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顫音之惑 第十九節

沈蕾房間的門壞了,窗戶也破了,楊斌冒雨在村裡的木匠家背回了一扇新的門,陳師傅在工具房裡找到了備用玻璃裝好了窗戶。外表上看,除了門變嶄新了,沒有人發現房間里曾經發生過什麼,除了沈蕾脖子上的那幾個指印,以及地上那個鮮艷的紅手印。

她輕輕摸著脖子上的傷,盯著地上的那個手印,心裡一陣後怕。

那個男人,是誰?

為什麼他會在自己房裡留下這個手印?為什麼他想殺自己?因為他是制裁之手嗎?

他就是那個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制裁之手就是那個送信人嗎?

那個男人,因為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才想要殺自己的。

制裁之手,殺的都是有罪的人。

那封信,並不是要挾,只是宣告,預言制裁之手的到來嗎?

「沈蕾?我進來了!」

她看著鄭永浩把門打開,脫口而出:「把門關上,把門關上。」

鄭永浩有點為難,看著她驚魂未定,最後還是輕輕把門帶上了,然後拉了張椅子,坐到了床邊:「好點沒有?」

她抱住了自己的身體,搖著頭:「不好,一點不好。制裁之手想殺我。」

男人的視線落到了地上的那個紅手印上,很快又收了回去:「不是他,那不是制裁之手的血手印。」

「不是?」

「不是。根據追緝制裁之手多年的經驗,每次制裁之手都會使用暴力血腥的手段,讓受害者血濺當場,現場的手印都是沾著受害者的血留下的。那不是你的血,所以這一次也不是制裁之手乾的,沈蕾,你看見襲擊你的人的樣子了嗎?」

她搖搖頭。

事發的時候,陳師傅是跟自己在廚房的,所以可以排除;楊斌的身形比自己看到的身影偏瘦了一點,個頭也不大符合,他的嫌疑也不大;剩下的,就只有黃偉文、文雨天跟那個李捷飛。根據黃偉文所說,事發的時候他跟楊斌正在工具房收拾,楊斌證實了這一點,而文雨天也由小菊證實了那個時間段留在許嫂子房間里,所以最大嫌疑的人,就是那個受傷的李捷飛。他說自己一直在書房,沒有人能證明這一點,而為什麼手會受傷,他更是支吾不清,如果不是他,那他為什麼要掩蓋自己受傷的原因呢?

「沈蕾,你認識李先生嗎?」他看她一臉不解,又說,「不是你先生,是那個客人,李捷飛。你們之前有聯繫嗎?」

她想了想,極力回憶那個李捷飛的樣貌,並把他與自己回憶里記得的面孔想比較,最後放棄了:「不,我不記得曾經見過這樣一個人。為什麼這麼問?他就是想殺我的那個人?」

「只是懷疑而已。」如果她不認識李捷飛,那李捷飛基於什麼理由要襲擊她?他硬著頭皮問,「或者,你先生認識李捷飛?」

「啊——,也許,有可能。」她不太確定地點著頭,「他們似乎是同一個姓,也許是有關係,但他從不告訴我他家人或工作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清楚。」

他的大腦卻快速地轉動起來,如果,像沈蕾說的,李捷飛是認識她丈夫的,有沒有可能李捷飛襲擊沈蕾,是受人指使的?

「沈蕾,你跟你丈夫,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衝突?」

「我們不是最近才發生的,一直以來,衝突就存在。」她苦笑,嘴裡澀澀的,「一開始是為了防備他在外面有女人,接著是防備他為了外面的女人離開我,現在,則是防備他的陷阱,害怕再掉進去。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要跟他離婚,可他卻一直不願意。所以,衝突從沒有停止過。」她頓了頓,「就在今天下午,我已經跟他攤牌了,不管他願不願意,這婚我是非離不可了。」

那位李先生,怎麼那麼巧?沈蕾出事的時候他剛好就不得不外出公務了?是為了逃避嫌疑嗎?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讓鄭永浩自己也嚇了一跳,不管如何,似乎有必要先查清楚李捷飛跟沈蕾的丈夫李易傑的關係。他站了起來,卻沒想到被沈蕾一下拉住了後衣襟。

「別走,我怕。」她怯生生地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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