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自己房間對面的門前,她心裡一陣緊張。
如此冒昧的打擾,他心裡會怎麼想?會覺得自己輕浮嗎?
不,不對。原本自己的本性多多少少就暴露出來了,這個時候再來偽裝溫柔嫻熟,反而適得其反吧?
她伸出手敲門,本來沒鎖的門一敲便開了,盥洗間的水聲清晰地傳了出來。
她愣了愣,踮起高跟鞋跟悄悄地走了進去。
與其他客房無多少二致的擺設,床上胡亂放著剛脫下來的衣服,書桌上是凌亂的書籍、檯燈,跟一些奇怪的物體:一個裝著黑線的透明袋子,一個藥瓶子壓在一個潔白的信封上。
剎那間,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那個信封上。那是他的那封信?
她伸手剛把藥瓶子拿起來,水聲停了。
她的動作同時也停了下來,放下剛拿起來的東西,死死地看著信封。
男人穿著浴袍出來了,用毛巾揉著濕漉漉的頭,看著忽然出現的女人嚇了一跳:「丁小姐,你到我房間里來做什麼?」
「沒有,有點事,想問問你而已。」
「什麼事?」男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她不作聲,直直地看著男人的臉,直到男人乾咳了一聲:「丁小姐?」
「啊。」意識到自己失態的她趕緊回神,「那個,沒事了。打擾了。」
男人看著女人什麼也沒問地離開,覺得莫名其妙:「這女人,是怎麼回事?」他坐到椅子上,看到桌子上放著的那個信封的時候,回頭,視線彷彿能透視般想落到對面那個房間。
而此刻,丁曼紅站在窗口,聽到自己的心臟一直在跳個不停。
當遠處的夜風吹到臉上,吹亂了髮絲,她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不可以坐以待斃,必須想個辦法,處理掉那個男人,否則,自己一直以來做的掩飾,就都徒勞無功了。
她惡狠狠地瞪著牆上那片放肆的綠,手使勁用力,碾碎的幾片葉子,打著旋兒在夜風中悄然飄落到了院子里的地上,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