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朝她走了過來。亞歷克絲知道這小房間里已經無路可退了。她已到了盡頭。
接著他站到了她的面前,手裡轉動著斧頭。
「別在這兒,孩子,」莉迪亞·盧瑟福說道,「到後面去。」
查理抓著亞歷克絲的肩膀把她拎起來,然後開始架著她。他把她搬出儲藏室,來到一扇卧室門前,然後把她推進去。她倒在了地板上。接著她往後爬到牆邊,把自己緊緊貼在牆上,渾身無法控制地顫抖個不停。等著死亡的來臨。
「那兩個女孩可以殺了滅口,」莉迪亞·盧瑟福說著,「我就是那樣跟査理說的。畢竟我們不能冒險指望那個小婊子肖娜還沒跟她的女朋友吹牛。這種事要在那些學者中間流傳起來真是太容易了。殺了她們,他父親和我所做的所有事就可以保密了。」
「你怎麼做的?」亞歷克絲喘息著,雙手抱著自己,好讓自己不再發抖。「你是怎麼栽贓奧爾迪斯的?」
「你如果好學,」她說道,「就能學到東西。我曾聽說過杜孟一名教授的事情。他曾教過這兩個女孩,教師里很多人對他都不信任。於是,一個電話。只需要一個電話,一切就搞定了,懷疑他的種子開始越長越大,我們的行蹤也就被抹掉了。我還像查爾斯那樣在那兩個女孩臉上放了本書,讓這一切顯得更完美。然後我們便回了愛荷華。」
亞歷克絲勉強跪了起來。恐懼流遍了她全身。她的腦子瘋了似的旋轉著。
那女人的臉色變了。她開始用一種母親般關心的表情看著亞歷克絲。一種同情的表情。「對不起,」她說道,「對不起,事情必須這樣。」
然後她走到了一旁。查理走上前來,看不見他的臉,只看見靴子靠近過來。她看見斧子掄了起來。聽著斧子在燈光下發出嗡的一聲響,看著它懸在自己頭上,她縮成了一團。她的身體都僵硬了。
斧子落了下來。亞歷克絲閉上了眼睛。
睜開眼後她看到的是莉迪亞·盧瑟福的身體正被劈成兩半。
那女人剛才還在那兒,現在已不在了。她被一掄斧子劈得皮開肉綻,已不再屬於這個世界,血肉模糊地倒在了地板上。她兒子站在她頭頂,從母親的血肉里把斧子拔出來。
接著,查理又舉起兇器,然後劈下來。那聲音就像切瓜,又濕又厚又黏。亞歷克絲試圖不去想眼前發生的一切,但不可能,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轉過頭,感覺著溫熱的血濺到她臉上。
她回頭過去再看查理時,他顯得一如既往地鎮定自若。他看了看她,聳聳肩。接著他走上前。
「不,」她叫道,「不,查理。不。」
有一小會兒他停住了。他低頭注視著眼前的這個女孩。接著他說:「結束了。」
亞歷克絲模模糊糊地感到周圍有什麼動靜。
門猛然敞開了,凱勒站在那兒,大口喘著氣,一臉焦急。他看見了地板上血肉模糊的屍體:他看見了亞歷克絲。亞歷克絲向他伸出手,她的腦子仍然轉得很慢,很虛弱。她試圖碰到他,但他太遠了,太遙不可及。他只說了一個字:「不。」
査理轉身向著他,準備舉起斧子。但凱勒的動作太快了,他沖向那男人,把他撞退。斧子飛了出去,哐啷一聲摔在卧室的地板上。亞歷克絲眼看著這一切發生。
「結束了!」査理又叫道,緊接著再次被撞倒。
「亞歷克絲,」凱勒喊著,「快——撿——斧頭。」
她站起身撿起了武器。朝那在地上掙扎的男人邁出一步。凱勒轉身看見她,向她伸出手來。
結束了,她想,結束了。
她看見凱勒死死盯著查理,接著向後弓起身子,就好像他們正在爭球線上對峙似的。那個男人跌跌撞撞地試圖爬起來。夠了。凱勒從她手裡接過斧頭,舉起來站到了他頭頂上方。
査理只能眼睜睜地望著。他雙眼圓睜著,劇烈地喘著氣。他沒有伸手。沒有試圖阻止凱勒。事實上他什麼也沒有做。
「對,」他微笑著說道,「來吧。」
凱勒把斧頭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