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極北風雲 第九章 擇日再死

老婦人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恐無限的神情,她感覺到體內的能量正在飛速的流逝,這對她來說是不可思議的現象,蒙南連同藍欣也不是和她一個等級的對手,真正的古怪看來仍然出現在那柄戮天劍上。

蒙南所抽吸的是戮天劍的能量,而戮天劍損失能量之後,迅速從她的靈體中抽回補充,這樣循環下去,受到損失最大的當然是她,她不得不凝聚全力去對付蒙南,可是這樣卻讓藍欣找到了她的破綻,精神力成功的把握住老婦人的意識幻像,以最大的能量向老婦人攻擊過去。

老婦人瘦小的身軀猛然震動了一下,她的瞳孔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纏繞在蒙南周身的銀色長發瞬間散去,老婦瘦小的身軀憑空消失。

藍欣臉色蒼白的向下墜落而去,如果不是蒙南及時將她抱住,她已經沉入萬劫不復的血池之中。

走過血池來到靈塔的台階前,蒙南這才小心的將藍欣放下,藍欣的嬌軀仍然在瑟瑟發抖,剛才從老婦人腦海中看到的可怖影像,讓她心有餘悸。

蒙南輕吻她的前額,小聲說:「不用怕,我們就要成功了!」

一路走上靈塔卻沒有遭遇任何的阻截,來到五層之上,只見一位面目慈和的老僧靜靜坐在入口處,微笑凝望著蒙南。

藍欣和那位老僧的目光相遇,忽然感到頭腦中一陣刺痛,慘叫一聲,嬌軀軟綿綿倒了下去。

「藍欣!」蒙南大聲吼叫道,緊緊抱住藍欣的嬌軀,想要將她喚醒。

老僧輕聲嘆了一口氣:「你能夠來到這裡,想必一定經過了不少波折!」

「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蒙南怒吼道。

老僧目光中充滿悲天憫人之色,凝視藍欣許久,目光才轉向蒙南:「她之所以昏迷過去,是因為看到我,想起了許多被埋藏的記憶。」

老僧輕聲說:「少林十八鐵羅漢終於會齊到你的手中,想必你就是暗月之書上所寫的有緣人!」

蒙南內心巨震,這位老僧究竟是誰?他為什麼會對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老僧似乎看穿了蒙南內心所想,微笑著說:「老衲玄奘,小施主既然和少林有緣,想必聽說過老衲的法號!」

「玄奘大師!」蒙南脫口叫出聲來。

玄奘微笑著點了點頭:「你所看到的是我的靈體,老衲圓寂之後,靈體便來到這裡超渡冤魂,沒想到居然會和你這個少林有緣人相聚。」

知道眼前人就是少林高僧玄奘的靈體,蒙南言談之中自然變得恭敬了許多:「大師,你為什麼要留在這暗無天日的鬼域之中?」

玄奘笑了起來:「人、妖、鬼在小施主的眼中有區別嗎?如果你真的認為有區別,又為何冒著生命的危險前來挽救雲若?」

蒙南大聲回答說:「雲若不同,她是含冤而死,根本不應該羈留在這裡遭受折磨。」

「這裡並非鬼域,雲若也無需留在這裡,只要她願意,隨時都可以重新輪迴人世,留下只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之所以留下,是因為心中的冤屈沒有得到伸張,是因為她在人世間仍然有牽掛。」蒙南的聲音變得激動了起來。

玄奘嘆了一口氣:「能讓鬼魂不散的只有愛或恨,雲若心中的仇恨早已消失,讓她留下的又是什麼?」

答案已經不用回答。

蒙南含淚說:「大師,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見見雲若!」

「既已無緣,何須再見……」

「大師,我不可以讓雲若不明不白的死,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要找出殺害她的真兇,為她報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

蒙南大聲說:「我沒有大師的境界,我只知道這世上善惡不能兩立。」

玄奘緩緩點了點頭:「小施主,你可以去見她,不過見她之前必須捱過無法想像的痛苦和磨難!」身後光芒閃爍,一條無盡的長路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蒙南握住藍欣的縴手,想要向前走去。

玄奘平靜說:「這條路只有你一個人才能通過。」

蒙南防開藍欣的小手,藍欣緊張的抓住他的手臂:「我不可以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蒙南的臉上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放心,我一定會帶著雲若平安回來。」

凝望著蒙南遠去的背影,藍欣禁不住流下了淚水。

「沒想到靈體居然會產生人類的感情!」玄奘禁不住感嘆說。

藍欣恭敬祈求說:「大師,求你放過蒙南!」

玄奘笑了起來:「事在人為,每個人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哪裡又談得上放過二字呢?」

他神情複雜的看著藍欣:「如果我沒有看錯,你是湄喜的靈體。」

藍欣默默點了點頭,在這位高僧面前,她並沒有隱瞞的必要。

玄奘語氣低沉的說:「一切的關鍵都在於那本暗月之書,暗月之書重現人世之日,便是恩怨了解之時。看來這場人妖之戰已經無可避免。」

藍欣充滿迷惑的問:「那本暗月之書上面究竟記載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想得到她?」

玄奘雙目微微閉合,似乎在回憶著往事:「暗月之書記載了穿越各個不同空間的秘密,只要擁有了暗月之書,便意味著擁有了統一各個空間的可能。」

藍欣默然不語,從湄喜的所作所為她已經隱約猜測到了,玄奘一語道破其中的玄機,如果暗月之書落在湄喜的手中,後果將不堪設想。

「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她?」藍欣輕聲問。

玄奘望向藍欣的目光中充滿悲憫之色:「你可知道,湄喜的生命和你息息相關,如果她消失於這個世界上,你……」

藍欣已經明白了玄奘想要說得是什麼,她櫻唇微微抿起,表情顯得格外堅強:「我知道該怎樣做……」

蒙南走入石門,一股陰寒至極的氣流迎面撲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周身血液在瞬間彷彿被凝固,裸露在外面的肌膚感到一陣陣刀割一般的疼痛。眼前一片黑暗,他的感知力彷彿也被這寒冷凍結了,有種不斷被壓榨的感覺,甚至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腳下出現了一道亮光,隨即一道藍色的火焰躍動出來,這火焰迅速向遠方延展,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道筆直的火焰通道。

玄奘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小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這條火路你走不過去的。」

蒙南握緊雙拳,毅然抬起右腳堅定的邁入這條火路之上,藍色火焰迅速包繞住他的小腿,一種難以形容的熾痛感傳遍他身體的每一根神經,蒙南的面孔頓時失去了血色,嘴唇因為劇烈的疼痛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垂頭向下看去,自己的右腳絲毫沒有損傷,不過這疼痛卻又是如此的真實。

「回去吧!」玄奘的聲音再度響起。

蒙南已經無力回答,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以超人的毅力一步步沿著藍色火焰的道路緩慢而堅定的前行著。

一百零八步!當蒙南邁出第一百零八步的時候,奇蹟突然發生了,腳下的藍色火焰完全消散,身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中,難忍的疼痛感也隨著火焰的消失完全不見。

蒙南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腳下的地面突然崩塌,他的身體向下墜落而去。大約下墜十多分鐘以後,身體落入一個燃滿熊熊烈火的火爐之中,火焰如同毒蛇的長信般舔弄著他的周身,一陣陣比剛才還要痛楚的疼痛連綿不絕的傳來。這樣的疼痛仍然沒有讓蒙南昏迷,最痛苦的是,他的頭腦遠比往日更加清晰,疼痛讓他英俊的面孔扭曲變形。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火焰才完全熄滅下去,周圍有光線透入進來,四周的景物變得越來越清晰。

蒙南看清道路就在自己的腳下,他已經無力行走,趴伏在粗糙而冰冷的地面上,無力的喘息著。

「我是不是要死了?」他在內心中默默的問自己。

耳邊風聲呼嘯,這幽閉的空間中竟然落下了鵝毛大雪。

抬起頭向遠方望去,卻見遠處的冰峰之上,一位身穿白色單薄長裙的少女被鎖在冰岩之上,風雪中瑟瑟發抖,一雙美眸閃耀著晶瑩的淚光,不是雲若還有哪個?

力量重新充滿了蒙南的周身,他雙臂撐起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艱難的向雲若的方向挪去。

「蒙南!不要過來!」雲若顫聲大喊著,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皎潔的面頰緩緩滑落。

蒙南的臉上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他堅持向前爬行著,一道光影掠過,森嚴的刀鋒刺入蒙南的左肩,鮮血從他的肩頭飛濺而出,蒙南的手臂一軟,面頰重重撞在堅硬的冰面之上。

「蒙南!」雲若悲傷的哭泣著,她無助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到最後竟連一個字也無法發出。

距離雲若雖然只有三百米的距離,可這段路途卻像永遠也無法走完,每挪動一寸,便有一柄冰冷的刀鋒刺入蒙南的體內,鮮血將他所經歷的路途完全染紅。

風雪在空中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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