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私自探案 不祥的預感

齊歡給那海濤盛了一碗湯,慢慢地遞過去,「這是我特意熬的冬瓜排骨湯,你嘗嘗好不好喝。」她緋紅著臉,羞澀地說。

那海濤配合地連連稱讚,「不錯,好喝。」兩個人肩並肩地坐著,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幸福甜蜜。

「湯確實不錯,就是這紅燒大蝦似乎有點煳了。」那海濤嚼著嘴裡的菜說。

齊歡一愣,「是嗎?我嘗嘗……」她說著也自己吃了一口,「沒煳啊……啊!你真壞!真壞!」齊歡突然醒悟。

那海濤壞笑,「我愛你,歡歡,能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幸福。」

齊歡的臉更紅了,「我也是,海濤,請原諒我那天對你發脾氣,我知道那是我爸出的壞主意,但我就是心裡不舒服。」齊歡有些委屈。

「那不怪你,怪我。」那海濤也自我檢討,「我如果不是考慮到領導的面子,也不會去見那個女孩,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肯定堅決地對他們說,我有女朋友了。」那海濤信誓旦旦,「再說了,我喜歡你跟我發脾氣,你越發脾氣,就說明越愛我,是吧?」那海濤笑。

「討厭,美得你。」齊歡反嘴,「嗯,這樣啊,我也想了,像我們海濤這樣精明強幹的小夥子啊,不招一兩個姑娘喜歡也是不對的,所以嘛……」齊歡說著轉身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紙片,「我就要給我齊歡自己的東西,貼個標籤!」

「啊?標籤?什麼東西啊?」那海濤費解。

「嗯,是個大頭貼!」齊歡說著就拿過了海濤的手機,三下五除二地把大頭貼貼了上去,「看看,喜不喜歡,這樣你見不到我的時候,就能夠自省自律自我約束了,哈。」齊歡笑起來。

那海濤拿過手機一看,齊歡把一張自己的自拍照,貼在了他手機屏幕的上方。那海濤故意皺了皺眉,「這個……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怎麼不好?」齊歡把頭湊過來說,「這就是時時刻刻提醒你,別忘了自己是誰的。」齊歡笑著眯起眼睛。

那海濤剛想反駁,但心又軟了,「行,行,我的姑奶奶,我是你的,行了吧。」那海濤妥協。

「嗯,這還差不多。」齊歡滿意了,「海濤,你打算怎麼過我爸這一關啊?」

「這好辦,過幾天我就正式跟他去談。」那海濤說得英雄,但一想到齊孝石的嘴臉,全身上下的戰鬥力就泄了一半。

「怎麼談啊,有招數?」齊歡笑著問。

「這招數嗎……」那海濤故意轉了轉眼睛說,「我就先給他來個拍山震虎!告訴他,你女兒我非娶不可。然後再來個側面迂迴,咱也來點軟的,請他吃頓飯,好好做做思想政治工作,讓老同志也明白,我能給他閨女帶來幸福的生活,是吧。然後呢,再來個請君入甕,讓他在做通了思想政治工作之後大徹大悟,將他閨女,嗯,也就是你主動送到我府上,然後咱就拜天地、入洞房,順手牽羊、將計就計。」那海濤說得搖頭晃腦。

「別鬧,我說真的,你有招兒了?」齊歡有些憂慮地問。

「我……還沒有可行的方案……」那海濤頓時啞火了。說來也是,你別看現在那海濤搞預審得心應手,一張嘴穩准狠,別人問不出來的嫌疑人他能問出來,別人破不了的案他迎刃而解。但這些招數大多都是齊孝石傳給他的,要是掄起和師傅較量,那海濤的心裡還真是沒底。

「說實話啊,歡歡,我現在最怵的人啊,就是你爸。」那海濤現了原形,「我想過多少個跟你爸改善關係的方法,也都試過不少了,但是……你爸他就是不肯原諒我。」那海濤搖頭嘆氣。

「為什麼啊?就因為你十年前不當他徒弟了?」齊歡問。

「是。但也不是……」那海濤撓頭,「怎麼說呢,我當然知道,在警察行里徒弟換師傅是大忌。但十年前受那個案子的影響,市局決定把你爸調離一線崗位了。師傅沒了案子,徒弟就跟著清閑。你說,當時我剛上班沒幾年,正是想往前沖的時候,整天熬在辦公室里訂卷打雜,能受得了嗎?當時就有不少同事勸我,讓我跟別的師傅,但我沒走,真的,我真的是死心塌地跟著你爸。」那海濤似乎對當時的回憶還很痛苦,「後來是龔培德師傅主動找的我,讓我跟他,又加上當時的預審邢科長勸我,我才離開你爸的。哎……現在想想,也是我不對。」那海濤嘆氣。

「哎……我真不懂你們警察,一個個都拿工作當命,就為了破幾個案子,可以不吃飯不睡覺不回家,可以不顧妻子不顧孩子不顧自己的生活。海濤,有時我會感到有些怕……」齊歡輕聲地說。

「怕?怕什麼?」那海濤問。

「怕你和我爸一樣,不顧家人,一心就想著工作。」齊歡說著眼圈就紅了,童年的委屈湧上心頭。

「傻孩子,不會的。」那海濤一把將齊歡攏到懷裡,「我和你爸不一樣,雖然都是痴心於工作,但我分得清這兩者的界限,不會讓自己成為工作機器。歡歡,請你相信,我一定會讓你過得幸福。」

齊歡甜蜜地伏在那海濤的懷裡,「我相信,當然相信……」

「要不……咱們先斬後奏吧!」那海濤眼珠一轉,「那三斧子」的勁頭又沖了出來。

「啊?怎麼先斬後奏?」齊歡問。

「下周就是咱們戀愛的紀念日,咱們去民政局把結婚證領了再說。」那海濤笑著說。

「這……」齊歡有些猶豫。

「怕什麼?怕氣壞了你老爸?」那海濤問。

「不是,我是覺得這樣太倉促了。」齊歡看著那海濤說,「你要真是愛我,領證早晚都不會妨礙我們的感情,所以我想還是先突破了我爸的障礙再說。你不會生我的氣吧,海濤?」

「怎麼會,你說的也對。」那海濤點頭。

「快吃飯吧,都涼了。」齊歡趕忙給那海濤夾菜。那海濤親了齊歡一口,狼吞虎咽起來。

兩人邊吃飯邊看著電視,宛然過起了家庭生活。

電視上正在播報《晚間新聞》,裡面是關於新時代集團陳沛被抓的消息,那海濤心不在焉地看著,心想在陳沛被捕之後,這方面的消息已經滿天飛了。新時代集團作為本市的連鎖企業老大,受到社會的關注和質疑都是在預料之中的,何況當今的媒體抱著「不怕狗咬人,就怕人咬狗」的態度,對陳沛被抓的消息趨之若鶩,也在正常範疇之中。

「受此影響,新時代集團在本市客運中心車站和新天地廣場的兩處1萬平方米以上的經營場地也在租賃競標中失利,經營權被實力和規模緊隨其後的正毅集團獲得,正毅集團董事長劉松林接受了本台的採訪。有專業人士分析,由於新時代集團受到陳沛案件的影響,公司的穩定和市場的信心均嚴重受挫,正毅集團將成功搶佔新時代集團的市場份額,躍居本市連鎖行業經營、銷售之首……」當那海濤聽到這一段的新聞報道時,心裡卻突然一緊。

「歡歡,你拿遙控器把剛才的報道再回放一下。」那海濤對齊歡說。

齊歡不解,但還是拿遙控器按照海濤的要求把新聞回放。

那海濤全神貫注地看著電視,似乎要在心裡記下新聞里的一字一句。「劉松林……」他默念著這個名字,感到渾身發緊。陳沛那歇斯底里的憤怒和痛徹心扉的哭號又浮現在那海濤眼前,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情,他從沒有看到有人表演得那麼像。一種不祥的預感在那海濤心底浮起,他無暇再吃飯,起身就拿起外套。

「你這是幹嗎去啊?」齊歡問。

「我得再回趟單位,有個緊急的工作得加會兒班。」那海濤心思完全在案子上,隨意地應付道。

齊歡欲言又止,看著那海濤開門離去,再沒阻攔。她嘆了口氣,剛才的甜蜜似乎一掃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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