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銀魚 第九節

丁曼紅作為制裁之手被報刊傳媒大肆報道,其出身學歷、生活背景,小到童年時候踩死螞蟻的一件小事,大到其最近的工作、男女朋友交往的情況,都是媒體樂於登載的題材。

項維將市面上所能搜集到的有關丁曼紅的所有資料都買了回來,越看,眉毛便皺得越緊。

丁曼紅是個孤兒,從沒有跟親生父母見過面,自小在孤兒院長大,並由孤兒院資助上學,高中畢業後在一家公司從前台文員做到經理助理。在其二十三歲那年,親生父親因故逝世,留下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根據其遺囑,追認了她這個在外多年未見的女兒,並將家產一分為二,平分給了兩個女兒,但因其姐姐姐夫均相繼意外死去,於是財產悉數落到丁曼紅手裡。

對於丁曼紅姐姐及姐夫的死,項維可以肯定應該是丁曼紅背後做了手腳。關於這一點,有幾家報社也進行了調查,在丁曼紅的父親死去不久,丁曼紅的姐姐便被一位來歷不明的女人的丈夫殺害了,此女人是丁曼紅孤兒院里的朋友,但婚姻狀態卻是單身。因女人下落不明,殺害丁曼紅的姐姐的兇手一直沒有找到,此案成了懸案。隨後真正的丁曼紅才出現,三個月後,姐夫亦在一次車禍中身亡。根據其姐夫生前的遺囑,其資產盡數歸於其妻妹,因此丁曼紅繼承了親生父親的全部家產。根據種種推測來看,人們深信丁曼紅這位制裁之手,是先後害死了其姐姐、其失蹤朋友及其姐夫的真兇。

項維亦做此想,但讓他產生更大疑惑的是,從這些年制裁之手犯案的情況來看,制裁之手喜歡四處尋找獵物,足跡遍及全國,但丁曼紅作為一個女人,且不論女性單身一人犯下這麼多樁連環血腥案的可能性有多大,單看丁曼紅的工作經歷:十九歲進入公司,一做便是五年,從公司的工作人員給的信息以及工作記錄來看,丁曼紅是個兢兢業業的朝九晚五族:一個星期休息周六周日,節假日外有一年十天年假,其餘時間都在工作。只有在一年前,她繼承家產後才辭去了工作。項維將自己記錄下來的制裁之手犯下的每樁案件,與丁曼紅當年的作息對比:完全對不上號。

制裁之手初次出現是在七年前,以現場的血腥以及那個血手印跟血字作為特徵,幾乎每年便犯案一次。制裁之手第一次作案時丁曼紅還只是個高中生,那時她怎麼可能犯案呢?退一步講,即使丁曼紅身為高中生的時候便已經開始殺人,隨後幾年發生的案件、時間、地點,涉及幾個地區幾個省市,參加工作後的丁曼紅在這些案件發生的時間裡,都有證據表明不是在公司,便是在南轅北轍的城市出差。即使是最近的一次,案發地點在京城,而丁曼紅卻被證實身在花城,這樣的事實,實在讓人納悶。

制裁之手犯下的殺人罪都很惡劣,從現場看應該是個有極度暴力傾向的男人。

受害人從婦孺到身重百斤的壯漢都有,只靠丁曼紅一個女人的體力,她如何擺布不同類型的受害人?更讓項維在意的是,清道夫跟制裁之手的關係。若那個清道夫協助了制裁之手,便能解釋在張家發生的一切是清道夫和制裁之手的所為。問題是,通過對丁曼紅與陳進峰關係的徹查,他沒有發現任何兩者有任何來往,除了最後出現在張家這一共同點,生活經歷毫無交集。

這就更奇怪了。最起碼清道夫與制裁之手應該是認識的才會促成合作,那現在證據卻證實兩人是陌路人,是兩人隱瞞的技術太高超了,還是故弄玄虛?

但如果丁曼紅不是制裁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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