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錯案 守株待兔

派出所的民警在那海濤的協助下,迅速調取了康壽公園外的監控錄像,根據錄像顯示,在現場有兩名嫌疑人毆打了齊孝石,另外還有一個人一直在旁邊觀望。那海濤知道,那個人應該就是齊孝石說的鄧楠。那海濤又順藤摸瓜,調取了公園外的幾處監控錄像,經過時間和路線軌跡的比對,鎖定了犯罪嫌疑人駕駛的牌照為「BLS6806」,經過交管系統的行車軌跡查詢,當晚就在B市城東的新華家園小區找到了涉案車輛。

新華家園小區是個沒有物業的老舊小區,車輛隨意停放,無人管理。那海濤左右觀察,發現涉案車輛正停放在一個單元門前,嫌疑人的住處很有可能就在樓上。但樓房的格局是筒子樓,一層就住了二十多戶人家,六層樓整整一百多戶,調查起來談何容易。而且時間已經到了傍晚,逐戶查詢擾民不說,還會打草驚蛇。派出所的民警束手無策,建議今晚就在涉案車輛附近蹲守,以物找人,直到嫌疑人出門再做抓捕。那海濤搖頭,覺得蹲守艱苦不說,效果還不一定好。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來,把車給我用用。」那海濤讓派出所民警下車,自己把車開到了涉案車輛的旁邊,幾把打輪,把車緊緊貼住了涉案車輛停放。這樣一來,涉案車輛就被擠在裡面,開不出去了。那海濤走下車,拿出一張紙條寫上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塞在了派出所車的玻璃下。他們開的是地方牌照車輛,不會引起涉案車主的警覺。

「咱們先去吃飯,一會兒等他們電話。」那海濤說著就引幾個穿便服的派出所民警走出了小區。

「那隊,你真是吃飯、抓人兩不耽誤,高,實在是高!」一個民警笑著對那海濤挑起大指。

那海濤對這個小伎倆不屑一顧,「我不是兩不耽誤,而是沒有別的辦法。今天晚飯就湊合弄碗麵條兒得了,改天我做東,叫上你們秦所長一起好好聚聚。」

小飯館裡,幾位正吃著麵條,那海濤的手機就響了。他接聽電話,那頭一個啞嗓在大聲抱怨:「哥們,你怎麼停的車啊,快給我挪了,還急著出去呢!」

那海濤掛上電話一樂:「得,自首的來了。」派出所的民警紛紛放下碗筷,起身要走。

「別著急,咱們先吃完飯再去,放心,那幫孫子得等著咱們。」那海濤笑著說。

回到小區,那海濤遠遠的就看見兩個人正怒氣沖沖地站在車旁。根據目測他們的身高體型,基本與錄像中毆打齊孝石的人相符。

「哎,哥們,你怎麼才來啊,這都多長時間了?我們這還有事呢,你看你是怎麼停的車?有往這兒停的嗎?」為首的一個男人抱怨道,他三十多歲的年紀,虎背熊腰,說起話來嗓音嘶啞。那海濤知道,這就是齊孝石說的啞嗓。

「是啊,要不是看是一個小區的,我們就把你這破車給頂出去了,會不會停車啊?不會我教教你。」旁邊一個尖嗓子的小個子說。那海濤知道這孫子最狠,齊孝石的腿就是他給打骨折的。

「我他媽怎麼停車了?誰告訴我不能這麼停了?」那海濤一點沒給對方好臉,「這小區這麼多地兒,憑什麼就你們的車能擱在門口啊。還嫌慢,嫌慢就腿兒著出去啊。你們有事我還有事兒呢,催什麼催?催命呢!」那海濤一臉的傲慢。

倆人一聽這話就火了,他們住在三層,是兄弟倆。一個叫大鐵,一個叫二鐵。

「嘿,看這意思是不服啊。」尖嗓子的二鐵說。

「服?不服你們,我怎麼撒尿啊?」那海濤挖苦道。

「嘿,孫子,你他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尖嗓子的二鐵急了,「那我們哥倆今天就給你『拿拿龍』,讓你知道以後怎麼停車。」二鐵說著就走過來,沖著那海濤就是一拳。

那海濤不慌不忙,看二鐵的手快到了跟前,猛地用反手重擊二鐵的手腕,然後猛地一個回抽,正打在了二鐵的臉上。

「哎喲……」二鐵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大鐵一看也急了。「我看你丫是找抽啊,那就別怪我們了。」說著也沖了上來,他人高馬大的,抬起雙手要掐那海濤的脖子。

那海濤是滿族人,從小就跟老爺子學了幾下摔跤的功夫,原來在警校上學的時候,還曾經以一對三撂倒過高年級的學生。看大鐵的雙手臨近,那海濤墊步擰腰,順勢用右手猛地揪住了大鐵的手腕,然後俯身抬手,一個大背跨把大鐵摔了出去。

三個人你來我往,在小區里打了起來。看得在暗處埋伏的民警們連連讚歎。

「好,插手,對、對,就這麼摔!」一個民警輕聲喊。

「哎喲,瞧左路的拳……好,就這麼打。」另一個民警自言自語地說。

「哎,你還別說,那隊這坐辦公室的,練起手還真不含糊。」一個民警說。

「那可不是,我聽秦所兒說過,那隊原來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摔跤好手。我說他怎麼不讓咱們幫忙呢,原來是拿這倆孫子當活靶子,瀉火去了。」另一個民警說。

大鐵跟二鐵被那海濤打得一會兒站起一會兒趴下,鼻青臉腫不說,渾身就像散了架。那海濤這哪是擒敵抓人呢,簡直就是拿他們當布口袋練摔法呢。最後大鐵、二鐵筋疲力盡,索性不動手了,往地上一坐,呼哧帶喘,任憑那海濤怎麼拿話擠對,也不站起來了。

「行,你……你夠狠,我們服了,以後不把車停這了還不行。」尖嗓子的二鐵首先說了軟話。

「不行,你們就得把車擱這兒,我天天擋著。」那海濤拿他們尋開心,「站起來。」那海濤命令道。

「我……我不站。」二鐵坐在地上搖頭,「一起來你就摔我,我才不上當呢。」二鐵到了這份兒上還抖機靈。

啞嗓的大鐵拿眼睛瞥著那海濤,心裡不服但嘴上不敢說,「兄弟,就當我們栽了,你挪挪車,放條路。」

「放條路?做夢去吧。快給我起來,跟我去派出所。」那海濤說。

「嘿,你……你也欺人太甚了吧。」二鐵急了,「你把我們給打了,還讓我們跟你去派出所,你……你有病吧。」二鐵剛想站起來,卻又怕被那海濤再撂倒,轉身又坐在了地上。

「你什麼意思啊?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還想訛我們錢是怎麼著?」大鐵挺身站了起來,他比那海濤高半頭,但此時在氣勢上卻矮了半截,「走,你要敢去我們就敢去!我還告訴你,我們哥倆派出所都有人,去了沒你好果子吃。」

那海濤笑了。「行,我倒要看看,怎麼沒好果子吃。來,把他們銬上,不用帶回派出所,直接扔看守所吧。」那海濤對身後的民警們說。

民警一擁而上,大鐵、二鐵懵懵懂懂地被戴上了銀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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