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編

第八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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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褻瀆他們茫無所知的東西。基督宗教就在於兩點;認識這兩點對人類是同等地重要,不認識這兩點又是同等地危險;而上帝則同等仁慈地給出了這兩者的標誌。

可是他們卻借題得出結論說,根據使他們應該結論出其中之一的東西,這兩者的另一就並不存在的。宣稱只有一個上帝的智者們曾經遭受迫害,猶太人遭到仇恨,基督徒則更譬如此。他們依據自然的光明看出了,假如大地上有一種真正的宗教的話,那末萬物的行動就應該趨向它作為自己的中心。

萬物的一切行動都應該以宗教的建立與偉大為其目的。

人在自己身上應該有著符合於宗教所教誨於我們的那些感情。最後,宗教應該是那樣地成為萬物所趨向的目的與中心,從而凡是懂得宗教原則的人就都既能特殊地解說全部的人性,又能普遍地解說世界全部的行為。

而在這種基礎之上,他們就乘機褻瀆基督宗教,因為他們錯誤地理解了基督宗教。

他們想像著它單純地就在於崇拜一位被認為是既偉大又全能而又永恆的上帝;確切地說,這是自然神論,它之遠離基督宗教差不多就和全然與基督宗教背道而馳的無神論一樣。

而他們卻由此結論說,這種宗教是不真實的;因為他們並沒有看到萬事萬物都一致在確立如下這樣一點,即上帝並不以其所可能做出的全部證據來向人們顯示他自己。

然而即使他們得出了他們所要反對於自然神論的那種結論,他們也得不出任何結論來反對基督宗教;基督宗教確切地說就在於救主的神秘,救主一身結合了人性與神性這兩種性質,他挽救人類免於罪惡的腐蝕,好讓他們在他的神身之中與上帝調諧。

因而,基督宗教就把這兩個真理一起教給了人類:既存在著一個上帝是人類能夠達到的,又存在著一種天性的腐化使他們配不上上帝。認識這兩點的每一點對於人類都是同等地重要;一個人認識上帝而不認識自己的可悲,與認識自己的可悲而不認識救主能夠加以救治,乃是同樣地危險。這兩種認識若只有其一,就會造成要末是哲學家的高傲,他們認識上帝,卻不認識自身的可悲;要末便是無神論者的絕望,他們認識自身的可悲但沒有救主。

既然人類之認識這兩點有著同等的必要性,所以上帝之7使我們認識到它們也就有著同等的仁慈。基督宗教做了這件事,它之成為基督宗教也就正在於此。

讓我們就根據它來檢查一下世界的秩序吧,讓我們來看是不是萬事萬物都趨向於確立這種宗教的這兩個要點:即耶穌基督是萬物的目的,又是萬物所趨向的中心。凡是認識了他的,也就認識了萬事萬物的道理。

凡是錯了的人,都只不過是錯在未能看到這兩種東西之中的一種。因而,我們很可能認識上帝而不認識自己的可悲,或認識自己的可悲而不認識上帝;然而我們卻不可能認識耶穌基督而不同時既認識上帝又認識自己的可悲的。

這便是何以我並不准備在這裡以自然的原因來證明上帝存在或三位一體或靈魂不朽以及任何這類性質的事物的緣故了;不僅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沒有力量足以在自然界中找到有什麼東西可以說服最頑固的無神論者,而且還因為這種知識缺少耶穌基督便是無用的而又空洞的。當一個人被說服相信數目的比例乃是非物質的、永恆的、依賴於第一真理而存在的真理,而那就叫作上帝;我並不以為這時候他在自己的得救方面就更前進了多少。

基督徒的上帝並不單純是個創造幾何學真理與元素秩序的上帝;那是異教徒與伊璧鳩魯派的立場。他並不僅只是個對人類的生命與幸福行使其天命的上帝,為的是好賜給崇拜他的人們以一連串幸福的歲月;那是猶太人的東西。但亞伯拉罕的上帝、以撒的上帝、雅各的上帝、基督徒的上帝,乃是一個仁愛與慰藉的上帝;那是一個充滿了為他所領有的人們的靈魂與內心的上帝,那是一個使他們衷心感到自己的可悲以及他的無限仁慈的上帝;他把自己和他們靈魂的深處結合在一起;他以謙卑、以歡愉、以信心、以仁愛充滿了他們的靈魂;他使得他們除了他自身而外就不可能再有別的歸宿。

凡是到耶穌基督之外去尋求上帝並且停留在自然界之中的人,要末便不能發見任何可以使他們滿意的光明,要末便走向為自己形成一套不要媒介者就能認識上帝並侍奉上帝的辦法;並且他們便由此不是陷入無神論便是陷入自然神論,而這兩種東西幾乎是基督宗教所同樣憎惡的。

沒有耶穌基督,世界是無法生存的;因為那必然要末就是世界毀滅,要末就是世界活像一座地獄。

假如世界的生存就是為了把上帝教給人類,那末上帝的神聖性就會以一種無可辯駁的方式照亮著世界上的每一個部分;然而,既然世界只是因耶穌基督並且為耶穌基督而生存,並且是為了把人類的腐化與人類的贖罪教給人類,所以萬物就都在閃灼著這兩條真理的證明。

世上所呈現的事物既不表示完全排斥神明,也不表示神明之昭彰顯著的存在,而是表示有一個隱蔽的上帝的存在。萬物都帶有這種特徵。

難道唯一認識天性的人之認識天性,就只是為了淪於悲苦嗎?難道唯一認識它的人將是唯一的不幸者嗎?

他絕不會是根本什麼都看不見,他也絕不會是看到多得足以相信自己已經把握到了它,而是他所看到的足以使他認識到自己已經淪亡;因為要能認識我們已經淪亡,就必須是既能看得到而又看不到;而這正好是他天生的狀態。

無論他站在哪一邊,我都不會讓他安安逸逸地……

603—315(557)630—660

因此,這就是真的:萬物都在把人的情況教導給人,然而他卻必須好好地理解;因為既不是真的萬物都顯示出上帝,也不是真的萬物都隱蔽起上帝。而是上帝既向那些試探他的人隱蔽起自己來,又向那些追求他的人顯示出自己來,這兩者同時一起都是真的;因為人類既配不上上帝,同時又能得到上帝,由於他們的腐化而配不上,由於他們最初的本性而能得到。

604—316(558)591—684

除了我們的不配而外,我們從自己全部的矇昧之中還能得出什麼結論呢?

606,446—319,453(559)750—685

假如上帝從不曾顯現過任何東西,那末這種永恆的缺陷就會是曖昧可疑的,並且可以同樣聯繫到並不存在任何神明,正如聯繫到人們不配認識上帝一樣;然而他卻有時候——但不是永遠——顯現,這就勾消了曖昧可疑。假如他顯現過一次,那他就是永遠存在的;於是我們就只能由此結論說,既存在著一個上帝而人們又配不上他。

640—14,16(560)766—643

我們既不理解亞當的光榮狀態,也不理解他罪惡的性質,更不理解它之被傳遞給了我們。這些事情所經歷的狀態,其性質是與我們自己全然不同的並且是超出我們目前的能力狀態之外的。

我們之想知道這一切都無補於我們從其中脫身出來;而全部我們所需要認識的就只是我們是悲慘的,腐化了的、脫離了上帝但又被耶穌基督所贖救;而正是關於這些,我們在大地上卻有著種種可驚嘆的證明。

因此,腐化與贖救這兩種證明就是從對於宗教無動於衷而生活著的不信教者那兒得來的,也是從成為宗教之不可調和的敵人的猶太人那兒得來的。

814—378(561)859—645

有兩種方式可以說服人相信我們宗教的真理:一種是以理智的力量,另一種是以發言者的權威。

我們並不使用後一種方式,而是使用前一種方式。我們並不說:「必須相信這些,因為敘述它們的聖書乃是神聖的」;反倒是說,根據如此這般的原因就必須相信它,而這些原因又都是脆弱的論證,因為理智對一切都是百依百順的。

74—43(562)858—654

大地上的事物無一不在表明:或則人類可悲,或則上帝仁慈;或則人沒有上帝就毫無能力,或則人有了上帝就有能力。

2—360(563)612—675

沉淪者的迷亂之一就是看到他們遭受自己本身的理智所譴責,而他們本來是想以它來譴責基督宗教的。

831—736(564)632—676

我們宗教的預言乃至奇蹟本身以及證明並不具有這樣的性質,以致我們可以說它們絕對令人信服。然而它們又具有這樣一種性質,以致我們不能說相信它們是沒有理由的。

這樣便既有證據,又有矇昧;既可以照亮某些人,又可以蒙蔽另一些人。然而證據卻是這樣的:它超過了,或者至少也是相等於相反的證據;從而能夠決定不去追隨它的就並不是理智,因而那就只能是內心的慾念或惡意了。由於這種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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