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黃色老鷹」

在格列佛、蒲麗娜和巴爾比爾進入警車之際,威萊警官對辛格先生說:「辛格先生,我不知道總督察的孫子想幹什麼,但看來一直以來他的推理都是正確的,而且我們現在也沒有時間和他爭辯——」

「你想讓我做什麼,警官?」辛格先生問道。

「你確定你現在身體沒問題嗎?」

「我確定。」

「那你現在最好叫一輛計程車,然後前往警局總部並留在那裡。可以嗎?」

「沒問題,警官。」

「不要聯繫使館。說不定那裡還有內鬼,我們不能冒險。」

辛格先生點了點頭。威萊警官也進入了警車。警車開走後,格列佛和巴爾比爾回頭看到了辛格先生走到路邊叫了計程車。

「現在,」威萊警官對格列佛說,「你必須去警局總部的直升機場。不,我們必須去警局總部的直升機場。我現在想要知道的是——我們為什麼需要一架直升機?」

「什麼?」巴爾比爾問道。

「直升機?」蒲麗娜重複道,「我也想知道,格列佛,我們為什麼需要直升機?」

「我說了,等我們起飛後我會解釋。」格列佛小聲說,「我會履行諾言。警官,我不能冒險,說不定你會否定我的全部計畫。我們必須乘坐直升機去拯救金德博士!起飛後我會解釋的。」

警車來到了警局總部的直升機場後,格列佛捲起了袖子,記錄下了當時的時間。他們是在兩點二十五分來到這個警局總部儲備直升機以備不時之需的地點的。他們可能只剩下三十五分鐘了。要是埃勒里伯父現在在這裡多好!格列佛非常希望能夠把自己的筆記本和巨大的責任都轉交給伯父。警車停下時,格列佛對自己的懷疑也達到了巔峰。

「直升機就在這裡。」威萊警官打開車門後說,「現在我們要怎麼做,格列佛?」

「我們要先飛到車隊計畫經過的道路的上空。」格列佛甚至都沒有想到自己的表現會是如此沉著冷靜。

「格列佛,」蒲麗娜小聲說,「或許我們應該先通知你的祖父?」

「直升機里也有無線電。」格列佛答道,「如果我對所有線索的解讀都是正確的,那麼祖父布置的人手是幫不到我們的。」

「格列佛,這可是一次巨大的賭博。」威萊警官嚴肅地說,「這可能會讓我失去工作。」

「我知道,警官!快點吧!」

威萊警官跑到了機場後面的一間小屋中。他很快帶出了一名穿著飛行員服裝的瘦高警官。所有人都沖向了一架直升機。

「我不知道這個女孩該不該上直升機。」飛行員說。

「這可事關我爸爸的性命。」蒲麗娜抗議道。淚水充滿了她的眼眶。

「沒關係。」威萊警官對飛行員說。他斜著眼看了格列佛一眼,彷彿在說:「希望你說得沒錯!」格列佛咽了口唾沫。如果他錯了……

透過玻璃窗,他們可以看到頭頂的螺旋槳已經開始旋轉。引擎的聲音很快也從低吟變成了狂吼。在螺旋槳旋轉得讓他們看不清時,直升機的後端微微抬起,然後整個直升機離地而起。隨著直升機越來越高,螺旋槳渦流的範圍和激起的灰塵也越來越大。

格列佛看了眼蒲麗娜。她看上去很焦慮。巴爾比爾則一直看著起飛的直升機的四周。格列佛感到自己出人意料的興奮,因為他覺得直升機的起飛和普通飛機的起飛真是太不一樣了。

「我們要去哪裡?」威萊警官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蓋過引擎的雜訊。

「車隊計畫經過的路線!」格列佛吼道。

威萊警官讓身子後傾,然後對著飛行員的耳朵,把目的地告訴了他。直升機略微傾斜了一下,這讓所有人都靠向了一側。直升機很快可以經過曼哈頓的上空,並直奔東河而去。一分鐘後,水波蕩漾的東河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在河中,小型貨輪激起了層層的白色浪花。

蒲麗娜突然抓住了格列佛的胳膊。她用另一隻手指向了聯合國大廈。片刻後,他們來到了第一大道的上空。街道兩側站著許多人,還有很多人把頭從窗戶中探了出來。他們都在等待車隊。飛行員也讓直升機下降了一些。

「我們是在查看屋頂是否有可疑人士嗎,格列佛?」威萊警官吼道。

「不是!他們的計畫不是這樣的。」格列佛喊道。

「如果他們不是準備從屋頂開槍,那麼為什麼我們要上直升機?」

「因為他們會從另一架直升機上開槍!」

威萊警官猛地轉過了身子,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格列佛。

「天哪,是什麼原因——」威萊警官喊道,「讓你這樣想?」

「我記錄的線索。相信我!」格列佛哀求道。

威萊警官讓飛行員一直在第一大道附近徘徊,從這裡他們可以看到稍後車隊就要經過的皇后大橋。

格列佛匆忙地拿出了筆記本。打開筆記本後,他指向了各個線索:「……瞄準器……晴朗的天氣……敞篷車……開槍的方法也是逃走的方法。」

威萊警官用不解的眼神看了眼格列佛。「那為什麼我們不去搜索屋頂。在天氣晴朗時,槍手可以用瞄準器從任何屋頂上開槍。」

原來如此,格列佛想道,威萊警官看不出我看到的這些線索之間的聯繫,看來我必須解釋給他聽了。

「你怎麼解釋?」威萊警官喊道。

格列佛深深吸了口氣。「這些人不是一般人,警官。他們背後有大量的資源,甚至可能有某個政府的支持。我的意思是……他們的計畫會是非常縝密的。他們知道警方會採取怎樣的安保措施。屋頂的確是開槍的好地方,但他們根本無法從屋頂逃走!他們肯定會被抓住的。但是,他們也知道自己必須從高空射擊。能夠完成射擊和逃跑的地點只有一個,那就是直升機!」

威萊警官想了想格列佛說的話。他覺得格列佛的邏輯不容置疑。在直升機雜訊的掩護下,殺手可以有大量的時間瞄準緩慢前行的車隊並開槍。開槍後,直升機可以在警方懷疑和發現開槍地點前迅速逃離現場。

「我們就在這裡,哪裡也不去!」威萊警官對飛行員道。

格列佛鬆了口氣。「大家觀察周圍是否有另一架直升機出現!」

蒲麗娜和巴爾比爾透過玻璃望著紐約的上空。格列佛轉過頭看著皇后大橋。大橋的另一端,他可以看到有兩輛警用摩托車已經上橋了。在這些車背後的就是白色敞篷車。車隊在過橋後就會轉彎進入第一大道,然後經過十七個街區來到聯合國大廈。如果有人要對車隊開槍,那麼殺手必須來到他們所在的位置。格列佛把目光從暗色大橋上的白色敞篷車轉向了四周的天空。除了幾隻海鷗在附近懶散地滑翔和一架配有六個引擎的飛機飛向飛機場之外,曼哈頓上空空無一物。

「在那裡!」蒲麗娜一邊尖叫一邊指向南邊。所有人都順著她的手指望了過去。他們都看到一架黑色直升機藏到了高大的克萊斯勒大廈背後。

「看到了!」飛行員說。他們的直升機彷彿施展魔法一樣開始升高。隨著螺旋槳的加速旋轉,他們朝目標飛了過去。越過一個個樓頂後,他們來到了躲在克萊斯勒大廈背後的直升機的上空。

「它的目標的確是車隊!」威萊警官喊道。他露出了堅毅的表情。「攔住它!」

飛行員擋住了黑色直升機通往第一大道的去路。黑色直升機離他們越來越近了。兩架直升機眼看就要撞到一起了。

「嘿,這不對啊!」飛行員一邊喊一邊讓直升機升空並躲開了黑色直升機。

「你在做什麼?」威萊警官吼道。

「這是紐約電台的直升機。他們肯定是在跟蹤報道。」飛行員答道,「那個飛行員是我的朋友斯吉普·萊恩。」

就在此時,黑色直升機轉了過來。格列佛可以清楚地看到機身上面寫著紐約一家電台的名字。

「那怎麼辦?」威萊警官很無助。

格列佛咬了咬嘴唇。按照常理判斷,應該還有一架直升機才對。他幾乎不敢看威萊警官臉上的表情。

突然,格列佛看到了另一架直升機。他沒有錯!格列佛指向了一架從東河朝這裡飛來的黃色直升機。黃色直升機從聯合國公園上飛到第一大道上空。來到目的地後,黃色直升機開始在聯合國公園上空徘徊,彷彿一隻隨時都會出擊的老鷹一樣等待著車隊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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