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野菊花 第六節

接連發生了幾樁兇案讓這座原本便籠罩著陳舊味道的屋子裡一下變得異常凝重。

飯桌上,李捷飛跟李易傑的臉色都很陰沉,黃偉文依然戴著漁夫帽一個人坐在角落,才跟陳師傅從他屋子裡出來的鄭永浩則有點急躁,找不到那收錄機的陳師傅忐忑不安:「我明明記得我把收錄機就放在房間里了。」

「你昨天是怎麼跟小菊說的?」

「我就跟她說——」陳師傅囁嚅著,一眼看到丁曼紅身後的小菊,「小菊,你告訴鄭警官,你昨天是不是找我要過收錄機,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小菊注意到鄭永浩懷疑的眼光,咬了咬嘴唇:「昨天,奶奶要我問陳師傅,看收錄機是不是修好了,可陳師傅說還沒修好。」

「對,就是這樣,我不是跟鄭警官你說過了嗎?」陳師傅鬆了一口氣,轉頭拍了拍鄭警官的肩膀。

這麼看來,是文雨天不問自取,把張笑芬的收錄機拿走了,可他要張笑芬的收錄機做什麼?

一邊李捷飛早忍不住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們?我們是來資助小孩上學的,可不是送上門來讓人要命的。」

「李先生,你怎麼這麼說呢?」黃偉文也作聲了。

「那要怎麼說?阿文你也看到了,先是許艷,接著是李太太,現在是文雨天,你們說的那個制裁之手,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厲害角色,再不離開,恐怕接下來死的就是我們了。」李捷飛後悔不迭,「我當初就不該來這什麼村子湊熱鬧的,現在可好了,想走走不了,留下來又有危險,鄭警官,什麼時候你才能把案子結了啊?」

「李先生,你以為我們不想走嗎?可現在不是走不走的問題,你看看沈——李太太,她要走吧?結果還不是死了,我就怕離開這裡的半路上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那就更慘了。」丁曼紅說著,走到李易傑身邊坐下,「你說是吧,李先生?」

「我不走。」李易傑搖了搖頭,合攏的雙手放在膝蓋上,手指不停地彈動,「我要找到殺死我太太的兇手,不管是誰,我都要把他揪出來。」

「事情都發展到這個份兒上了,很明顯,那個制裁之手的目標是我們。對不對?鄭警官,一個沈蕾,一個文雨天,都是客人,都是被制裁之手殺害的,就連小菊,也差點遭了他的毒手。」李捷飛搖著頭,越想越後怕,「想想太不對勁兒了,制裁之手該不會就是沖我們這些客人來的吧?」

「這話怎麼說?」丁曼紅在這種情況下,竟然笑了一聲,「一開始死的可是嫂子的親人許艷呢,許艷可不是客人。」

「殺死許艷的不是制裁之手,鄭警官不是說了嗎?」李捷飛說,「沈蕾跟文雨天的死亡現場可都出現了那個血手印,你們說,我們到底是不是他的目標?」

在場的人都沉默下來,鄭永浩想起的是那封信。

在這個屋子的人都收到了那封信嗎?可制裁之手沒有殺害小菊,難道說,這裡,還有不是他目標的人?

「鄭叔叔,你是不是見到了我的那條項鏈?」小菊趁機問。

「對呢,我都忘了,嫂子說,讓我們把小菊的項鏈還給她,你們誰拿了?」丁曼紅幫腔道。

鄭永浩看著陳師傅,陳師傅看到鄭永浩詢問的目光,把視線投向了黃偉文。小菊也看明白了:「阿文,我的項鏈在你那兒嗎?」

黃偉文不得不把一條鏈子拿了出來:「是這條嗎?」

小菊看著鏈子點著頭,珍重地接了過來,掛在了脖子上,把墜子緊緊地攥在了手心:「是的,謝謝你。」

「不,不用,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黃偉文抬起頭沖小菊笑笑,不小心碰上了李易傑的眼神,趕緊低下頭去。

坐在李易傑身邊的丁曼紅看看他,又看看黃偉文:「怎麼了?」

「沒什麼。」李易傑彈動的手指一下停滯了,奇怪地盯著黃偉文,「黃偉文?你叫黃偉文?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糟了。黃偉文心裡勉強笑了笑:「不,我來這村子之前,跟這裡的兩位李先生都素未謀面。」

「是嗎?」李易傑的手指慢慢地,又彈動起來,一臉的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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