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律背反的詛咒 卑鄙的陌生人

醒來之後,大約是下午一點,我、天城和矢部一起去拜訪白兔酒店的店主關口百翼和他的妻子關口雪子,希望從他們那裡獲得些許線索。說實話,我還是很期望能見到雪子小姐,她可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最可愛的女子了!不過,關口先生很明顯是個佔有慾強烈的男人,所以我們能不能見到雪子還是一個未知數。

白兔酒店的裝修十分簡陋,只有上下兩層,下層是酒店,上層是關口夫婦倆居住的地方。也許關口本人根本就沒想把什麼心思放在酒店的經營上吧!

果然,站在櫃檯旁邊的只有一臉嚴肅的關口百翼,而不見雪子。

我道:「關口先生,你是否知道今天凌晨森博黎人被人殺害了?」

「哦?」關口的表情似乎無動於衷,「被殺的是森博黎人嗎?嗯,今天早上矢部來我這裡的時候告訴我了,不過據他說是一具無頭屍,他也沒有告訴我死者是森博黎人。所以我不知道。」

矢部在一旁解釋道:「是的,因為我懷疑死者不是黎人,所以只告訴了關口是一具無頭屍體。」

我繼續問道:「那麼關口先生,你能提供一些關於森博黎人或者森博一家的線索嗎?」

關口搖頭:「很遺憾啊,警官!聽說黎人是個雙腿殘疾的孩子,幾乎不出家門,所以我和雪子都沒有機會見他。他的母親澄子倒是常來這裡,不過她一直和那位劍持車先生交流,我也插不上什麼話。總之,我對於森博一家沒有什麼了解。」

「那麼雪子小姐呢?」

「也一樣,她可比我更不想見客了!」

胡說!明擺著是被你「雪藏」了!我似乎賭氣似的問道:「能否讓雪子小姐出來回答幾個問題?」

關口顯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我妻子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還在床上躺著呢!何況我不是已經說過了,雪子和我都對森博家一無所知啊!我勸你還是把心思花在黎人那邊比較好。」

我想這樣糾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來,口吻變得溫和多了,「哈哈,不要激動嘛,關口大作家!因為你是開酒店的,所以對於這裡的人比較熟悉,我希望你能提供些線索啊!那麼我冒昧問一下,貴店最近晚上是不是常來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神秘男子?」

關口點頭,想了一會兒才道:「是的,好像半個月之前出現的,幾乎天天深夜都來這裡喝酒。不過他披著大衣戴著帽子,來的時候又都是深夜,也選擇坐在比較偏僻的角落,所以我不能完全認出他的容貌。我想,應該是從別的地方來的人吧,也許覺得我這裡的酒味道很不錯!」

「那麼他有什麼特徵呢?」

「讓我想想,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特徵嘛!」

「是男人嗎?」

「從語氣和口音上,我覺得應該是男人。」

「那麼能判斷出大概的年齡嗎?」

「很難啊,我感覺那個人在故意改變自己的聲音,也許二十幾歲,也許三十幾歲,不過四五十歲也是可能的哦!」

「真是太可惜了。」我有些沮喪,「那個陌生人一般來這裡幹嗎呢,喝酒?」

「是的,不過也不會喝得酩酊大醉,每次最多喝一瓶。喝完之後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往哪裡去。」

我雖然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可是沒有辦法問出來。

在一旁的天城看到我欲言又止的樣子,做了一回不識時務者:「關口先生,不好意思,我想知道那個陌生人有沒有對你的妻子雪子做出什麼不應當做出的事情,或者在言語上不尊敬之類的。」

「你是指什麼?你是什麼人?」關口勃然大怒。

「我是協助鯰川警官調查的法醫,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和黎人被殺一案有關嗎?」

「現在我還不能說明背後的聯繫,不過我希望您能盡量協助警方辦案呢!」

關口猶豫了一會兒,簡短地答道:「確實有一點點的不敬,不過之後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所以他來的時候,我都叫雪子躲在樓上,不要下來招待他!」

似乎已經不能再在這個問題上停留了!我搶過天城的問話權,繼續例行公事般地詢問:「我們知道了,關口先生,我們不會到處宣揚的!我想問的是,你知道黎人的親生父親就是磯川京先生嗎?」

「知道啊!他是個酒鬼,一直到我店裡喝酒。最可惡的是,我看他盯著雪子的眼神就不對!」

「哈,想不到磯川京還是個色鬼啊!」

關口投來了充滿憤怒的目光。我道:「那麼你認為磯川京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他是個酗酒、愛吹牛、說大話、缺乏責任感的人。總之,澄子和他的結合是一件悲劇。」

「他來白兔酒店幹什麼呢?」

「一邊喝酒,一邊責罵他的老婆。總之是個放肆的傢伙,把自己的醜事說出來,居然也不覺得羞恥!」

「知道了。那麼磯川京在半個月前就沒有再來過嗎?」

「是的,我半個月沒見過他了。」

「你覺得磯川京有沒有可能殺死黎人呢?」

「啊?」關口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我不知道,不清楚這種男人的想法。」

很明顯,關口百翼對於森博一家所知甚少,再繼續詢問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臨別時我不忘囑咐關口先生:「多謝!如果你想到了什麼線索,不要忘了及時通知我們啊!我們就住在萊特旅店,向雪子小姐問好啊!」

接下來,我們打算再次拜訪森博澄子和劍持車,等待黎人兩個同學的來臨。

一路上,窺視狂提出了對於關口回答的一些疑問:「關口在回答那個深夜出現的陌生人的事情上,似乎有所隱瞞!」

「哦?怎麼說?」

「關口因為陌生人調戲雪子的事情,曾經發過很大的脾氣。完全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只是在口頭上對雪子小姐不敬!」

「那麼關口為什麼要隱瞞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也許是不想讓醜事外傳吧!而且,我覺得關口也知道那個人的長相和特徵。這點連我也是知道的。」

「什麼?矢部你知道那個陌生人的長相?」

「不,不是長相,那個人穿著寬大的黑衣,又戴著帽子,而且出現在深夜,我看不清具體的長相。不過他走路的時候,有一隻腳是瘸的!這點我看得真真切切的。」

「是哪條腿呢?這點很重要哦!」

「讓我想一想,」矢部沉思了一下,「我想應該是左腿。」

「那麼你知道為什麼他的左腿瘸了嗎?」

「這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和他又沒有進行什麼交流?」

「你從來不去白兔酒店的嗎?」

「當然,總覺得那裡是地獄。關口對他的妻子太殘忍了,都不讓見人。」

「嗯,我也覺得關口的心理可能不太正常。不過,兇手總不可能是關口吧!畢竟他是完全不清楚森博家的事情的哦!」

「最好問清楚關口和雪子的不在場證據。」

「嗯,是的。」我隨口答道,接著看到劍持車正在門口等我們。「進來吧!澄子小姐正在內屋等大家呢!」

進去之後,我便看見森博澄子的臉上寫滿了悲哀:「鯰川警官……」

「怎麼樣,警署派人來運走了屍體嗎?」

「是的,中午的時候來的,據說還要做進一步的鑒定。」

「嗯,最重要的是要確認死者的身份。對了,澄子小姐,你真的能肯定死者正是森博黎人本人嗎?」

「雖然黎人的頭被砍去了,衣服還被換過,但是一個母親對於自己的兒子有著一種很準的直覺。警官大人儘管懷疑好了,不過我還是覺得屍體正是黎人!」

「但是澄子小姐,你沒有想過嗎?如果屍體是黎人的,那麼兇手把頭部砍去,把衣服調換,把腿骨砸碎等行為,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正是如此,不過……」沉浸在哀痛之中的澄子,顯然沒有過多的心思像個局外人似的從理性的角度分析這件無頭案。

「那麼,我能問幾個昨天遺漏了的問題嗎?」

「當然,我也希望你們能儘快找出兇手,為黎人報仇!」

「我們會儘力的!我想問的是,那天劍持車踢斷的是磯川京的左腿還是右腿?」

劍持車答道:「我是右撇子,自然練的也是右腳,警官可以想像一下,我踢出的右腳自然是重重地砸在了磯川京的左腿上。」

「你確認是骨折嗎?」

「這點倒是不能肯定,不過磯川當時十分痛苦,連滾帶爬地走了。」

太好了!這樣的話……

連矢部也意識到了其中的巧合,在一旁驚呼出聲:「警官,剛才我忘記告訴你了一點!有一次關口偶然間向我抱怨那個陌生人的對於雪子不敬的舉動,我還記得關口稱呼他為菊岡京!」

「哇!」我一臉興奮,「這樣就對了,半個月前,磯川京被踢傷了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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