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光芒 第一節

阿爾帝國對奧丁聯邦正式宣戰兩個小時後,辰砂在北晨號上舉行了一次盛大的閱兵儀式。

閱兵儀式上,他對全星際發表了簡短強硬的講話。

中心思想是:奧丁聯邦不主動挑起戰爭,但也絕對不畏懼戰爭,任何想用戰爭威脅奧丁聯邦的敵人,他和北晨號隨時恭候!

緊接著,殷南昭在斯拜達宮發表了他執政以來的第二次公開講話。

他態度謙遜、語氣溫和,強調攜帶異種基因的人類和所有其他人類一樣喜好和平、追求公正。星際事務中,分歧和矛盾總是無處不在,但戰爭絕不是解決分歧和矛盾的最佳方式,希望阿爾帝國能理性對待分歧和矛盾,減少雙方的傷害。

顯然,殷南昭和辰砂在配合著打外交戰,軟硬兼施、恩威並濟,既表達出足夠的善意,也展現出善意並不是軟弱可欺。

北晨號星際太空母艦並不是當年游北晨的指揮艦,但「北晨」這個名字已經足夠讓阿爾帝國和其它星國想起他們曾經的失敗。

阿爾帝國的民眾再次要求釋放葉玠王子,讓他做元帥,指揮這次的戰役,連軍部的勢力都開始明確表示支持這個選擇。

畢竟,辰砂從軍以來,從未打過敗仗。在他全勝的作戰紀錄前,似乎只有威名赫赫的龍血兵團的龍頭可以相提並論。

阿爾帝國的皇帝英仙穆恆還沒想好該怎麼解決這個難題,又一個噩耗傳來——廢皇儲英仙邵靖越獄,逃出了阿爾帝國。本來攻擊葉玠、指責他在真假公主事件中是幕後黑手的人紛紛轉向。

阿爾帝國的皇帝氣急攻心,差點暈厥。

葉玠是龍血兵團的龍頭,在外面有龐大的勢力,在國內無人依仗,面臨拘捕時都沒有逃脫,直到現在依舊待在監獄裡等待調查結果。

邵靖的父親是皇帝,所有形勢都對他有利,他卻不敢接受自己國家的審判,逃出了阿爾帝國。

兩相對照、高下立判。

監獄裡的英仙葉玠什麼都沒做就威望再次高漲,皇帝的支持率節節下降。要求無罪釋放葉玠、讓他做元帥指揮戰役的呼聲越來越高。

阿爾帝國的皇帝不得不再次做出重大決定,宣布他將去前線,坐鎮英仙號星際太空母艦,親自指揮這次戰役。

阿爾帝國民心振奮、萬眾歡騰。

皇帝的民意支持率迅速上升,打破了他繼位以來的最高支持率,甚至超越了上一任英年早逝、深受民眾喜歡的皇帝英仙穆華——葉玠的父親、現任皇帝的哥哥。

駱尋心裡嘆息,這個站在權勢頂端的男人,操縱權勢,最終卻被權勢操縱。

耀眼的光環下,他只是一個被葉玠一步步逼到無路可走的可憐人。

他像是賭徒一樣賭上他最後的一切,捍衛自己的威嚴和權勢。只要能打贏一場戰役,他肯定會挾勝者之威,立即先解決掉葉玠。

從戰略上來說,阿爾帝國皇帝的選擇很正確,但他真有辦法打贏辰砂嗎?

駱尋不懂軍事,並不了解辰砂在打仗方面的天賦和才華,卻像所有奧丁聯邦的民眾一樣,對辰砂盲目地充滿信心。但是,阿爾帝國的皇帝老奸巨猾,不像是鋌而走險的人,如果沒有七八分的把握,他肯定不會這麼冒險。

駱尋問殷南昭:「阿爾帝國的皇帝憑什麼認為自己能打贏辰砂?還是他真的走投無路了,已經被葉玠逼得神智失常,打算瘋狂一搏?」

殷南昭微笑著說:「皇帝陛下最大的依仗就是知道我們並不想打仗。」

駱尋依舊不明白,不過再問下去有可能涉及到奧丁聯邦的作戰戰略,她忍住了好奇,反正時間遲早會給她答案。

G2299星域是兩大星國勢力輻射的最外圍,一直是兩國在激烈爭奪控制權的星域,奧丁聯邦用來求娶洛蘭公主的資源星就在這個星域。

只不過,以前雙方都很克制,即使爆發戰爭,也都是小型的局部戰爭,這次卻是全面開戰。

阿爾帝國的英仙號星際太空母艦、奧丁聯邦的北晨號星際太空母艦都進駐這個星域,參戰的大中小型戰艦有幾百艘,戰機數十萬架。

整個星際都在關注這場戰役,新聞從早到晚、日夜不停,播報著戰役的進展。

經過兩個多月的交戰,戰場上的局勢漸漸向著有利於奧丁聯邦的方向發展。

阿爾帝國的皇帝英仙穆恆在經濟民生上是個不錯的皇帝。從他登基後,阿爾帝國的經濟一直發展得不錯,但他的確不擅長軍事,完全比不上葉玠的父親英仙穆華。

辰砂乘勝追擊,加強了進攻,阿爾帝國節節後退,敗象初顯,幾個和阿爾帝國結盟的星國宣布出兵支持阿爾帝國討伐奧丁聯邦,

因為幾個星國的參戰,戰爭的形勢變得更加複雜。

在這個複雜微妙的時刻,阿爾帝國的皇帝突然私下聯繫辰砂,提出秘密會談,邀請辰砂去還沒有開發的原始資源星狩獵。

辰砂的部下全都反對,怕是誘殺計畫,但辰砂和殷南昭私下討論戰爭可能的發展方向時,早料到皇帝會邀請他私下會晤。

他接受了阿爾帝國皇帝的邀請。

狩獵地點定在公主星,就是那顆奧丁聯邦割讓給阿爾帝國求娶洛蘭公主的星球。

前線硝煙瀰漫,阿麗卡塔星卻依舊風和日麗、一切如常。

普通人的生活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阿麗卡塔軍事基地里也沒有太大變化。

每天,士兵們都像往常一樣刻苦訓練,休息時也依舊嘻嘻哈哈地笑笑鬧鬧,似乎並沒有受前線戰爭的影響。

反倒是研究院的氣氛很緊張,尤其是駱尋領導的研究組。

研究員們一臉苦大仇深,連看實驗數據的眼神都帶著殺氣,就像是要隨時奔赴前線、大幹一架的樣子。

忙碌了一天,晚上十點多時,同事們陸陸續續下班,卓爾教授他們要盯實驗,又打算睡在研究室里。

駱尋看暫時沒自己的事了,脫下研究服回家。

回到執政官的官邸,已經過了十一點,像往常一樣,殷南昭仍然沒有回來。

駱尋懷疑他每天的休息時間只有三四個小時,可他依舊堅持早起半小時為兩人準備豐盛的早餐。

駱尋說他犧牲睡覺時間,得不償失。他卻說感情像鮮花,想要它一直盛開,就需要時時照拂。

他們倆都是工作狂,一旦忙起來都是早出晚歸,根本沒有時間見面,再濃烈的感情也經不起日復一日的消耗。他每天花費半小時為她做早餐,再用二十分鐘陪她一起吃早餐,收穫的卻是她死心塌地的一輩子,哪裡得不償失了?明明大賺特賺!

駱尋哭笑不得。

殷南昭行事怪異,可又總有他的一套道理。

每天她回家時,他還沒有回來;她睡著後,他才到家。如果不是殷南昭的堅持,兩人的確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現在因為殷南昭的愛心早餐,駱尋覺得,每一天睜開眼睛時,都滿溢著期待和喜悅;每一天吃完早餐後,都是帶著暖暖的笑意走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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