟副連長,那太對不起你了,我還以為是別人的呢。因為我看了裡邊的簡訊,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人家倪雙影寫的。不是倪雙影,那會是誰呢?難道你孟勇敢還有這本事,能腳踏兩隻船?」

孟勇敢心裡這個氣呀!他能不氣嗎?對面這個未來的表姐,皮笑肉不笑的,陰陽怪氣的,顯然就是不滿意他嘛!看不上他嘛!認為他不配她如花似玉的表妹嘛!可即便這樣,他還能怎麼著她呢?別說她是東方的表姐了,就是看在她是徐曉斌的老婆的分上,看在她是他連長的分上,看在她平時為人處事的分上,他也拿她沒辦法呀!唉!忍了吧!他不都跟她丈夫表過態了嗎?哪怕讓咬碎的牙齒在肚子里咣當,也不會怎麼著她。唉!讓她說吧!看她還能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看狗嘴裡還能吐出什麼象牙來。唉!表面上不能怎麼著她,難道心裡頭還不能罵她兩句解解氣嗎?

許兵見孟勇敢不說話,更來勁了,更咄咄逼人:「孟副連長,你怎麼不說話呢?難道你失聰了嗎?你沒聽到我在問你話獁?」孟副連長忍氣吞聲地說:「我聽見了。」許兵乘勝追擊地問:「聽見為什麼不回答呢?」孟副連長嘆了口氣說:「連長,你讓我怎麼跟你說呢?說什麼好呢?」

許兵的身子靠在了椅子背上,一副佔了上風的樣子。佔了上風的許兵更有恃無恐了,說出的話也更過分了:「副連長,好漢做事好漢當!你好歹也是個男人吧,好男人怎麼能做這種事呢?」

孟勇敢實在忍無可忍了,他嗓門也高起來了:「許連長,請你說話客氣點!我孟勇敢做什麼事了?讓你這麼說我,這麼數落我?」

許連艮冷笑了一聲,說:「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己不知道嗎?難道還用我告訴你嗎?」

孟副連長更火了,嗓門也更大了:「我不知道,請你告訴我!」

許連長一拍桌子,像古代的縣令一拍驚堂木,有些威嚴,也有些虛張聲勢:「好!好!我可以提醒提醒你。你說,給你發簡訊的人是誰?」孟勇敢望著她,毫不畏懼地告訴她:「是你表妹,是唱東方!」許兵故作驚訝:「怎麼會是她呢?你不是正在跟人家倪雙影談戀愛嗎?」

孟勇敢說:「誰告訴你我正在跟她談戀愛的?」許兵說:「全團的人都知道!還用別人告訴我嗎?」孟勇敢冷冷一笑,說:「那是全團的人都誤會了,根本就沒有這回事!我現在就鄭重其事地告訴你,我沒有跟倪雙影談戀愛,我是在跟你表妹唱東方談戀愛!怎麼,不行嗎?不可以嗎?連長,你是不是認為我配不上你的表妹?是不是覺得我孟勇敢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局面就是在這裡峰迴路轉的。許兵才是投鼠忌器呢,她雖然就是這樣認為的,就是認為他孟勇敢配不上她的表妹唱東方,他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她能說嗎?能說得出口獁?唱東方雖然是她比親妹妹還要親的表妹,人家孟勇敢也不是外人哪!他是她情問手足的戰友哇!就像他們經常唱的那首歌說的那樣一戰友戰友親如兄弟。他們的確是親如兄弟的戰友。如果說唱東方是她的手心,那孟勇敢也相當於她的手背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麼可能為了手心的肉,去傷害手背的肉呢?她心裡縱然有一千個不滿意,一萬個不願意,她也張不開這個口呀。即使她如徐曉斌說的那樣,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但長著一顆豆腐一樣柔軟的心的人,怎麼可以說出傷害自己親人的惡語來呢?

許兵當時就無話可說了。她望著變得咄咄逼人的孟勇敢,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該她嘆氣了,嘆完氣還要跟人家解釋:「孟勇敢,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該孟勇敢問志乘勝追擊了:「你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呢?」

許兵有些著急,也有些生氣。她一著急、一生氣,說出的話就更加不妥當了:「我就是有點奇怪,你倆怎麼又搞到一起去了呢?」

孟勇敢一聽她這樣說,氣更不打一處來了。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許兵,口氣強硬地說:「我倆是怎麼搞到一起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倆能不能搞到一起?」

仰望著孟勇敢的嚴肅和認真,許兵不得不息事寧人地點頭說:「能,能,怎麼不能呢?誰說不能了!」

孟勇敢的臉繼續緊繃著,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謝謝你了!本來我就要感謝你的,是你讓唱東方接近我的,不管你當初是什麼目的,你畢竟促成了我們,給了我們機會,也給了我們幸福,尤其是給了我連想也不敢想的幸福。所以,我會一輩子都感謝你的,這是我的心裡話。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表妹,但我會用我的一生去愛護她,保護她。盡我最大的能力,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讓她幸福。這點,請你相信我,也請你對我有信心。好了,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連長,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連長坐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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