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笑芬握著那個還殘留著血跡的墜子,看著上面的兩張臉,用手指在男人的臉上輕輕地抹了抹,忍不住老淚縱橫。
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讓你的女兒發生這種事情的,我應該好好守護著她的。
她記得,把他的女兒接回來的時候,她不過五歲,穿得邋遢破爛的,像極了流浪街頭的小乞丐。
女兒很像他,尤其是那雙眼睛。看著她一天一天長大,就像看著他在一天天長大,失去他的遺憾與心痛,才在這些年來慢慢減淡。
他跟她,是自己最親近的兩個人,他跟她,都比自己年輕,都比自己有更長的路要走下去,可誰知道,他走了,今天,她也走了。
這是老天在懲罰自己嗎?就因為,那個秘密?
巫婆,老巫婆。關於他跟她的記憶里,忽然跳出了一張胖墩墩卻氣憤的臉,兇惡地詛咒著自己。
天,我都干過些什麼?
她看到外面壓得低低的烏雲,有響雷炸了起來。
她想起了她的丈夫,很早的時候就因為槍傷死去的丈夫,他們口中的許部長。
自己不僅害死了丈夫,還害死了他,還有她,跟小菊。
由於歲月的侵蝕,已經變得麻木的腦袋,似乎被雨水浸潤般,一下充溢起來。
丈夫死後,她遇上了生命中的男人。
很優秀的一個男人。可惜,生不逢時,男人跟她是不可能的。
再後來,他成了有婦之夫,而自己是喪夫之婦,如果在一起便是犯了大忌。
但事實,最終的結果是,她這個寡婦,有了他的孩子。
她的手顫抖著,緊緊握住了鏈子。
男人因為守護她死了,而她卻保護不了男人留下來的東西。
孩子。她看著照片上男人清秀的眉目,淚水比外面的雨來得更猛、更烈。
我,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