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手指煲湯 第二十二章 地獄惡鬼

蕭曉白一行,按照李永金兒子的指點,在他家儲藏室的一口大缸里,找到了已經被腌製成塊的半截女屍。村上來幫忙的勞力,一看到這一幕,都捂著嘴出去吐了。

蕭曉白嘆了一口氣,打了電話,讓老李過來進行處理。

李永金在被抓住後,一直很沉默,一句話也不說,蕭曉白也懶得理他,反拷了手銬,扔到了車上,等待回去處理。

回村之後,老支書拉著蕭曉白的手,一個勁的說丟人,說自己村裡出了這樣的事情真丟人,說自己本家出這樣的事情,更丟人。蕭曉白安慰了幾句,看到實在是沒有辦法,也就不吭聲了。

鎮上的同事也已經趕到了,好傢夥,一幫人全副武裝的。蕭曉白跟所長見了面,客套一番,留下幾個幹警在這裡保護現場,等待法醫處理。自己跟小朱小錢,帶上李永金趕往鎮派出所,準備進行審訊。

臨走的時候,李永金八歲大的兒子,死死的拉著自己的衣角:「叔叔,呆在這裡我怕。」一句話說的蕭曉白直感覺心酸,二話沒說,把孩子也帶上了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雖然已經猜到了事實,但是李永金的交代,還是讓所有的在場幹警不寒而慄。

據李永金交代,十一月十一日晚,他將自己母親用繩子勒死,然後割下大腿肉進行煮食,因為煮食時尚未煮爛,隨後丟棄給豬餵食。之後他將母親的手腳、頭顱同樣扔給豬餵食,而其餘部分,腌制之後在家中保存。

他坦言,人肉不好吃,但是扔了可惜,所以一直放著。剔出的大腿骨和肋骨這些骨頭,他統統的拿來在灶里燒柴,想毀滅證據。幹警們問他為什麼這樣做,是不是與母親關係很差?他沉默不語,並不回答。

蕭曉白知道,其實按照老李檢測那塊大腿肉的發現,李永金的母親,並不是被他勒死的,因為在他割大腿肉的時候,傷口還有捲曲反應,這是人還活著的證據。但是按照他描述的樣子,在後來割下頭顱之時,未見大面積流血,可以據此推測,他母親很有可能是在昏迷醒來後,因疼痛而休克致死。

這個事實,蕭曉白並沒有說出去,他自己都無法承受這種人倫悲劇。

為什麼會這樣?李永金沒有回答。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老支書說,他平時跟母親關係還不錯,也沒有見有什麼精神病之類,做出這樣的事,一定是鬼迷心竅。

是的,鬼迷心竅。

一頭來自地獄的惡鬼。

走出派出所的大門,蕭曉白仰頭看著陰霾的天空。他哼起了一首低沉而壓抑的歌。

All around me are familiar faces

Worn out places, worn out faces

Bright and early for their daily races

Going noing nowhere

Their tears are filling up their glasses

No expression, no expression

Hide my head I want to drown my sorrow

No tomorrow, no tomorrow

And I find it kinda funny

I find it kinda sad

The dreams in which I''m dying

Are the best I''ve ever had

I find it hard to tell you

I find it hard to take

When people run in circles

It''s a very, very mad world mad world

Children waiting for the day they feel good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And I feel the way that every child should

Sit and listen, sit and listen

Went to school and I was very nervous

No one knew me, no one knew me

Hello teacher tell me what''s my lesson

Lht through me, lht through me

And I find it kinda funny

I find it kinda sad

The dreams in which I''m dying

Are the best I''ve ever had

I find it hard to tell you

I find it hard to take

When people run in circles

It''s a very, very mad world … mad world

Enlarging your world

Mad world...

這首《MAD WORLD》他唱過無數遍,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的傷感。他在想:這個瘋狂的世界,假如不是對方瘋了,一定就是自己瘋了。他無法相信自己所見的都是事實,更無法相信這樣的事情會在自己身邊發生。

「叔叔,你唱的是什麼歌呢?很好聽,但是我卻一句都聽不懂。」不知何時,小朱帶著李永金的兒子,站在了蕭曉白的身旁。

「叔叔是瞎唱的,你當然聽不懂了,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的。」蕭曉白蹲下身子,笑著對他說。

「我聽得懂,雖然我不知道你唱的是什麼,但是我聽了卻很想哭,就像那天晚上一樣。」

……

沉默了很久,蕭曉白一把抱起李勇:「走,叔叔帶你去見一個漂亮阿姨,好不好?」

「為什麼要見漂亮阿姨,我想跟叔叔呆一起,小朱叔叔和小錢叔叔對我都很好。」李勇歪著頭,好像不大情願。

「那個漂亮阿姨,可以讓你忘記很多你不想記得的事情。叔叔以前坐車很害怕,就是她幫叔叔治好的。跟叔叔一起去,等出來之後,叔叔帶你去遊樂場玩,好不好?」

「好!」一聽到遊樂場玩,孩子馬上就答應了,之後想了想,歪著頭說道:「叔叔那麼大的人,坐車還害怕,真羞。我坐車都不害怕。」

蕭曉白笑了笑,沒有說話。

十幾分鐘後,淡水心理診所里。

「怎麼帶了一個小孩子來?」劉黎向蕭曉白問道。

「小朱,你先帶李勇出去玩會兒,等我叫你再進來。」蕭曉白朝小朱點了點頭,小朱帶著李勇出去了。

「這個孩子,經歷了太多可怕的東西,你是心理學專業,我想讓你幫他把一些不愉快的記憶都忘記。」蕭曉白說話時,眼睛老是盯著房間角落的那盆盆景。

「我需要知道具體情況。」

「是這樣的……」蕭曉白將事情大致複述了一遍,說完之後,屋子裡一片沉默。

過了很久,劉黎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假如你說的那個男人,沒有精神疾病的話,我覺得這個世界已經瘋狂了。我無法想像。」

「我也是。」又是一陣死寂的沉默。

「我讓小朱把他帶進來吧,你盡量讓他忘記那段記憶。」

「你也學過心理學,你知道的,這種記憶不可能被抹除。那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我只能對他進行引導和心理疏導,希望這個事情,對他沒有產生太多陰影。」

孩子被帶進了治療室,蕭曉白和小朱坐在會客室里焦急的等待著。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治療室的門打開了。

「怎麼樣?」蕭曉白問道。

劉黎撫摸著孩子的脖子上的傷疤,過了很久,才開口道:「肉體的傷痕很容易癒合,而心靈的創傷,卻永遠都無法填平。」

蕭曉白的臉,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告訴叔叔,有沒有好一點。」

「不好,我剛才又做了噩夢。我不想呆在這裡,我怕。」

「好,叔叔帶你去遊樂場玩。小錢,你先帶李勇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蕭曉白和劉黎兩人。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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