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死路一條

門打開了。從門裡出來的是一個40歲左右的男人。他的臉有些圓,上面掛滿了笑意,角質框架眼鏡下的雙眼也笑眯眯的。

「如果你們想參觀裡面的話,趕快進來吧。」赫爾曼先生一邊說,一邊向後退了一步。

格列佛率先走進了店鋪。只見店鋪四周的牆壁和玻璃櫃檯中有各種各樣神奇的槍支。

「我這裡有幾乎所有種類的槍支,甚至連捕獵大象的槍支都有。」赫爾曼先生對巴爾比爾笑道。

「對不起,先生,我們來這裡只是想問幾個問題,不是來買東西的。」格列佛說。

「那也可以,問吧,年輕人。」

「我叫格列佛·奎因,我的祖父就是紐約警局的總督察——」

「他的伯父就是埃勒里·奎因!」蒲麗娜興奮地補充道。

「你不需要把所有的家人都說出來。」赫爾曼先生笑道,「但你最後說的這個人,我還是知道的。」

說完,赫爾曼先生就從柜子里拿出了一本平裝本的埃勒里·奎因的偵探小說。

「好吧,格列佛·奎因,你究竟想知道什麼?」

「我在替我伯父最近在寫的一本書調查背景信息。」格列佛用平穩的口氣說,「他想知道是不是會有很多外國人或者奇特的人來到這樣的店鋪。比如說,你是否會接待一些很特別的客人,像來自印度的客人。」

「沒有很多這樣的客人。」赫爾曼先生笑了出來,「我想我從未見過有印度人來這裡買槍。」

「所以,如果有外國人進來的話,他會讓你記憶深刻,對吧?」

「當然,當然。你別說,今早就有一個這樣的客人。」赫爾曼先生說,「他略有一點口音,但英語十分流利。」

「他長什麼樣子?」

「你為什麼要問這個?難道你伯父無法想像出一個角色的外貌來嗎?」

「他當然能,但他更喜歡刻畫現實一點的角色。」

「好吧。那個男人和我差不多高,他身材比較普通。」赫爾曼先生說,「比我略瘦。上唇還長著鬍子。」

「鬍子?」巴爾比爾嘟囔道。

「對。另外我沒怎麼看清他的五官。他把整個帽子都壓得很低。」

「這應該就是那個差點撞到你的人,格列佛!」蒲麗娜喊道。

「格列佛·奎因。」赫爾曼先生用緩慢的語調嚴肅地說,「所以你並不是為你伯父的小說才收集這些信息,對嗎?」

「對。」格列佛嘟囔道。他不知道到底什麼更糟糕——是說謊被人戳穿,還是一開始做出說謊的決定。

「或許有些話你不想說。但如果你能說出你的真實意圖,」赫爾曼先生建議道,「那麼或許我能夠為你提供更多的幫助。」

格列佛能夠聽出赫爾曼先生是真誠的。從赫爾曼先生主動提到了長鬍子的男人這一點,格列佛可以判斷出自己不需要擔心他是綁架辛格先生的人的同夥。格列佛決定拿出寫著這家店鋪地址的紙張,並且解釋了他們為什麼在尋找巴爾比爾的爸爸。

「啊,我昨天才在報紙上看到了這個新聞!」赫爾曼先生喊道,「他就是那個失蹤了的印度保鏢!」

「你從未見到過他嗎?」

「很抱歉,的確沒有。如果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話——」

「那我還有一個問題。」格列佛插嘴道,「那個有鬍子的人買什麼了嗎?」

「他的確買了東西!」赫爾曼先生答道,「他一進門就指出了他想要的東西。」

「那是什麼?」

「口徑為0.3英寸的步槍!」

「步槍!」蒲麗娜驚呼道。

「他應該就是黑色轎車的司機。如果我們知道怎麼能找到他就好了。」格列佛嘟囔道。

「這我倒真的可以幫到你。」赫爾曼先生一邊道一邊打開了收銀機,「他支付的是支票。」

赫爾曼先生用自己粗粗的手指翻了翻一沓支票。「就是這張。」

他把一張支票遞給了格列佛。支票的後面用工整的筆跡寫道:

弗里德·J.克拉爾

第九大道785-A號

「但你能確定這就是他的地址嗎?我的意思是,」格列佛用略帶歉意的口氣說,「你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這一地址是他的嗎?」

「哇,你和你伯父書中的主角一樣細心。」赫爾曼先生笑道,「有的,他讓我看了他的駕照。確實,在這個行當中,你不能相信任何人。」

格列佛迅速把剛才自己看到的名字和地址寫入了信息越來越豐富的筆記本中。在把筆記本放回夾克的口袋後,格列佛對赫爾曼先生感激地點了下頭。

「謝謝你,赫爾曼先生。這可能就是我祖父所需要的重要線索。」

格列佛開始朝大門走去。

「快回來!」赫爾曼先生喊道,「你可以在這裡直接給你祖父打電話。」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電話。

撥通警局總部的電話後,格列佛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祖父。格列佛把自己的發現告訴祖父後,理查德之前急促不耐煩的口氣馬上改變了。

「威萊完全錯過了便箋這個線索,對吧?」

「是這樣,屋子裡其實很暗——」

「不要為他找借口。我會派威萊去找這位克拉爾先生的。幹得好,格列佛。」

沒等格列佛再次開口,他就聽到理查德掛了電話。再次感謝了赫爾曼先生後,格列佛一行三人離開了他的店鋪。

「威萊警官多久會有消息,格列佛?」

「至少一個小時,巴爾比爾。現在我們只能耐心地等待了。」

「我知道我們可以在這段時間裡做點什麼。」蒲麗娜興奮地說,「聯合國大廈在城市的另一端。我們可以過去,然後我可以把關於辛格先生手環的事以及其他線索告訴我爸爸。當然,如果去聯合國大廈對你來說很無聊的話,格列佛,我們也可以干點別的。」

「實際上,」格列佛承認道,「雖然我一直在紐約的祖父家裡住,但我的確沒有去過聯合國大廈。」

幾分鐘後,他們來到了第一大道。在他們面前,銅質圓頂的聯合國大廈會議廳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在會議廳右側的是高高在上的三十九層高的秘書處大樓,大樓無數的玻璃上映出藍天的倒影。會議廳背面是綠油油的公園,會議廳四周則是標記出聯合國範圍的黑色鐵質圍欄。這個由六個街區組成的國際社會所共有的地區就位於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的中心地帶!這真是一個讓人感到震撼的地方,全球各個國家的五顏六色的國旗都在迎風飄揚,彷彿在歡迎蒲麗娜和她的朋友們。

「這是代表團的入口。我們可以從這裡進去。」她用隱隱帶有驕傲之意的口氣道。

蒲麗娜揮了揮手中的藍色證件後,一名聯合國大廈的門衛對她點了點頭。格列佛和巴爾比爾跟著蒲麗娜走過有著大理石地板的大廳,來到了扶梯腳下。格列佛還在聚精會神地看著大廳牆壁上的巨大掛毯時,他們已經到了樓上。

「往這邊走!」蒲麗娜命令道。

他們從一群遊客身邊走了過去。在遊客的前方,一個穿著制服的女人正在用法語為他們進行講解。來到會議廳的一道側門後,蒲麗娜又閃了下手中的藍色證件。一名門衛替他們打開了巨大的木質大門。巴爾比爾和格列佛跟著蒲麗娜來到了巨大的會議廳中。

看了眼會議廳黃色的牆壁和藍色的圓頂後,格列佛的目光被一排排的代表吸引了。所有的代表都坐在了一張巨大的圓桌後。蒲麗娜帶著巴爾比爾和格列佛來到了會議廳一側的訪客區域。格列佛被面前諸多不同的面孔吸引了。從桌子上的標記來看,現在有來自迦納、印度尼西亞、以色列、印度、日本和約旦的代表。一個洪亮的說著外語的聲音把格列佛的目光引到了演講台上。在高台上,有著聯合國標誌的白色大理石桌子後面有三個男人。他們都在演講者說話後快速地說著各種各樣的語言。演講者站在這三個人前方下面的黑色桌子前面。他憤怒地擺弄著面前的紙張,口中則快速地說出了一個個很有節奏感的短句。

「來,把這個戴上,然後調到第二頻道——那是英語頻道。」

蒲麗娜遞給自己耳機後,格列佛把它塞入了耳中。突然,他聽到了一連串西班牙語。撥了座位上的小按鈕後,格列佛又聽到了一連串的法語。終於,他撥到了第二頻道。格列佛靠在了藍色的椅子中,開始仔細聆聽演講的英語翻譯。演講者來自某個中歐國家,他偶爾會拍講台來強調自己剛剛講過的內容。

「把聯合國從這裡搬走!這是唯一的解決方案。讓我們離開紐約,讓我們去一個不會受到侮辱和挑釁的地方。」

翻譯用平穩的口氣不慌不忙地說道,他的口氣里完全沒有情感。雖然塞著耳機,但格列佛還是能夠聽出演講者憤怒的口氣和翻譯的口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翻譯快速地重複著演講的內容。「我們離開這裡後,會看到什麼呢?無數資本家舉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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